第100章 狼尾巴露出來,他不裝了

  他的聲音低緩,星眸鎖定她的唇瓣。那目光讓人不敢直視。

  周雲若推了推他,蘇御眉頭微蹙,神色不悅。

  她又用力一推,他瞬間將她鎖進溫熱的懷裡:「別挑戰我的耐心。」

  聞言周雲若身子一僵,此時,雨聲中夾雜著腳步聲,幾名宮人走來。

  蘇御將傘沿壓下,宮人只見半截朱紅色的官衣,雖沒看清臉,卻也知道能穿朱紅色朝服的唯有那幾位重臣。

  雨中他們俯身給他問安,而後腳步漸遠。

  傘下,蘇御摟著她的細腰,呼吸灼熱地噴在她額間。周雲若抬腳就去踩他,他悶哼一聲,卻未松一分。

  她用力揪住他的衣襟,手顫抖得厲害,眼中卻盛滿怒色:「蘇大人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低頭看向她,星眸里隱著沉色:「這話要問你自己,你給他繡香包什麼意思?」

  周雲若眸光一沉:「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送誰香包與你有何干係?」

  他一雙星眸幽深的可怕,凝了她片刻,手中突然出現那隻香包。勾唇:「繡得可真難看。」

  周雲若心間一顫,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下意識問道:「你把寧國舅怎麼了?」

  話音未落,蘇御眉宇間凝聚起風暴,指尖猛然一緊,精緻的香包在他手中仿佛不堪一擊,瞬間裂為碎片,落入腳下渾濁的積水中,紅色絲線在水中緩緩暈染開來。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男女大防,莫要再越界,不然·········」

  那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眼中冷芒懾人。

  周雲若頓覺這人霸道的過火,知道男女大防,卻屢次輕薄自己。

  可也知道他的脾性,這人心機深沉,又大權在握,自己與他硬抗,也是無用。此刻,望著他的冷眸,心裡生了怯意。

  蘇御大手一落,瞬間包裹住她的軟手,拉著她往道觀行去,一路上兩人閉口不言,又都冷著張臉。

  到了道觀門口,雨勢愈發猛烈,如同天河決堤,傾瀉而下。

  突然,一陣嘈雜聲打破了雨幕,只見常玉翡被幾名禁軍粗暴地押著,踉蹌而出。

  她的衣裳緊貼著肌膚,濕漉漉的長髮凌亂地貼在臉頰上,雨水混合著淚水,在她臉上沖刷出一道道痕跡,昔日的仙姿早已蕩然無存。

  她看見周雲若與蘇御並肩而立,眼中瞬間燃起熊熊怒火,那怨毒的目光仿佛要將兩人洞穿。

  她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禁軍的束縛,嘶啞著嗓子咆哮道:「周雲若,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你這賤人,搶走了我的一切!」

  她的聲音在雨幕中迴蕩,帶著無盡的恨意與絕望

  周雲若震驚在當場,目光在蘇御與常玉翡之間來回遊移。

  蘇御的面容冷硬如冰,那雙星眸中毫無溫度,直視著常玉翡,仿佛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塵埃。

  他薄唇輕啟,聲音低沉而冷冽:「常玉翡,你今日之果,皆由你往日之因所種,怨不得旁人。我早就警告過你,別碰她,可你偏不聽,又能怪得了誰呢!」

  言罷,他微微側臉,低頭看著周雲若:「進去吧!別讓她髒了你的眼。」

  常玉翡渾身一顫,臉色慘白如紙,雨水順著她下巴滴落,與地面的積水融為一體,那雙怨毒的眼睛裡,終於閃過一絲恐懼。

  突然匍匐跪到蘇御腳下,啞聲道:」御哥哥,玉翡錯了,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饒我一回吧!」

  蘇御回眸冷笑:「情分?我與你有何情分可言。」

  說罷,拉著周雲若從她眼前掠過,常玉翡盯著他的背影,突然紅著眼,似瘋了般發出悽厲的笑聲。

  那笑聲讓周雲若後背一僵,手被蘇御緊緊牽著,直到進了小院,見到石霞立在屋檐下,神色慌張似在等她,見了蘇御神色又是一怔,默不作聲地垂下頭。

  進到屋內,周雲若立在窗前,呼嘯的風夾雜著雨打在窗欞外,發出密集而有力的敲擊聲,她有些失神。

  自己原先的謀劃,是將常玉翡與羅世傑迷暈,脫了他們的衣服,再領著眾人去抓姦,那日給常玉翡吃的是假孕藥。

  本想以假亂真,讓常玉翡身敗名裂。可剛剛常玉翡被禁軍押走的模樣,可不只是毀名聲那般簡單。

  鳳眸再次看向蘇御,他負手立在一旁,神色淡淡。

  可那雙星眸沉如幽潭,讓她第一次覺得站在眼前的男子,不是溫潤的狀元郎,而是手段凌厲的權臣,他只要略施手段,就能徹底毀去一個人。

  這樣的人,自己如何擺脫?

  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蘇御眉頭一蹙,目光落在她濕透的裙擺,她腳下是一灘水跡。

  轉身出了屋子,石霞進屋,忙給她換了衣服,小聲在她耳邊說:「主子,我走到半路,被鄭女冠截住了。她說,蘇大人已有安排,讓我回來等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周雲若的半張臉隱在暗影中,低聲道:「我這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窩了。」

  石霞錯愣,剛要再問,就見門被推開,鄭女冠端了一碗薑湯進來。

  放在桌上,又恭恭敬敬地給周雲若行禮道:「周小姐,大人走了,他留了句話給您。」

  「············」

  鄭女冠微抬眸子,看了她一眼,而後低頭,學著蘇御的語氣道:「出了道觀,老實在府裡帶著,若敢私逃,後果自負。」

  周雲若胸口一窒,又一股惱怒騰然而起。三兩步過去將桌上的薑茶狠狠一摔。

  胸間起伏的劇烈,以前裝深情,這會子狼尾巴露出來,也不裝了。

  他這明晃晃的威脅,儼然是將自己當成了他的禁錮之物。

  第二日午時剛過

  太后便下了一道懿旨,放她出道觀。

  天上下著細雨,石霞撐著一把油紙傘,跟在周雲若的身旁,離開道觀本是開心的事,可主子卻悶悶不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周雲若覺得自己變成了蘇御的提線木偶,仿佛命運被他握在掌心裡。令她惶惶不安。

  走著走著,便見一道朱紅色身影,她心頭一緊,濛濛細雨,那道身影緩緩走進。

  時隔多年,周雲若還是認出了他,此刻臉色一沉,又不能裝作不識,只能垂眸給他見禮,喚了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