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老祖宗?

  來人發間斜插一隻羊脂玉簪,輕若無骨,飄飄然落在崔父跟前。🐸👊  ♞💲姿態慵懶,不掩矜貴。

  看著這張只有畫像上才能看到的臉,崔父的手忍不住伸進兜里,那裡面是他們家族人手一份的護身符。

  熟悉、陌生、不安、恐懼、激動,複雜的情緒在他心裡流轉。

  現如今,只有崔家家主才知道的秘密,他們祖上曾是南越國的皇室一族。從遠古時期的山野村民,到後來割據一方的諸侯,崔家一直都偏安一隅。

  直到後來交通便利,王朝沒落,在中原大亂其他家族衣冠南渡之時,崔家卻懷揣著趁亂取兵的夢想,逆風而行,一路向北。

  只是,王室沒有復興,崔家倒成了一介商人,流傳至今。

  崔家祖輩的模樣都曾讓宮廷畫師畫下來,保存至今。後來科技發達,他們也修復過照片,存為電子檔,滿滿一打文件。

  別人可以認不出來,但崔父卻對他們崔家的驕傲,就像是3D列印在腦海里一樣,絕對不會忘懷。

  何況,這位還是開國第一人的……嫡子。

  他天資聰穎,尤其擅長推演,還是太子的時候在南越中就有著聖君的稱號,有希望北上成為第一個一統家國的君主。

  可惜,他是個短命鬼,當了三年太子,就去地府報導了。

  臨死前,留下十六字讖言:「玉出其身,必奉為貴,齊家治國,騰達之人。」

  時代更替,對於崔家來說,王朝的復興是絕對不可能的,但這十六個字,卻牢牢流傳在每一任家主的記憶中。

  而崔省,在經歷了兩千多年之後,成為這條讖言所挑之人。崔省出生的時候,手裡就攥著一塊玉石。

  所以,他才會受到不一樣的優待,哪怕——他是個私生子。

  「老祖宗,您,您怎麼從地府里爬上來了?」對著一個不過二十的年輕人喊老祖宗,崔父略有些尷尬。

  「地府啊,我也想去那看看風景。」南越太子抬頭望天,眼裡滿是嚮往,「我早逝無後,你們應該是二弟一脈。我今天來,有些話要說明。」

  崔父忙調整好姿勢,跪在了地上。

  「老祖宗,您剛才說的那話是、是什麼意思?」崔父心裡嘀咕,自食其果,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詞。

  「玉石的事情,都是命數,行正坐端才能騰達,若流於表面,以此害人,是取禍之道。」

  南越太子說完,渾身盪起陣陣波紋,消失在早秋的落葉中。

  「……」崔父消化著這極大的信息量,久久不語。

  另一邊,和月收到了來自白默崢的消息。

  白默崢:兜兜,楊家聯繫上了,他們家兒子,最近情況不太好。

  糊神糊鬼:肯定不好啊,想想崔不省心的挨了一擊雷劈,有一大半是他幫忙扛走的。

  糊神糊鬼:約好時間了?

  白默崢:前幾天他們本來不信,後面去了好幾趟醫院,又主動聯繫我。

  糊神糊鬼:行吧,那就下午,兩節課我翹了。

  白默崢:不會影響學習吧?

  糊神糊鬼:放心吧,你妹我可是滿級人類,不是你那個智商能比的。

  手機屏幕上映出白默崢怔住的臉,他尋思著,要不要把白父當年的糗事多抖落一些,分擔自己的壓力。

  下午四點。

  白家的車駛到城北,停在一棟別墅前頭。

  <center>

  </center>

  「白總,白小姐,裡面請。」管家客氣地開門,請人。

  →

  雙方坐好。

  楊父西裝筆挺,臉上卻掩飾不住的憔悴。

  「白總,上次怠慢,還請多包涵。」先前白默崢主動聯繫的時候,被對方拒絕了。

  「理解。」白默崢帶著職業性的微笑。

  「那我兒子的情況……」

  「和我說吧。」

  楊父看向這個年輕的女孩子,明眸善睞,很是乖巧安靜:「您就是白總的妹妹,那位大師?」

  先前,楊家拒絕白默崢的時候,和月讓白默崢給對方發了六個字。

  「清琅山,觀瀾亭。」

  果然一招見效。

  「您能知道這個地名,真是神仙手段。」楊父一個彩虹屁送上,和月還挺受用。

  「我兒子出生之後,本來還挺正常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從一歲開始,經常生病,感冒發燒肚子疼,大病沒有,小病一場接一場,跑了多家醫院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楊父看似平靜地說著過去的事情,斟茶的手卻在不停抖動。

  「醫學解決不了,我太太就說多去拜拜。於是就時不時去廟宇寺觀燒香膜拜,居然有了些許效果。十四年前,我們帶著三歲的兒子,要去清琅山上燒香祈求家人平安,在半山腰的觀瀾亭邊上,遇到了一個穿著深色藍袍的人。」

  楊父沉入回憶之中,「那是我們全家分離的轉折點。就是那個人,他一眼看出我兒子的情況,他說,我兒子先天命數,與父相衝,所以只要和我在一起,身體就好不了。需要和父親完全切斷聯繫,直到十七歲。」

  和月若有所思:「所以,你們就把他送到了浦田?」

  思及至此,她心裡有些許疑惑。那孩子三歲才中了招,怎麼一歲時也體弱?

  「對,當時,他還說,這孩子命中富貴,卻在成年以後,不可在小時候就過於體會奢華,會影響今後的命數。當時我信了他的話,這些年,她們娘倆實在過得清苦。」

  楊父神色沉了下來,大概是聽完和月的說辭,對當時聽信胡言的自己生了悔恨。

  他眼中已有淚光,心下是一陣難過心酸。

  「那個人,是不是還給你兒子一樣東西。讓他佩戴在身,不得取下。」和月聽完這幾句,心裡基本上把事情都理清楚了。

  「對,當時,他掐指算了一番,然後爬上旁邊的一棵松樹,從上面取下了一塊松脂,說是上天造化,剛好贈與有緣人。讓我兒子貼身攜帶。」

  「嘖,好大一盤棋啊。」和月必須得為對方縝密的心思點讚。

  楊父聞言心驚:「大師您什麼意思?」

  「你兒子本來好好的,被人使用了栽接惡法,將生命力轉走了。你兒子從三歲那天開始,就在用雙倍的時間生活,雖然他才17歲,但是已經用掉34年的光陰,甚至這幾天……用了更多!」

  「什麼!」楊父拍桌而起,憤然不已,「是誰如此惡毒!」

  「有個男孩,出生還算高貴,算是族裡的寶貝,但是他卻因為某種原因,活不過二十歲。於是,這個家族找了個法子,用同月同日生的同性之人,將其生命力轉移到這個男孩的身上,這樣,他就會活得更久。」

  「愛因斯坦說過,能量是固定的,不會產生不會消亡,只能被轉移。而被轉移的這個倒霉鬼,就是你兒子。」

  白默崢驚奇地看著妹妹,玄學還能扯到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