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雨舒目不斜視的回到了辦公室，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雖然提前已經跟邱楓打過招呼了，但是此時還她還是緊張不已。
邱楓那種人，怎麼會受過這些委屈。
想到邱楓手機里可以查看監控視頻，馮雨舒於是挨個找著攝像頭，終於找到了市場二部的視頻。
不看還好，看下去之後馮雨舒氣的渾身發抖。她是想讓邱楓知道下底層人的艱辛，但是她也不想讓邱楓經歷這種事情。
馮雨舒拖動著進度條，邱楓已經收拾東西離開了，馮雨舒見狀也關掉手機回了家。
剛回到家就見到邱楓窩在沙發里，眼眶紅紅的看著電視，電視上播放的是《小丑》。
「邱總？」馮雨舒試探著開口，「看小丑呢？」
「嗯。」邱楓深吸了下鼻子。
馮雨舒小心翼翼的坐在邱楓身邊，「今天的事情……」
「我沒事。」
「沒事就好。」馮雨舒鬆了口氣，她剛想起身就被邱楓拉住了。
「邱總？」
沒等馮雨舒反應，邱楓就撲在馮雨舒懷裡放聲痛哭起來，這一哭直接讓馮雨舒大腦空白起來。
馮雨舒試探著撫摸著邱楓的後背，「都是小事，大姨媽時期會放大情緒。」
聽到大姨媽這三個字，邱楓似乎哭的更厲害了，他摘下眼鏡扔在茶几上，用手背抹著眼淚，但是還是有很多淚水蹭在了馮雨舒穿著的西裝上。
馮雨舒心裡想著，這是你的西裝，你想擦淚就擦吧。
邱楓不停的抽泣著，好一會才從馮雨舒身上起來。
「我……我……」
「怎麼了，邱總？」馮雨舒抽出張紙巾擦拭著邱楓臉上的淚水。
邱楓側過身，像是難以啟齒，但還是斷斷續續開了口：「我太沒用……沒用了，這麼一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不是你處理不好，是我處理不好。」
「你處理的很好，要不是你，今天那個黑鍋我鐵定背上了。」
「不是的。」馮雨舒解釋著，「和能力無關，只要是『馮雨舒』，以她的身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她就一定會背黑鍋。沒學歷沒背景還是實習生，是背黑鍋的天選之人。」
「那梁光隆……我只是眼睛不舒服。」邱楓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你知道的，你有飛蚊症。我怎麼可能……」
「邱總，邱總。」馮雨舒安慰道，「你放心，很快就可以結束了。」
邱楓仍然是抽泣著，他想到這裡又流出了淚水：「我真的沒想到。我以為即使我用你的身份，憑藉我這麼多年的眼界和經驗，至少……沒想到竟然會成這個樣子……」
「邱總。」馮雨舒輕拍著邱楓的肩膀，「放心，很快就可以換回來了。」
「那也不行。」邱楓破音道，「我不允許我的公司里有這種事情發生。」
「邱總，這些事情不會在你眼前發生。」馮雨舒說，「只要你是邱楓，這些事情就不會傳到你的耳朵里。」
「這麼幾年，太多這種新聞出來了，越是高層，越是會高高在上脫離底層人民。我只是沒想到，壓榨我們更厲害的居然是同樣底層上來的人。」
「你似乎對這些事情很了解。」邱楓慢慢止住了眼淚。
「當然。」馮雨舒說，「這就是我那麼多年的生活。被人說丑，說矮，說窮。我都習慣了，那麼在乎別人幹嘛呢。自己開心最好。」
「所以你不是最開始就擺爛的。」
「對啊。」馮雨舒自嘲著笑著，「所有人都溜須拍馬，就等於所有人都沒有溜須拍馬。反正怎麼樣都能讓所有人滿意，我還不如只讓自己滿意呢。」
「我突然發覺我好像並不了解你。」
「有嗎？」馮雨舒笑道，「貪財好色，粗鄙庸俗還不能概括我嗎？」
邱楓拿起茶几前的眼鏡戴上，他一字一句的說著：「你還真像個超級英雄，給人以希望。」
「這個評價太高了，受不起。」馮雨舒笑道。
「不准告訴別人我哭過。」
「啊？」馮雨舒說著，「沒有別人哭，只有馮雨舒哭了。」
「我沒事。」邱楓說著，「這是我成年以來第一次哭，我希望這是我們兩個的秘密。」
「嗯？」馮雨舒點頭，「也沒什麼吧，誰還不能有個傷心的時候呢。越是善良容易共情的人，越容易流眼淚。」
「如果。」邱楓試探著開口，「如果我們換回來了，如果我不開心還能聯繫你嗎？」
「嗯？」馮雨舒突然反應過來，「想讓我唱《Soft Kitty》是嗎？」
「你不說我都忘了。」
「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馮雨舒作勢就要伸手。
邱楓抿嘴微笑，馮雨舒見狀開口：「你終於笑了。」
「我交代你的事情做的怎麼樣了？」
「我擔心你，所以我馬不停蹄的就回來了，還沒來得及辦。」
邱楓皺起了眉頭。
馮雨舒心裡暗暗罵著，真是資本家做派，哄了你半天剛哄好又開始找茬了。
「快去。」
「我再陪你會吧。」馮雨舒說，「不差這一會了吧。」
「快去！」邱楓眼神嚴肅起來。
「萬惡的資本家。」
「我能聽見。」
「就是說的你。」
邱楓嘆了口氣，「要不我們別換回來了，以後你當資本家，我當你老婆好不好。」
「別別別……我去還不行嗎？」馮雨舒連連擺手，她心說邱楓今天刺激受的真不輕，趕緊拿著手機出了門。
馮雨舒剛出門，邱楓忍不住拍了自己嘴唇一巴掌，你說什麼傻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