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陽真人這話說出來才真的是囂張無比,不過只要稍稍有智商的人也不會信了他的話,但是他話中對重陽宮的輕蔑卻是溢於言表。
「敢侮辱我派祖師,你這是在找死!」濃眉道長壓不住心底的怒火,袖袍一振,抬掌便照著鴻陽真人的頭拍了過去。
這一掌,可是沒留力,若是拍中了,說不得這位鴻陽真人的腦袋就要被當場開瓢了。
沒想到的是,鴻陽真人竟然一動不動,硬接了了濃眉道長這一掌。
「嘭!」
像是打在了石頭上似地,發出了一塊悶響。
接著,濃眉道長臉色劇變,露出了痛苦之色,捂著手掌慘叫了起來:「啊!」
「本真人有上千年的修為,體內早就鍛成了渾然一體的護體罡氣,你以為你傷得了我?」鴻陽真人滿臉不屑,十分傲然地說道。
滿座賓客都不禁露出了驚駭之色,本來還以為這人只是個愛說大話的騙子,沒想到竟然還有些真本事。要知道濃眉道長可是重陽宮的首座大弟子,修為可不低,竟然一個照面就輸了。
「姐夫,這人不是騙子嘛,怎麼看著還挺厲害的。」石純看著也有些奇怪,不禁沖夏天問道。
夏天仍舊自顧自地吃著東西,隨口回答道:「純丫頭,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騙子是騙子,廢物是廢物。他只是一個騙子,不代表他沒有實力。」
「可是白天的時候,你只是隨便踹一腳他就倒下去了。」石純微微皺著眉頭,「看著不像有什麼實力啊。」
「純純,你這就想簡單了。」寧蕊蕊倒是看出了些端倪,「那時候他可是從半山腰滾了下去,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肯定已經傷筋動骨地躺進醫院裡了。但是,你看他身上可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這麼一說,石純才恍惚回過神來:「對啊,他怎麼一點事情也沒有。」
「所以,看人別光看表面。」寧蕊蕊笑著提醒道:「社會上的人,複雜得很,什麼樣的都有。」
石純感覺有些無趣地搖了搖頭:「沒意思,還是像姐夫這樣直來直去的有趣。」
另一邊,濃眉道長強忍著手上的疼痛,怒瞪著鴻陽真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之前本真人已經說過了。」鴻陽真人一把推開了濃眉道長,緩緩朝任掌教那邊走了過去,「我來自蓬萊仙島的紅陽觀,昔年與王重陽打過一個賭約,只要我勝過他,那麼他就要把終南山讓出來。本真人閉關近九百年,終於金丹大成,於是再次來終南山,結果卻得知王重陽早就死了,而當時的陳掌教也完全否認此事,避而不戰!」
鴻陽真人越說越激動,最後指著任掌教道:「今日,本真人就是要你們重陽宮認下那場賭約,一較高下!」
「這位道兄,先不論你說得是真是假。」任掌教倒底是有修養的,雖然眼前這人對祖師王重陽不敬,但還是十分有克制地說道:「單就說這晚宴,貧道只宴請了終南山中諸觀的觀主以及相關之人,並沒有邀請你。你如此粗莽地闖進來,是不是有些過於無禮呢?」
「果然又在轉移話題。」鴻陽真人冷哼一聲,神情頗為不屑,指著任掌教道:「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只問一句,敢不敢替你們祖師王重陽接下本真人的挑戰,敢不敢履行當初王重陽立下的賭約!」
「我教重陽祖師是向來是重承諾輕生死之輩,如果真有這個賭約,即便他未完成也必定會傳下遺言,讓我們替他完成。」任掌教不為所動,淡淡地說道:「而我們重陽宮從來沒有過這等祖師遺訓,顯然你說得賭約根本不存在。」
「也就是說你不敢接了?」鴻陽真人面露鄙夷之色,「那就乾脆點,把終南山讓出來,否則的話,別怪本真人大開殺戒了。」
任掌教認定眼前這人就是譁眾取寵之輩,於是說道:「大開殺戒?這位道兄玩笑歸玩笑,你說話未免有些口無庶攔了。」
「本真人沒興趣跟你開玩笑。」鴻陽真人輕笑兩聲,頗有些不屑地看著任掌教,「還是說你覺得本真人辦不到?」
任掌教也失去了耐心,擺了擺手:「終南山不歡迎你,請離開。」
「該離開的人是你們。」鴻陽真人顯然也沒什麼耐心了,直接喝斥道:「本來還想再給你們一個機會,結果你居然想把掌教的位置傳給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外人。」說這話的時候,他還下意識睥睨了夏天一眼,毫不掩飾心中的的怨怒與鄙夷。
任掌教淡淡地說道:「掌教之位傳給誰,那是我們重陽宮的內務,與你並無干係。」
「不,與我有關。」鴻陽真人振臂大喝道:「因為從現在開始,終南山將由本真人親自執掌,你們這些人必須立刻馬上滾出終南山。」
滿座的賓客大多數都是終南山中大大小小的道觀的觀主,聽到這話頓時氣炸了,一個個拍案而起,衝著這鴻陽真人怒斥了起來。
「給本真人住口!」鴻陽真人驀地抬手在虛空之中往下一按,只見那些人瞬間發不出來聲音了,整個大殿頓時鴉雀無聲,場面一度十分詭異。
這下不只任掌教,就連張明佗還有寧蕊蕊和石純都有些驚住了。
「他怎麼做到的?」石純有些訝異地說道,以前這種事情好像只有夏天才能辦到啊。
寧蕊蕊緊蹙著眉頭,微微搖頭:「這人有古怪,我們要小心一些了。」
夏天還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時不時給寧蕊蕊挾菜,「這個野菜挺好吃,而且對身體的自然發育很好,小長腿妹,你要多吃一點。」
「姐夫,你都不覺得事態很嚴重了嘛。」石純不解地看著夏天,「居然還有心情吃啊。」
夏天撇了撇嘴:「有什麼好緊張的。神仙姐姐說過,吃飯的時候就應該認真吃飯,絕對不能浪費食物。」
「你倒是很安逸嘛。」鴻陽真人這時候注意到了夏天,「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是能讓任道昉心甘情願地把掌教之位傳給你,還挺有本事的。」
夏天懶洋洋地說道:「我對什麼掌教之位不感興趣,你要爭就去爭好了,別打擾我吃飯,不然我就揍你了。」
「揍我?」鴻陽真人臉上露出不快的神情,「差點給忘了,今天在半山腰就是你小子踹了我一腳,讓我滾到山下的,這筆帳我還沒找你算呢。」
「你站在這裡會影響我的食慾,所以給我滾遠一點。」夏天一臉不爽的表情,「不然的話,你會再滾下去一次。」
鴻陽真人聽了這話,不由得哈哈大笑,指著夏天道:「你還真以為你自己有這個本事,白天的時候,本真人只是不想在世俗人面前露了真身而已。」
「是嗎?」石純適時問道:「那為什麼現在不怕了呢?」
「因為現在我懶得裝了,我攤牌了。」鴻陽真人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本真人就是小仙界派來的使者,受命即日起接管終南山,明天的隱仙大會也將由我來主導,而你們必須在天亮之前離開終南山。」
任掌教喝斥道:「就算你是小仙界的使者,也沒有接管終南山的資格!小仙界不得介入世俗界之事,這可是流傳下來的鐵律。」
「什麼鐵不鐵律的,小仙界接管終南山是你們的榮幸。」鴻陽真人冷哼一聲,輕蔑地指著任掌教:「別給臉不要臉,得罪了小仙界,信不信拆了你們終南山的靈脈,斷絕了你們全真一脈的修行之路。」
任掌教聽了這話,不由得勃然大怒,聯想起地底靈脈的破裂之事,頓時怒喝道:「原來靈脈是你們在搞破壞!」
鴻陽真人愣了愣,下意識問道:「怎麼,終南山的靈脈真的出了問題?」
「還敢裝蒜!」任掌教卻在心裡認定了是小仙界搞得鬼,立時閃身掠到鴻陽真人的跟前,雙掌泛起金氣,照著對方的頭便拍了過去。
鴻陽真人敢硬接下剛才濃眉道長的一掌,但是卻不敢小瞧了任掌教的這一掌,看起來招式一樣,但是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噼啪!」
任掌教這一掌果然拍空了,但是餘威卻是震盪得空氣都發生了爆裂,令人驚駭不已。
「哪裡走!」
任掌教正在氣頭上,豈能讓對方逃了,立即運起身形追了上去。兩人便在大殿之中激鬥了起來,一逃一追,一攻一守,如同穿花蝴蝶似的,上下飛舞,閃轉騰挪。
「任道昉,你莫逼我,否則的話,後果自負!」鴻陽真人逃了一會兒之後,不免有些狼狽,索性不逃了,直面任掌教,「本真人已經給足你面子了,別得寸進尺!」
任掌教怒喝道:「事到如今,還在逞口舌之利,若不教訓教訓你,以後誰還會將我終南山放在眼裡。」
「好,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本真人的厲害!」鴻陽真人驀地騰身而起,像是一隻蝙蝠浮在夜空之中,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高聲喝令道:「終南山龍脈,見令如見神,速速從我號令,起!」
寂夜之中,驀地群山之下,似是有龍吟之聲響起,接著便地動山搖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地底衝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