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永不原諒
走出江北機場。
林羽不做絲毫停留，拉著前來接機的沈卿月就往外走。
任桐華想要追上去跟沈卿月打個招呼，卻被南宮博拉住。
「別去！危險！」
「危險？」任桐華和眾人全都疑惑的看著他。
就因為她要跟外孫媳婦打個招呼，外孫就要殺她？
迎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南宮博不由搖頭苦笑，「她身邊有高手保護，你要上前，對方多半會覺得你要對她不利，很可能會痛下殺手，明白嗎？」
南宮博雖然斷去一臂，但眼力還在。
藏在人群中的暗九，已經被他發現。
「高手？多厲害？」任桐華震驚道。
「不知道，但應該也比我弱不了多少，甚至，比我這個殘廢強。」南宮博輕輕搖頭，滿臉苦澀。
什麼？
眾人大驚失色。
連保護沈卿月的人，都這麼厲害？
任桐華聲音顫抖的問道：「是羽兒安排的嗎？」
「除了他，還能有誰？」
南宮博苦笑道：「咱們這外孫的能耐，超出我們所有人的想像！可惜，唉……」
說著說著，南宮博又是重重的嘆息一聲，滿臉後悔。
雖然他的話沒說完，但誰都明白他的意思。
南宮世家出了這麼個能人，本來應該驕傲才是！
但就是因為他當年的一念之差，讓林羽心懷怨恨，甚至都不讓他見丟失幾十年的親生女兒一面。
外孫肯定是不可能原諒他的，女兒原諒他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看著南宮博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眾人心中也是一嘆。
對於現在的南宮博來說，心理上的折磨，怕是遠遠超過斷掉一臂帶來的折磨。
南宮博的悔意，林羽看不見，也不想看。
登上車，林羽便向沈卿月問道：「我媽的情緒如何？」
「不太好。」
沈卿月滿臉擔憂，「昨晚，我悄悄去她房門外，聽到了壓抑的哭聲，很傷心的那種……」
「那還好。」林羽聞言，稍稍鬆一口氣。
「這還好啊？」沈卿月嗔怪道：「你這個當兒子的，說出這話來，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林羽搖頭道：「哭出來，總好過憋在心裡。」
沈卿月訝然，隨機輕輕點頭。
是的，最可怕的不是哭得撕心裂肺，而是哭都不哭，將所有的苦悶和悲痛都憋在心裡，那樣，真的會把人憋壞的。
帶著對宣雲嵐的擔心，他們很快回到沈家。
見到林羽，沈家人紛紛熱情的跟他打招呼。
林羽沖眾人勉強一笑，又向沈雨農問道：「我媽呢？」
「在後院澆花呢，我們不敢去打擾她。」
沈雨農一臉擔心，又上前拉住林羽的手，焦心道：「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你會不會弄錯了啊？」
「錯不了。」林羽苦笑，一臉篤定。
「唉……」
沈雨農見狀，頓時長嘆一聲，「老天爺的這個玩笑，開得有點過了……」
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也讓人接受不了啊！
如果林東明和林文韜還活著，那倒是可以一笑泯恩仇。
但他們死了！
死在宣雲嵐親生父親的毒手之下！
連帶著林淺也被連累得身患重病，時日無多。
這個結，就是個死結！
怎麼都解不開！
「你們先聊吧，我去看看她。」
林羽也跟著輕輕一嘆，快步走向後院。
他並未刻意的壓住腳步聲，也沒有隱藏身形，但他出現在後院，獨自澆花的母親卻絲毫都沒察覺。
灑水壺裡已經沒有了水，但她還拿在手中，呆呆的站在一株盛開的月季前，保持著澆花的姿態。
看著眼前這仿佛被定格的畫面，林羽頓時心酸不已。
突然之間，他有些後悔。
如果不將自己知道的真相告訴母親，她怎會如此？
然而很快，林羽又掐斷了自己的念頭。
應該告訴她，而且，必須告訴她！
這裡面牽扯到她的身世，也牽扯到林家慘案的真相，她應該有知情的權利。
現在，她還有選擇的機會。
如果等自己將南宮世家滅門，她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林羽逐漸釋然，又緩緩的走上前，從母親的手裡接過灑水壺，「媽，沒水了，我去給你裝水。」
直到此刻，宣雲嵐才意識到兒子回來了。
宣雲嵐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來看看你。」
林羽回著話，又走去一邊將灑水壺裝滿水。
宣雲嵐緊緊的握住拳頭，低聲問道：「你把他……殺了嗎？」
自從得知真相後，她就一直沒給林羽打電話。
所以，南宮博到底死沒死，她也不知道。
「你想我殺他嗎？」林羽裝滿水，回頭反問。
「我……」
宣雲嵐微微一窒，痛苦的搖頭，「我不知道。」
「他沒死。」
林羽拿著灑水壺走過來，「我斷了他一臂，還會讓他成為廢人！你不用著急，可以慢慢想，你要他死，我隨時都能讓他死！」
宣雲嵐嘴唇顫抖，帶著哭腔說道：「可能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到底要不要他替你爺爺和你爸償命，但我知道，我這一生，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原諒？
怎麼可能！
不經人事，不勸人善。
死的是她最深愛的丈夫和她最尊敬的公公！
哪怕南宮博是她親生父親，她也永遠不可能原諒他。
「我也不會原諒他。」
林羽點頭，鄭重的說道：「在我這裡，只有恩怨分明，沒有血濃於水！」
宣雲嵐輕輕的「嗯」一聲，又顫抖的接過林羽手中的灑水壺，對著另一株花澆灌起來。
良久，宣雲嵐抬手拭去眼中的淚花，強裝鎮定的說道：「要怎麼處置他，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不用再給我說。」
「好！」
林羽答應下來，又道：「南宮世家的很多人都來江北了，包括你親生母親任桐華在內！當年的事，全都是南宮博一手策劃，南宮世家的所有人都不知情，要不要見他們，都依你。」
宣雲嵐澆花的手猛然一顫。
手中的灑水壺差點掉落在地。
努力的穩住心神後，宣雲嵐這才雙目泛紅的說道：「不見！我……還邁不過心裡那道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