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有人,送錢

  郭文鵬從不會因為錢而發愁,我們卻要為了一日三餐奔波勞累。

  本來我也是不愁的,掌管烈火酒吧,有固定的工資和提成,還有股份和灰色收入,一個月幾萬塊錢不是問題。

  但洪衛軍之前說了,胡文瀚的事情一完,我就有多遠滾多遠,所以這並不是個長久之計。

  我們想要賺錢,得去開拓其他路子。

  看到董星他們為了幾十塊的紙殼子這麼費勁,說實話我心裡挺難過的,想帶他們賺錢的心思,也就更加強烈。

  我想了想,說:「趁我現在還是烈火酒吧的經理,咱們要把這個資源最大化地利用起來。吳凡、董星,你倆去和酒廠談談,爭取做個一級經銷商,先給烈火酒吧供貨,再往其他KTV、飯店發展,不說壟斷整個襄縣的酒業市場,起碼也要占下一定的份額吧。」

  烈火酒吧的酒雖然種類繁多,但大多是假酒,就是周邊鄉鎮的小作坊里產的,這種假酒喝不死人,就是味道有些差勁,反正客人都摻著飲料喝,很少有人能察覺到不對勁。

  再說,有幾個人嘗過真酒是什麼味道的?

  我的想法是,先利用烈火酒吧,給吳凡和董星打開市場,等他倆有了一定的資本後,再慢慢往其他店裡輻射。

  即便我將來不在烈火酒吧幹了,在這行業起碼也有一席之地。

  至於阿發、阿財和曾小寶,可以繼續呆在烈火酒吧,等吳凡和董星發展起來了,再跟著他們干不遲。

  幾天下來,我一直在考慮這事,這次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了。

  但,供酒不是個小買賣,成本就在那裡放著,即便是假酒也不低。

  吳凡和董星要去和酒廠談,還想當一級經銷商,沒有資金是不行的,哪怕是第一次,也得至少七位數。我這雖然挺能賺的,但花起來也厲害(比如他們的醫藥費),現在手頭只有十萬,董星倒是自己有產業,但也只夠溫飽,只能湊幾萬塊。

  阿財前段時間中了大獎,和阿發一起拿出來十萬塊。

  曾小寶別想了,分文沒有,飯都得蹭。

  我們幾人湊來湊去,也才二十多萬,忍不住回頭看向郭文鵬。

  郭文鵬打著呵欠說道:「別看我了,我爸嚴禁我創業,吃喝玩樂還行,投資一分沒有……我靠他賞錢花,就得看他臉色。如果是差一二十萬缺口,我還能給你們填上,現在差太多了,我也無能為力。」

  確實,現在很多富一代對自家孩子的要求就是別創業,買車、買房、吃喝玩樂能花幾個錢,創業可是分分鐘就把家底敗光了!

  大家正犯著難,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竟是齊駿一瘸一拐地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他的小兄弟俞嘉嘉。

  之前在按摩會所,我給齊駿一頓爆錘,看樣子傷還沒完全好,竟然就敢往我這邊湊了!

  這麼大的底氣,難道還帶了其他人?

  這一瞬間,我們所有人都跳了起來,我本能地拔出一柄匕首,其他人有拿輸液瓶的,有把凳子抄起來的,吳凡第一時間躺在床上,還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假裝自己還在昏迷。

  只有郭文鵬好整以暇地坐在旁邊,笑呵呵地看著我們。

  「郭少!」齊駿進來以後,先沖郭文鵬打了個招呼。

  「哎!」郭文鵬點了點頭。

  「想幹什麼?」我手握著匕首,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你不是說,讓我三天內湊五十萬送過來麼?」齊駿臉色發白,沖俞嘉嘉擺了擺手。

  俞嘉嘉走上前來,直到這時,我們才注意到他手裡拎著個箱子。

  當著我們的面,他把箱子打開,露出裡面一沓又一沓的紅色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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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愕然地看著這個場面。

  我之前確實跟齊駿說過這話,但我只是想提醒他,別忘了吳凡和董星還在醫院,你要報警的話,咱們一起玩完,根本沒想過他能真的把錢送來!

  在我印象里,齊駿根本不是這種慫人,他能在桃園村和董星互砍,渾身飆血也不躲不避,怎麼可能因為我扎了他幾刀,就把五十萬送了過來?

  這傢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是我要來送的。」顯然看出了我的疑惑,齊駿輕輕咬著牙說:「我恨不得弄死你,但瀚哥一定要我跑這一趟……」

  瀚哥,自然就是胡文瀚了。

  「但你也別誤會。」齊駿繼續說道:「我們都承認你是個很難纏的角色,洪衛軍這次確實找對了人!不過,瀚哥並不怕你,只是很欣賞你,這五十萬,是他的見面禮。另外,瀚哥也準備開個酒吧,就在烈火酒吧對面,規模、資金都要更大,想讓你過來當經理,工資翻倍、提成翻倍,股份占百分之五十,你看怎樣?」

  這番話一出口,病房裡頓時一片寂靜。

  胡文瀚這是要收買我!

  吳凡把被子從頭上揭下來,顫顫巍巍地坐起身,略帶激動地說:「好,我替李虎答應……」

  「別胡說!」我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吳凡臉上露出不解,但還是沒吱聲。

  郭文鵬仍舊笑臉盈盈地看著我們。

  我又轉頭看向齊駿,說道:「謝謝瀚哥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把錢拿回去吧!」

  齊駿不解地說:「為什麼?是嫌錢不夠多?你想要多少錢,開個價吧……」

  「多少錢也不行。」我一字一句地說:「我從牢里出來以後,只是個無人問津的小癟三,是軍哥器重我、提拔我,才有了我的今天!軍哥待我恩重如山,我絕不可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回去告訴胡文瀚,讓他洗乾淨脖子,我遲早殺了他!」

  說完這番話後,四周眾人均是一片動容,似乎被我的「大義」所觸動了。

  「牛逼。」郭文鵬輕輕說了一句。

  殊不知我只是考慮到劉福生的案子還沒破,暫時不能離開洪衛軍而已。

  是的,王偉真是拿捏我死死的,他知道我最恨這種狼心狗肺的罪犯,哪怕一分錢賺不到,也想把他繩之以法!

  所有的一切,從我捅死老富的那天起。

  似乎就註定了。

  就像他說的一樣,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做線人了。

  「……不是,你才認識洪衛軍幾天啊,至於這麼給他賣命嗎?!」齊駿愣了半晌,終於開口說道:「你瘋了啊,這麼護著他!你去打聽打聽,劉福生是怎麼死的,就知道相信洪衛軍是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了!」

  「怎麼死的?」我反問他。

  「呵呵。」齊駿卻又不再說了,只是嘟囔著道:「人倒是挺有血性的,可惜他媽是個傻子,信誰不好,信洪衛軍,我等著他把你吃干抹淨、一腳踢開!」

  說完,齊駿轉身往外走去。

  「拿走你的臭錢!」我罵罵咧咧。

  「瀚哥說了,是那倆小子的醫藥費!」齊駿頭也不回。

  「阿發,給他丟出去!」我惡狠狠道。

  「放你的屁!」阿發還沒動手,吳凡突然身輕如燕地從床上跳下,一把將錢箱撲到身下,面色發狠地說:「人家說了,這是給我和董星的醫藥費!誰敢動一下,我讓他嘗嘗什麼叫拼命三郎!」

  阿發指著他說:「你能動啊,以後自己拉屎撒尿,我和我弟可不伺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