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齊駿和王坤,我講究的都是一個快字,因為這倆人的身手也都不錯,一旦開始拉扯,孰勝孰負不好說,還很浪費時間。🎈🐠 ❻9𝔰hᵘЖ.ᶜ𝑜m ☯🍫
牢里傳授過我兩招的那個朋友說過:要麼不出手,要麼出手就幹掉對方,不要給對方任何喘息和還手的餘力!
僅僅幾下,王坤就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而洪衛軍怒氣沖沖地拔出噴子,指著我的腦袋大聲喊道:「他媽的,給老子住手!」
我沒聽他的話,仍舊瘋狂地扎著王坤,倒不是覺得自己在洪衛軍心裡的地位有多高,而是知道胡文瀚的事情還沒辦完,在這之前他不會動我半根毫毛!
但下一秒,洪衛軍就從沙發底下抽出棒球棍,狠狠朝我的胳膊和脊背掄了起來。
呃,他確實不會殺我,但暴揍我一頓還是沒問題的。
於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我手持著碎裂的啤酒瓶狂扎王坤,而洪衛軍握著棒球棍罵罵咧咧地掄我。
王坤扛不住了,我也扛不住了,我倆一起倒在地上。
只是從外表看,王坤要比我慘多了,頭上、腹部都在流血,而我可能有點骨裂,四處也青紫腫脹,衣服什麼的起碼還很乾淨。
「真他媽的瘋了,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洪衛軍把棒球棍丟在一邊,又狠狠一腳踢在我的胸口。
王坤趴在地上喘著粗氣,手還四處尋摸,想抓一塊玻璃片。
「沒完了是吧?!」洪衛軍突然一腳踢在他手腕上。
王坤終於不動彈了。
洪衛軍身材壯實,但是常年養尊處優,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運動過了,他把袖子撩起,擦了擦頭上的汗,才指著我說:「等搞定胡文瀚,我給你一筆錢,然後你有多遠滾多遠,我這廟小,養不起你這麼大的佛!」
這是要過河拆橋了。
關於胡文瀚,其實我一直不太了解進展,但從一些隻言片語中可以知道,自從周向陽死,齊駿也在桃園村被打成重傷以後,這位在襄縣不輸給洪衛軍的大哥似乎真的有點慌了,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公共場合,且身邊時刻跟隨著一大群人。
看樣子,一切都在按照洪衛軍計劃的方向發展。
現在眼看就快成了,洪衛軍卻要下逐客令,讓我有多遠滾多遠了。我在憤怒之餘,又覺得能理解,因為最近一段時間,我確實表現的太跳,太「不聽他的話」了。
「行。」我應了一聲,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忍著渾身的疼,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走去。
拉開門,剛走出去,就見一個人影急匆匆奔來,正是阿巫。
「虎……虎哥……」阿巫緊張地看著我。
「你來幹什麼?!」我以為是王坤安排的埋伏,故意露出兇狠的模樣,試圖用氣勢嚇退對方。
「我……我來給坤哥送這個……我總覺得坤哥今天要倒霉,來給他轉轉運……」阿巫伸手在兜里一掏,摸出來一條紅色的內褲,哆哆嗦嗦地遞給我看。
「……遲了!」我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去。
離開別墅區,又打了輛車來到醫院。
吳凡和董星已經做完手術,送到病房裡休息了,阿發和阿財守在門口,曾小寶和郭文鵬則回酒吧去了。
我進病房轉了一圈,確定兩人沒什麼大礙,才去找到醫生,讓他給我擦了點外傷的藥,順便還把骨裂厲害的部位打了石膏。
接下來的幾天,我就在醫院陪著吳凡和董星,阿發和阿財負責給我們買飯跑腿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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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星第二天就沒什麼大礙了,該跑跑、該跳跳,還能在床上翻跟頭。
至於吳凡,自從住院就沒從床上下來過,哼哼唧唧地說這裡疼、那裡疼,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決,沒少勞煩發財兄弟幫他端屎送尿。
除此之外,他還有兩大愛好,一是拿著鏡子顧影自憐,哀嘆自己天生麗質,卻多了一道難看的疤,二是撩小護士,事實證明男人會不會撩,和長相完全沒關係,他都包得跟木乃伊一樣了,仍舊撩得護士滿臉通紅,常常嬌嗔地罵他死鬼、討厭。
這天中午,我們幾個正在病房聊天,曾小寶和郭文鵬突然進來了,手裡還拿著不少吃食,烤鴨、卷餅、麻辣燙什麼的,品種相當豐富。
「謝郭少。」我笑著接過來,知道這單肯定是郭文鵬買的。
「小意思。」郭文鵬笑著。
「我也負責運輸了啊,你怎麼不謝謝我?」曾小寶一邊發吃的,一邊疑惑地說:「董星呢,怎麼沒看見他?」
我搖頭說:「不知道,這傢伙一會兒出去一趟,問他去幹什麼也不說,神神秘秘的。」
幾人正吃得歡脫,突然聽到護士在外面罵人,阿財動如脫兔,頭一個出去看了看,接著返回來著急地說:「是星哥被人罵!」
我們幾個一聽,連忙奔出去查看,吳凡下不了床,只能著急地探頭看。
走廊上已經圍了不少病人,我們擠到前面一看,就見樓梯的拐角處,董星紅著臉、低著頭,在他身前站著一個體重超過兩百斤的護士。
董星本來就瘦,跟那護士一比,像是土坡和山丘。
護士叉著腰,罵罵咧咧地說:「我說剛到的設備,怎麼一轉眼,包裝箱就沒了,原來是被你偷走了!」
董星身後的消防通道里,已經摞了一疊紙殼子,快有半人那麼高了。
我說他怎麼總是消失,原來是去幹這個了!
董星抬起頭來,不服氣地說道:「怎麼能叫偷呢,你們這紙殼子也是要扔,我幫你們收拾好了還不行啊?」
護士仍舊不依不饒:「不告自取即為偷!你偷拿紙殼子還有理了是不是……」
眼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幾個趕緊上前勸阻,好說歹說才把護士勸走,接著又把董星拉回病房。
吳凡仍舊躺在床上,聽完這件事後,覺得有些丟臉,還埋怨他,說你整那玩意兒幹啥!
董星說怎麼了,那可都是錢啊,前段時間你沒飯吃,不都是靠我收紙殼子才渡過難關的嗎?
說到這個,阿發、阿財、曾小寶都紛紛點頭,說那麼多紙殼子,不要白不要,等一會兒沒人了,再去偷著賣了,還能換一頓小酒喝。
幾人說得頭頭是道,看著經驗還挺豐富,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幾人說干就干,等到外面安靜下來以後,便悄悄地出了門。吳凡嘴上嫌棄,但還是滿懷期望地躺在床上等著。不到五分鐘,幾人又垂頭喪氣地回來了,說那堆紙殼子已經被那護士賣了,還換了鴨脖子正在啃著,吃得滿嘴流油。
「怪不得她不讓我拿,原來是想自己吃獨食!」董星咬牙切齒。
曾小寶等人也都罵罵咧咧,恨不得扒了那護士的皮。
郭文鵬終於忍不住了,問道:「那玩意兒能賣多少錢啊?」
董星說道:「挺多的,至少幾十塊,夠普通人生活兩天了。」
郭文鵬憋了半天,終於幽幽說了一句:「這種民間疾苦,我恐怕是一輩子都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