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墨剛一提到溫瑞安的名字，王長天就差點沒露餡。
按理說，王長天身為光纖傳媒的負責人，表情管理的功力不說登峰造極，至少也該是爐火純青才對，最起碼在面對比他小了二十歲的方雲墨時，不應該這麼容易表情失控才對。
奈何……
王長天童鞋做賊心虛啊。
他從開始操作光纖傳媒自主製片發行電影的時候起，就知道這事自己幹得有點不地道。
之所以他會有這種想法，主要是因為現在方雲墨和王長天之間的情況有點微妙。
首先，光纖傳媒那邊在操作這件事情的時候，全程都是瞞著墨雨傳媒這邊的。
如果不是方雲墨從劉亦霏那裡得知，王長天居然瞞著墨雨傳媒，在私下裡打算自己開展影視製作項目的話，搞不好墨雨這邊要等到光纖傳媒官宣，他們才會發現公司的股東之一，居然在公司所從事的領域跟自己搶地盤……
當然，王長天……或者是光纖傳媒在這件事情上打的是什麼主意，方雲墨基本上還是可以猜得到的。
說起來，還是因為墨雨傳媒內部幾個板塊之間所擅長的領域有差距。
在墨雨傳媒成立之後，影視製作基本上由原來的鑫寶源，融信達以及方雲墨工作室的班底負責，光纖傳媒的人馬雖然可以自由參與其中，但由於他們本來就比其他三派人馬起步慢了不知道多少步，所以直到現在，光纖傳媒那邊也沒往公司遞交過任何一個劇本。
很明顯，光纖傳媒那邊不是不想遞，而是對墨雨傳媒的評審機制有顧慮。
它們公司的老闆自己也是評審機制中的一環，自然知道墨雨的評審嚴苛到了什麼地步。
光纖傳媒這邊遞上去的東西要是品質過硬倒也罷了，一旦搞出來了個巨坑，就算其他人不說話，王長天的面子也未必過得去……
於是乎，光纖傳媒便想出了撇開墨雨傳媒的路子單幹的辦法。
先用自營項目來積累一些經驗，然後等到時機成熟，再藉助墨雨傳媒的渠道一飛沖天——這就是光纖傳媒在這件事情上打的主意。
嚴格說來，光纖傳媒這麼玩倒也沒違反什麼規定或者是合同，只是爆出去以後，大家見面有點尷尬而已。
而且還很容易讓其他人當成榜樣來進行效仿。
而方雲墨最不能接受……或者說是不能容忍的，也正是這一點。
咱們當初的確是沒有說過公司股東不能撇下其他人單幹，可問題是你這樣搞根本就是跟公司產生競爭，長此以往下去，那公司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方雲墨早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這個苗頭及早掐死！
那麼問題就來了。
光纖傳媒在墨雨這邊是僅次於方雲墨的第二大股東，如果排名前兩位的股東鬧起了內訌，那麼……估計王氏兄弟就算是晚上睡覺都會從夢裡笑醒……
所以怎麼拿捏這個分寸就成了一件很考驗方雲墨的事情。
直接點破？
肯定不行！
隱晦敲打？
這個可以！
於是乎才有了方雲墨借題發揮，故意說起打算繼續拍攝武俠電影的事情。
在方雲墨看來，光纖傳媒那邊既然已經拿到了改編版權，而且開始安排人寫劇本，導演和演員也開始陸續簽約，這些都足以證明光纖傳媒已經暗中籌劃這件事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已經在前期投入了一部分資金。
簡單來說，光纖傳媒現在就只有兩條路。
要不乾脆直接官宣，硬著頭皮頂著合作夥伴們的冷眼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再不然就只有懸崖勒馬，直接把已經開始籌備的項目腰斬，一切裝作沒發生過一樣……
前者是逼著光纖傳媒和墨雨撕破臉皮，後者則是將這次的事情變成一顆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而這兩點都不是方雲墨的目標。
他希望達到的效果是隱晦的與王長天溝通，然後潛移默化的對其施加影響……
所以他剛才的那番話，當然是經過精心準備的。
先拿宗帥說事，然後點出自己也有意拍攝溫瑞安的作品，至於接下來麼？
自然是趁著事情還沒挑明，自然而然的把話頭朝有利於光纖傳媒的方向上帶咯。
…………
「老王你是覺得溫瑞安的作品有什麼不妥麼？」
「……不妥……倒是沒有，只是覺得有點意外，沒想到雲墨你也……你會會看上他的作品，」王長天乾笑了兩聲，「我還以為你拍了《天龍八部》和《神鵰俠侶》之後，會對金庸的作品比較偏愛呢……」
「說實話，我就算是到現在為止，也還是更喜歡金庸先生的作品，」方雲墨搖了搖頭，「可咱們搞公司的，怎麼也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喜好就拿公司那麼多人的飯碗開玩笑啊。」
眼看王長天的臉色越來越黑，方雲墨趕緊把話題拉了回來，「不過我剛才說的那個想法，估計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也就只是個想法而已了。」
「這……這怎麼說？」王長天趕緊問道。
「因為我沒時間啊，」方雲墨聳了聳肩膀，一臉的無奈，「老王你也知道，《盜夢空間》剛剛上映，我之前提交的《瞞天過海·美人計》那個項目已經拖了大半年了，如果再不啟動的話，丫丫和唐糖她們幾個人的檔期估計又該調整不過來了，所以我打算先把武俠電影項目放一放，找人把《瞞天過海·美人計》那個項目推動起來。」
「這樣啊……」
王長天點了點頭，對於方雲墨的這個理由倒是沒有懷疑。
《瞞天過海·美人計》那個項目的確是已經拖了很長時間，而且王長天也聽說過墨雨傳媒的幾個女演員和方雲墨之間頗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方雲墨有空以後先選擇捧紅自家公司的女演員，倒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這麼一來的話……
那光纖傳媒是不是可以從中操作一番，把原來有點尷尬的事情給轉換一番呢？
想到這裡，王長天糾結了一番，最後還是開口道，「雲墨，既然你已經對新的武俠電影項目有了一定的構想，那麼你覺得是不是可以把這個項目交給我們光纖傳媒來獨立運作呢？」
聽到王長天的這句話，方雲墨的心裡也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勞資前面鋪墊了那麼多東西，你這傢伙終於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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