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在幹什麼？」

  「上網。」

  「哦，今天有什麼大新聞嗎。」

  「有，而且還是大新聞，老公我念給你聽啊，『某一線男明星票蒼當場被警察叔叔抓走。』」

  票蒼被抓……一線男星……2004年，這麼多條線索，陳東很快就知道是誰了——豬八戒，《春光燦爛里》的豬八戒。

  等等，老婆你的眼神不對勁啊？

  「幹嘛這麼看著我？難不成老婆你以為我還會去票？」

  「現在不會。」

  「以後也不會。」說到這，陳東舉起三根手指頭直接發誓道：「我與賭讀不共戴天。」

  劉藝霏反應了一會兒，才察覺到陳東這話里有漏洞，狠狠瞪向他。

  「你少說了一個字。」

  「少了嗎？」陳東一臉無辜樣。

  「少了。」

  見媳婦眼神是如此堅定，陳東知道躲不過去，於是又把黃字給加進了誓言裡。

  只是他這邊剛發完誓，媳婦就對他說到了交公糧的日子，陳東覺得自己這誓是不是發早了一點？

  哦，沒有詛咒的誓言，那沒事了。

  六月份結婚的明星還不少，有高媛媛和姓趙的，有七薇和姓韓的，本來還有周杰輪和鯤靈，但他們因為接了《女媧記》，所以將婚禮推遲到了10月份。

  「周董，結婚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都能推遲，這讓我覺得很慚愧啊，其實你們可以先把婚禮辦完再回來拍戲也不遲的。」

  「沒關係的陳導，這與你無關，相反我們都很感謝你讓我們在定婚之前，能夠出演《女媧記》這部偉大的作品，我想這會是我們最好的結婚紀念禮物。」

  「哈哈，要這麼說的話，那你們的婚禮上，不得請我做主桌啊？」陳東半開玩笑的說。

  周杰輪卻認真的拍著胸脯道：「這是必須的，就是到時你和藝霏都要來才是。」

  「沒問題的，我代表我媳婦她答應了。」

  ……

  在陳東埋頭拍戲的同時，外界的天，終於還是變了。

  準確的說，是隨著以快播為首的大批盜版平台的下架和封殺，之前一直虎視眈眈的網際網路企業，仿佛一匹匹掙脫了枷鎖的狼，之前只敢在傳統影視行業這座羊圈的周圍徘徊，但是現在，它們直接殺了進來。

  都說商場如戰場，可以預見，接下來迎接傳統影視行業的，必定是一場血淋淋的屠殺。

  「網際網路企業來勢洶洶，陳導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不等陳東回話，張一謀又自顧自找到了答案：「差點忘了，陳導還是微博的第二大股東，等於你其實早就站在了……他們的陣營？」

  陳東笑了笑：「我對張導口中的『他們的陣營』這個說辭並不認同。」

  「那應該怎麼描述？」

  「可以換成贏家，我習慣站在贏家一邊。」

  張一謀輕嘆一聲，明知故問道：「陳導認為傳統影視行業這次一定會輸？」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其實你我心裡都清楚。」

  「是啊，這是大勢所趨……而我只是沒想到，上面真的會支持他們，而且看這次的力度，是要徹底把盜版給摁死了。」

  「其實這樣對我們導演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陳東繼續道：「至少以後不用再擔心我們的電影剛上映，網上就出現盜版資源的腌臢事了。」

  「這倒是確實……」

  最近網上，阿里，藤迅，百度，搜狐……包括同樣擁有app的芒果都很活躍，本來網際網路這一行就流行競爭，如今，文娛產業成為了它們新開闢出來的戰場，不是在大肆的囤版權，就是在對還有利用價值的傳統影視公司或者平台進行收購！

  尤其是阿里的傑克馬，他的口才很好，最近在線下辦了好幾場交流峰會。

  不過說是峰會，其實用他的講座來形容更加恰當一些，因為事實上，去的人，大部分都是坐在台下聽台上的傑克馬給大家上課，課程的內容是普及網際網路加文娛加IP才是未來。

  饒是陳東在劇組拍戲，他居然都收到了阿里寄來的邀請函。

  「他們應該知道你不會去，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呢？」

  劉藝霏把玩著阿里送的邀請函，她是知道自家老公對阿里的理念並不是太認同的，別說現在在劇組拍戲走不開，就是不拍戲，她相信陳東都會找理由推辭掉。

  陳東繼續在電腦上玩著卡牌遊戲，頭也不抬的回道：「那哪是什麼邀請函，分明是一種態度。」

  「態度？」

  「沒錯，你可以換位思考一下，假如現在我知道你沒時間，但我依然給你送了一束花約你出來吃飯，被你拒絕了，ok，沒事，那下次我在你有空的時候再給你送一束花，還是約你出來吃飯，你是否會因為上次我送的花而影響到這次的決斷呢？」

  「不會。」

  「呃，為什麼？」

  「因為你這個比喻根本就不恰當。」

  陳東摸了摸後腦勺，那裡有點癢，邊思索邊道：「好像是不太恰當，但道理是相通的，你懂我意思就夠了。」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哪個給我送花的是我喜歡的人，那就算我第一次沒空，我也會說有空，要是不喜歡的，就算第二次有空，我照樣會說沒空。」

  陳東微微一愣，然後對著劉藝霏比了一個大拇指，「恭喜你，不僅理解了表面意思，還領悟到了精髓。」

  這時劉藝霏又把話題轉回到了這張邀請卡上，「所以就算阿里下次再給老公你發這種峰會邀請，你也同樣會拒絕對嗎？」

  「是的，老婆你很聰明。」

  「別這麼說，我只是了解你而已。」

  ……

  當六月份快要結束的時候，《女媧記》的拍攝進度居然達到了一半！

  這比陳東的導演團隊前期做的拍攝計劃，可以說提前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當然陳東其實也清楚，之所以這麼順利，離不開經驗豐富的老謀子和年輕能幹的程爾；

  離不開他手下的導演團隊，這些人都是陳東用一部部電影『餵』起來的，就連老謀子都不止一次對他擁有這麼一支專業的團隊表達過羨慕之情；

  同樣也離不開敬業的演員，比如大女主劉藝霏，幾乎每晚都找他這個導演探討劇本……

  咳咳，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部電影的拍攝效率之所以這麼快，離不開每個人的努力。

  「恭喜一謀導演的《歸來》報收2.7億票房。」

  「唉，陳導就別寒磣我了，我這一個月的總票房，還打不過《變形金剛4》一天的成績。」

  張一謀的《歸來》昨天已經正式從院線下畫，最終的總票房是2.7億。

  其實這個數據也還行，畢竟它只是一部文藝性質的電影。

  但是這凡事就怕對比。

  昨天也正好是《變形金剛4》登陸中國的日子。

  關鍵在於它的首日票房取得了2.81億，毋庸置疑，這個數據再次震驚了國人。

  也包括張一謀導演。

  「你那部《唐人街探案》擋不擋得住這部域外天魔？」

  「真要是同期肯定擋不住，但這中間還相隔一個月呢，而且我認為你說的這頭域外天魔大概率無法申請到延期秘鑰，不然這個暑期檔的電影豈不是要哀鴻遍野。」

  「這麼說，你也認為你那部《唐人街探案》打不過人家？」

  「那肯定打不過啊，人家這都拍到4來了，我那才是1呢。」

  「如果上面繼續扶持你呢？就像當初的《星際穿越》一樣。」

  「呃……如果扶持力度足夠大的話，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但這怎麼可能呢？我爹就是個小片警，並且現在還離職了。」

  老謀子想了想，居然認同的點點頭：「有道理！」

  偏偏這時候，陳東已經因為對方的話對上面產生了幻想。

  所以得到老謀子的肯定，他其實心裡還有點小小的失落……

  就在這個時候，存在感並不強的程爾插了一句嘴：「如果我是上面的領導，也許我會把希望放在咱們現在正在拍的這部電影上。」

  『真他嗎好有道理！』

  這下算是徹底打掉了陳東的所有幻想。

  ……

  周星池喜歡三年磨一劍。

  但是這一次，他的上部戲《西遊降魔篇》才過去半年時間，他就迫不及待的帶著他的新電影劇本來了。

  名字叫做《美人魚》。

  這似乎非同尋常。

  也確實是因為受到了華藝兩兄弟的刺激，所以這次動作才這麼快。

  《女媧記》劇組，當前正在拍的這場戲女演員NG了八次，這已經是第九次，但是依然沒有達到陳東的要求，饒是他不想發脾氣，此時也快要忍不住了。

  但他這邊剛喊咔，他妻子的小助理就一頭撞了上來。

  「陳導，陳導，有您的電話……」

  「接什麼接，沒空。」

  小助理其實是劉藝霏娘家的親戚，算是她的一個遠方表妹，性格有點柔弱，加上剛從象牙塔里出來，心裡承受能力是不如這些受到過專業訓練的明星演員的，所以被陳東這一嗓子直接給嚇哭了。

  只是陳東並不是針對她，也沒注意到他把小助理給嚇哭了。

  反倒是老謀子先發現，也是他提醒的陳東。

  「對不起啊妹妹，我剛剛不是針對你。」

  「沒事……沒事的。」

  見這小助理因為他的道歉變得手足無措，陳東只是壓制住了怒火，暫時也沒耐心去安慰她。

  只是強擠出一抹微笑，「對了，剛剛你說有我的電話？是誰打的？」

  陳導倒是沒去計較為什麼自己的手機會在這個小助理這裡，因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他媳婦交給她保管的。

  「是，是，是……」因為太緊張，小助理這會兒居然還結巴了起來，且越結巴也越緊張。

  看到小助理這樣，陳東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奇怪的是，這一口氣嘆出，怒火反而沒了，他語氣也變得溫和了下來：「不著急妹妹，慢慢說。」說完，他還從旁邊工作人員的手裡接過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了對方。

  「是周星池導演。」

  終於從小助理嘴裡得到結果的陳東沒興趣馬上拍第十遍，而是來到了總導演休息室接起了電話。

  周星池給陳東打這個電話的內容其實很簡單，簡單到只需要一句話：「陳導，我準備拍《美人魚》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投資？」

  「那必須有啊，星爺的電話就是票房保障嘛，這種躺著賺錢的買賣，傻子才會拒絕呢。」

  既然周星池有這種好事，能夠真的想到他陳東，那他陳東當然也不介意在電話里小小的拍一下對方的馬屁。

  這叫做禮尚往來！

  無疑，陳東的話讓周星池很受用，以至於他本來只給陳東留了10%的投資份額，說出口卻變成了：「陳導想要多少份額？」

  「越多越好，多少我都能吃得下。」既然是在『談判桌』上，那陳東當然也不會和周星池謙虛。

  那邊沉默了半響，突然又問了一個問題：「我想先知道，陳導的東誠影業有宣發業務嗎？」

  「目前只有電影宣傳。」

  其實按照陳東當下的財力，他是有能力讓東誠影業同時涉獵發行業務的，不過有能力不一定就必須要去做，畢竟發行其實是建立在院線上面的，陳東並不想把鋪子開得這麼大。

  嗯，至少目前沒有。

  電話那頭，周星池聽到陳東的東誠影業沒有發行業務之後，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陳導，既然你沒有發行業務，那我只能給你15%的投資份額，你看接不接受？」

  陳東其實沒想到周星池會這麼直接，如果他不是個重生者的話，他到現在其實只知道一個電影名稱。

  好吧，這恰恰也說明了周星池的自信，對他下部電影的絕對自信。

  「可以，我接受，條件是什麼？需要溢價嗎？」

  說實話，這種送上門來的買賣，還幾乎穩賺不賠，陳東拿得是真他媽的有點心虛。

  「不需要溢價，但是需要陳導負責電影在大陸的宣傳工作，這個條件陳導Ok嗎？」

  「免費宣傳？」

  「不，按照市場價。」

  這下陳東是真的迷糊了。

  搞什麼鬼？

  難道這個周星池是假的？

  陳東覺得如果他不搞清楚，待會兒拍戲估計都得走神，所以在電話掛斷之前，還是忍不住直接問道：「周導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要這麼安排？其實你溢價賣你的投資，或者乾脆用來交換資源，都是更加划算的買賣。」

  說完，陳東以為對方會思考很久，沒想到卻只是一秒，他就收到了回答。

  周星池的回答其實很簡單：「我想交陳導你這個朋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