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舊加更兩章。）
「曾莉姐，你好，不好意思，剛才在上課。」楊靈越解釋了一句，伸出了手。
「楊導你好，沒關係，是我打擾你了。」曾莉摘了墨鏡，笑著淺握了一下。
笑容打破了曾莉御姐范兒十足的冷艷，眼睛也有神了許多，也溫柔了許多，《特殊交易》里的女主阿洛，不就要這樣嘛，慶幸啊，找對人了。
至於演技，你不該懷疑一個在這個年代從小在京劇團學習青衣，通過正規渠道考進總工文工團，而且參與團里話劇的主要演員的演技水平。
曾莉差就差在人文素養不夠，角色拿捏總是差一些火候，其實如果她能經手一兩個高水平導演的調教，本可以能走的更遠的。
至於說不上相，是有，但關係不大。
「走，請你喝東西，坐著聊。」楊靈越說道。
「好啊，謝謝。」曾莉應道。
北電有一個咖啡廳很有名氣，叫四季。
走在路上，曾莉看到不斷有人和楊靈越打著招呼，說著「牛掰」之類的誇讚，而他沒有敷衍或者無視任何一個和打招呼的人，要麼笑著回應，要麼點頭示意。
看著這一幕，不由想到自己的校園歲月，呵，一晃都畢業6年了。
不到三分鐘，兩人邁步進了咖啡館，由於展映節的關係，咖啡館的人比平時多一些，不過還算安靜。
「我才看了你的《曲面》，拍的真好。」曾莉有些拘謹，但仍主動開口說道。
「哦，謝謝。你看，這是我畫的一部分分鏡。」楊靈越則是淡定的直入正題。
「哦哦。」曾莉應了一聲，接過畫紙。
一張是在城中村的街道上，衣著暴露，面無表情又性感十足的抽菸。
一張是滿臉笑容蹲下撫摸小貓，很溫馨。
一張是努力幫著一個老人推著拖車。
一張是陽光下，微笑回望著什麼。
一張是捂著嘴流淚。
然後，這畫的是自己？
我還有這一面？
等等，昨天才聯繫的自己啊，這說明之前就想好選自己了？
「都是你畫的？」
良久，曾莉緩緩開口。
「是，這個本子是年初我參加藝考時的命題故事，開始的女主輪廓還很模糊，後來看了你演的《理髮師》，發現你挺合適的，也沒想到當面見了你，就更合適了。」
楊靈越估摸著曾莉基本定了下來，便如此說道。
「是嗎？那我還挺榮幸的。」曾莉淺笑了一下。
「曾莉姐，怎麼說？現在能給我個明確的答覆了嗎？」楊靈越笑道。
「能和我說說具體的拍攝計劃，當然，還有片酬這些嗎？」曾莉有些後悔沒有帶經紀人過來，和一個學生導演談錢差點沒張開口。
「怨我，沒和你說這些。這樣的，在瀋陽拍攝，12月1號開機，拍攝周期預計一個星期。預算有限，所以片酬只能給你5萬。」楊靈越緩緩的說道。
「沒問題。」曾莉答應了下來。
內心狂喊：只拍一個禮拜的話，有點多了啊，意外之喜。
「有個問題，你接觸過陪酒女這一類的人嗎？」楊靈越問道。
「接觸過，也觀察過。」曾莉點了點頭說道。
「你還記得阿洛在教室碰到同桌家長，發現是昨晚客戶華哥的那個場景嗎？」楊靈越問道。
這個年代，對於正統科班出身的人來說，演一些苦大仇深正劇的時候，再差的演技也能說的過去，甚至放眼世界也是頂級水準。
比如龔麗，各種大獎拿到手軟。
一旦到了港城，比如在《唐伯虎點秋香》里的秋香，不是說演技不行，橫向對比周星星電影裡的其他女主角，再縱向對比她自己演的其他電影。
你就會想起《唐伯虎點秋香》里，華夫人帶四香婢女去寺廟那場戲時周星星的台詞：
「這個很普通，沒什麼嘛。」
「美女是需要襯托的嘛。」
於是一群奇形怪狀回頭。
「這麼一看，她真是美若天仙啊！」
楊靈越有理由懷疑該片的編劇或者導演看不上龔麗的，無奈資方要求，只得加這麼一個橋段內涵一下。
因為傳統里的三笑留情，第一場回眸，唐伯虎就心動一見鍾情了，要是普通還心動個毛線啊。
因此楊靈越才提到那個全片為數不多的笑點，因為原片演的有些尬，本應讓男性觀眾會心一笑，你懂我懂的劇情，被女主眼珠子亂飛的模樣給破壞了。
「記得，你是讓我演一下嗎？」曾莉問道。
「是的，這樣最好，可以嗎？」楊靈越看著曾莉問道。
然後曾莉起身坐到對面，楊靈越的身邊。
呵，這還讓我扮演華哥啊，這是回應質疑她演技的手段嗎？
曾莉是說來就來。
先是到了陌生環境一臉好奇的模樣，四下張望。
隨後瞥向楊靈越的方向，目光停留，睜大眼睛，一臉欣喜的就要張口。
楊靈越沒演，就那麼面色平靜的的看著。
接著曾莉看著楊靈越，面容逐漸平靜。接著嘴角微斜，扭頭回正，眼神里露出了一絲不屑。
嘖。
「為什麼會這麼處理？我說的是為什麼不屑？」楊靈越問道。
「提起褲子不認人，不應該不屑嗎？」曾莉反問道。
「這個階段的阿洛是沒有羞恥心的，她早習慣了這種生活，她可能會在同事面前說長論短，絕不會在客戶面前露出這副表情，說白了，她就是個賣笑的。」楊靈越分析道。
「那應該是這樣？」
曾莉說著又擺出一副強顏歡笑的表情。
面部肌肉控制的不錯，表情也很到位，但楊靈越還是搖了搖頭。
「看我。」楊靈越說道。
只見楊靈越從頭演了一遍，前面想和華哥打招呼之前的表演和曾莉一模一樣，見華哥躲著自己後，便恢復了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抖著腿，這便是為客戶著想的模樣。
「我明白你要的什麼了。」曾莉點了點頭。
其實並不是說楊靈越的演技有多好，稍微有點表演功底的人都能做到，而是對於劇本的理解，把握人物心理，了解角色情緒的遞進和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