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的真好。」
台側，熱依扎小聲說著，給楊靈越點了個贊。
「拉倒吧，有感而發，說的散亂，姑妄言之，姑妄聽之。」楊靈越擺擺手。
「和你做搭檔，風頭都被搶光了。」熱依扎笑道。
「這好辦啊，想找誰，我去說。」楊靈越也樂道。
「別啊，搶的好，巴不得你搶呢，和你做搭檔，全校沒有一個女生不樂意吧，不對，楊密應該不樂意，哈哈哈哈。」熱依扎大笑道。
大姐，咱能別這麼自來熟嗎？楊靈越挑了挑眉。
誰能想到這麼開朗，笑容這麼有感染力的一位姑娘，未來會有重度抑鬱症呢。
「對不住，對不住，我和楊密以前一塊兒在瑞麗當模特來著，我倆關係還可以。」熱依扎連忙補充道。
「哦，竟有如此緣分？」楊靈越驚訝。
「可不是嘛，你會以為我也是疆省人吧？」熱依扎說道。
「不是嗎？你不是哈薩克族嗎？」楊靈越問道。
「哈薩克族沒錯，純正京都人。」熱依扎嘆道。
楊靈越點了點頭，沒再言語。
「哎，楊靈越，以後拍片子能不能考慮我呀？」熱依扎試探性的問道。
楊靈越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85後第一個拿飛天獎的演員。
熱依扎感受到楊靈越的目光，霎時間緊張了起來，小臉緊繃。
「演過戲嗎？」楊靈越平靜的問道。
「演過，去年拍了韓延導演的《攤開你的地圖》，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上映。」熱依扎一本正經的回道。
楊靈越還真知道韓延，《滾蛋吧，腫瘤君》、《動物世界》、《送你一朵小紅花》的導演，所以知道這部《攤開你的地圖》沒有上映。
韓延也是一位很有想法的導演，通常自編自導，中戲導演系的。
「哦，韓延啊，你都演了他的電影了，以後的戲不會少的。」楊靈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據說一直在審查，不知道能不能放出來，我在裡面表現可好了，等我和韓導要些片段發給你。」熱依扎連忙說道。
嘖，這不是很有上進心嘛，形象也不錯，怎麼出道第一部作品都成《甄嬛傳》里的拽妃了。
「行啊。」
楊靈越笑了笑，雙方這才互留電話和郵件。
《曲面》放完，正要放下一部片子的時候，台下的學生又喊楊靈越出去。
「想聊可以，但是得按流程來，得放完該放的片子，畢竟大部分同學就是衝著看片來的。」楊靈越拿著話筒笑呵呵的說道。
「我們要看片子就去大展映廳或者去劇院了。」
「就是沖你來的。」
「楊靈越，我們是你的影迷。」
「.....」
此起彼伏，楊靈越這才發現，台下幾乎全是女生.....
這時，一位文學系的老師走到楊靈越身旁說道：「客隨主便，辛苦了。」
說完笑呵呵的就坐在了過道上。
「有想接著看片的同學嗎？請舉手。」
楊靈越可不吃這一套，要是這麼下去，就特麼成講座了。
要知道台下近二百人里，90%都是女生，寥寥幾個男生也是陪女朋友來的，結果很明朗。
「楊靈越同學你好，我是中傳的徐洋，我看過你在北電校刊的採訪，你提到電影應該是賺錢的，但大部分電影是不賺錢的，電影本質上是藝術作品，也不能唯錢論。對此我們幾位同學想請你詳細闡述一下。」
「徐洋你好，首先，先看是不是，再問為什麼。
我記得我說的是沒有一個導演希望自己的作品是賠錢的，一開始就奔著賠錢去的，都是死鴨子嘴硬，或者投資方也沒指望掙錢，屬於定製型電影，拍出來掙錢就行。」
楊靈越平靜緩和的說道。
台下有的人面面相覷，有的人不以為然，徐洋有些羞惱，在這麼多女生面前被說斷章取義，好像他在故意刁難和出風頭似的。
「婁葉導演就是只為藝術，他曾多次說過，而且他也確實是如此做的。」徐洋梗著脖子大聲說道。
「就是。」
「北電教出來的優秀學生只圖錢嗎？」
「........」
徐洋話音剛落，他周圍的幾個人窸窸窣窣的幫腔聲傳來。
楊靈越不由勾了勾嘴角，這是特麼找茬來的。
或許是因為楊靈越太受女性歡迎，影響了他們搭訕。
只是你提北電幹什麼？不看那麼多本校的女生都怒目而視了嗎？
畢竟學校再爛，也只能自個兒罵，你算老幾？
「你提到了婁葉，我覺得吧，他適合無政府主義國家。」楊靈越說道。
「聊電影，聊藝術，請不要聊政治。」徐洋又大聲說道。
周圍人都有點懵，更多的是看好戲的，其中也有人為楊靈越擔心的，比如劉萌，比如熱依扎。
「電影脫離的了政治嗎？這位同學，你的這番話恰好證明了我剛才所說「婁葉適合無政府主義」。
電影是什麼？娛樂大眾的方式？不，它還是一種文化形式。
你是大學生，想必是學過語文的，也做過閱讀理解的。
再重複一次，先看是不是，再問為什麼。
婁導電影裡的主角永遠一副精神萎靡，悲春傷秋的樣子，二十多年了，依舊如此。
這是過不去了嗎？懷念傷痛的時間比特麼傷痛本身的時間還要長。
看似關注底層邊緣人士，游離於大眾之外，實際為了反對而反對，充斥著高高在上的憐憫。
這跟外網那些刻意抹黑我國的，別有用心的人有什麼區別？
但凡婁導這幫人能像賈科長一樣客觀的記錄，我自然佩服他們，還得給他們叫好。
估計有的同學會說，拍個電影而已，談什麼政治，談什麼立場。
對此，我只想說：那些沒有自己立場的人，他們要不就是極度虛偽，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毫無真誠可言；要不就是只想著能撈到一筆錢就滿足了，完全不考慮長遠利益和自身信譽。這樣的人往往不可靠，沒信譽。
楊靈越聲音清朗，脫口而出。
而他的發言刺痛了很多人，包括那位看熱鬧的表演系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