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私塾一事辦妥,杜常月便帶著荷葉一同回了王府。
路上荷葉還在問:「小姐,今日王妃說是小姐救了世子,被人頂替什麼的,到底是何事啊?奴婢為何會不知麼?」
杜常月將溪州峻縣陳家村一事道來。
言畢,她又不禁感慨:「不過那件事我倒也不在意,只是沒想到世子會派人去查。」
當初救人便是想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至於被人冒名頂替一事,於她而言並不覺得氣惱。
但韓朔和王妃對此卻覺分外氣惱!
「實則是何人相救,已然不重要了,要緊的事都沒事就好。」
荷葉癟癟嘴,「小姐,你怎的像是看破紅塵了?」
以前的小姐儘管也格外通透聰慧,可好似不至於這般,通透的簡直像是看破紅塵了。
饒是荷葉一直跟在她身邊,也沒能察覺到杜常月到底是從何時開始變的。
「看破紅塵不好嗎?」杜常月問。
荷葉也談不上好與不好,只覺得她像是早就變了。
只是如今才愈發的明顯。
「剛來王府時,奴婢還以為小姐是覺得還不曾站住腳,便不與楚姑娘和世子計較,如今看來,小姐是本就不願與他們計較。」
杜常月滿不在乎的笑笑,「何必計較,如今我掌管著府中中饋,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大權在握,如今又有了自己的鋪子。
來日再賣幾副字,買幾處宅院,便是她上一世和這一世都盼著的日子。
既如此,又怎會與那些人計較?
荷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再追問。
只知道跟著小姐就對了。
回到王府後,杜常月才剛要進王府,就看見拐角處一個熟悉身影。
她側過身,循著看去。
「張嬤嬤?」
自從昌平侯將母親抬為平妻,便讓張嬤嬤在母親身邊貼身伺候。
但她如今來了此處,杜常月不免心中一緊。
「怎麼了?可是母親出事了?」她快步走近。
張嬤嬤也朝她走來,低聲道:「這幾日夫人吃不好睡不好的,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老奴實在是沒法子,只好前來找姑娘。侯爺也曾找了郎中前去給夫人治病,但也都沒能治好。」
「姑娘若是得空,就回去看看夫人吧。」
「說不準夫人是思念姑娘的緣故才病了!」
杜常月心底不由得泛起點點愧疚。
她是有好些日子沒回去了,母親病了也不知道。
「此事我需得回府同母妃說一聲。明日一早回昌平侯府,張嬤嬤先回去吧。」
張嬤嬤連連應了幾聲好。
隨即便轉身離開了。
杜常月帶著荷葉回去後,直奔與壽堂。
將母親病了的事告訴給李氏,李氏當即便道:「親家母既是病了,你自是該回去看看。也不必等到明日了,這便套了馬車回去。」
「再去將府中那些補品拿去些,定要讓親家母好好補補。」
若是沒有韓朔叮囑的那件事,杜常月也想此時就回去。
但是韓朔既是將那件事交給她,她自是不能辜負他的信任。
況且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出現差池。
「不必了,明日再回去也不遲。正好私塾那邊還有些事需得安排,不急著今日就回去。」杜常月淡然道。
李氏也不強求,輕輕點頭:「好。」
當晚。
果然不出所料,李慎來了杜常月的院子。
杜常月特意吩咐其他人都退出去,只留下李慎一人在。
「袁記賭坊的幕後老闆正是那位袁荷姑娘,此人曾是袁家庶女,但前幾年不只是何緣故被趕了出來。陰差陽錯的就開了一間賭坊,但如今還沒能查明給此人撐腰的人是誰。」李慎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
杜常月遲疑一剎才道:「你與其在此人身上查撐腰之人,倒不如也試試從竇姨娘身上入手。」
她既是懷疑到竇姨娘了,真若能將她查明也未必是壞事。
真要是清白的,也算好事!
「世子妃是懷疑此事是竇姨娘在給袁記賭坊撐腰?」李慎直白詢問。
「我不過是猜測,尚無證據。」
杜常月抬眼看向對面的李慎,「不過你若是有自己的法子調查,自是聽你的,不必聽我的。」
李慎倒是也在懷疑竇姨娘。
但終究沒敢調查。
生怕當真查出來是她,到時候這王府不知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此事小的定會儘早查明。」李慎道。
又在杜常月的屋子裡稍作停留,他才打開房門出來。
只是卻不曾留意到,不遠處一個丫鬟正好看見,急匆匆的折返回院子。
「夫人,奴婢、奴婢方才看見世子爺身邊的那個小廝,竟然偷偷摸摸的從世子妃的屋子裡出來了!看樣子還鬼鬼祟祟的,一準是做了壞事!」
珍兒這話,頓時讓無精打采的杜若星來了興致。
「當真?你不曾看錯?」
「當真,此事奴婢怎會看錯?」
聞言杜若星不由得笑了出來,低聲道:「真是沒想到啊,杜常月還能做出這事。」
但想來也定是韓朔不碰她,她才迫不得已找了別的男子。
可找誰不好,怎麼偏偏就找了韓朔身邊的小廝。
兔子不吃窩邊草,她倒好,竟只吃窩邊草!
「這幾日你都盯著點,真若是再看見,到時候及時來報。捉姦成雙,到時候看她還如何狡辯。」杜若星已然能想到,到時候杜常月會哭的何等悽慘。
但杜常月越是難過,她就越是高興!
「夫人放心,奴婢定然將此事辦好。」珍兒邀功似的言道。
杜若星淡淡的瞥她一眼,拿出一錠銀子來遞給她,「好好守著。」
「是!」
翌日一早,杜常月就帶著荷葉一起回了昌平侯府。
臨走李氏又特意讓她帶上不少補品。
全都是要她帶回去的!
杜常月看著近乎塞滿的馬車,簡直哭笑不得,但也只能多謝王妃好意。
等二人回到昌平侯府,杜常月就帶著荷葉直奔李氏所在的屋子。
還沒進去就聽見屋內傳出的咳嗽聲。
「夫人也吃了好些藥,怎的就是不見好?邢大夫可知是何緣故?」昌平侯不住的詢問。
邢大夫慢慢收回了手,「夫人的病,頗有些蹊蹺,看樣子倒更像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