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綰是日常的時間起來的,琴書一邊伺候著她用早膳,一邊將紅姨娘一早守在院門外等著晏明絕的事情說了。
「這個紅姨娘也是個不安分的。」
妙畫忍不住說道。
「隨她去吧。」
蘇清綰淡淡開口。
在知道紅姨娘是晏明絕奶娘的女兒時,她就知道這件事麻煩的很。
「大人英明,斷然不會誤會夫人的。」
或許是幾次晏明絕都幫了她們的原因,妙畫如今對晏明絕很有信心。
蘇清綰正要開口說什麼,外面的小丫鬟匆匆來稟:
「夫人,大人在紅姨娘的院中,請您過去一趟。」
蘇清綰蹙了蹙眉,點了點頭。
她換好衣服,到的時候,紅姨娘的院子裡已經很熱鬧了,其他幾位姨娘都來了。
「夫人。」
見到蘇清綰,這些姨娘們倒是都規規矩矩的。
蘇清綰沒有理會她們,只是將目光落在了晏明絕的身上。
她輕輕抿著唇看著晏明絕,心裡有些發沉。
見人來齊後,晏明絕開口道:
「我不過離府十多日,府中倒是一點不冷清。」
「幾年來,府中上下從來沒有出現過剋扣人月錢,吃食的事情。」
「蘇清綰,這便是你管的後院?」
這話一出,滿院子的人全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這話是一點都沒有給夫人面子,當著府中上下的人公開斥責。
她們面上不說,但是心裡都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琴書和妙畫也十分意外,沒有想到晏明絕會突然發難,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發難。
琴書連忙道:「大人恕罪,此事和夫人無關,是奴婢之過,奴婢……」
她的話還不曾說完,便被一聲冷喝打斷:
「你是個什麼東西?」
蘇清綰已然回過神,她往前一步,擋在了琴書的面前,直視晏明絕的眼睛說道:
「此事確實是妾身管理無方,出了差錯,這一點,妾身認。」
雖不是她讓人給紅姨娘傳的話,但是她管著後宅,那麼多天都不曾發現這件事,確實是她的過錯。
「既你承認,那也不算我冤枉你。」
「你既然管不好這個家,那便交與旁人。」
「日後,後宅之事統統交給秦姨娘打理,周管家從旁協助。」
晏明絕不過三兩句話,便奪去了蘇清綰的管家權。
琴書和妙畫忍不住想要開口,但是卻被蘇清綰制止。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晏明絕,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她的模樣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但是從她逐漸加快的步伐和愈發森然的眼眸便知道,她生氣了。
回到院子,琴書又跪了下來:
「夫人,都是奴婢的錯,若是奴婢仔細著些,也不會有今日這場事情。」
「同你無關,起來吧。」
蘇清綰並沒有責怪琴書。
「大人怎麼那樣?他連問都沒有問小姐一句。」
妙畫替蘇清綰委屈。
聽到這話,蘇清綰嘲諷的笑了。
原本,她以為自己和晏明絕算心知肚明的盟友,可是,今日的事情,才教她清楚的知道,兩人的關係根本就不對等。
所謂的盟友,不過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在這宅子裡,他如同那說一不二的君王,而她則是隨時需要仰他鼻息生存的臣子。
他心情好,可以給她管家權。
他心情不好時,也隨時可以將管家權收回。
世間女子生活不易,後宅女子更是如此。
可惜,她實在是已經過夠了這種仰人鼻息的日子。
蘇清綰閉了閉眼眸,再睜開時已經看不到之前的失望和生氣:
「準備馬車,我要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