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家宴用的是午膳,沒有外人,沒有分席,這次便連屏風都沒有了,一家人分了兩桌在廳堂里用膳。
蘇家奉行的一向都是食不言寢不語,只不過今日的氣氛尤其的凝重,尤其是蘇父臉色格外的難看。
之前蘇清綰那話簡直是戳到了她的心窩子上。
如果晏明絕沒有弄那麼一出倒還好,可是,最後三家出頭的偏偏是官職最低的晏明絕。
而蘇玉成又因此入了內閣。
那些眼酸的人說話很難聽,什麼賣女求榮的話都說了出來。
更有人說,蘇父沒有膽識,一個堂堂尚書還不如自家一個從五品官職的女婿。
自己的正妻嫡女差點被人當街刺殺了,都不敢吭一聲。
這幾日,蘇父也隱隱聽到了這些傳言,心情本來就不好。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長女今日居然也敢說這話。
內宅之前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傳到他的耳朵里,他如今看蘇清綰和晏明絕越發的不順眼。
從頭到尾他都冷著一張臉,根本就不理會晏明絕,只和周舒朗說話。
晏明絕也不在意,他也知曉了蘇清綰那番話。
同蘇家人的反應不同,他表情甚是愉悅。
果然,他還是喜歡看她這個模樣,尤其是她對旁人這樣的時候,更是勾人。
用了午膳,蘇玉成冷著臉將蘇清綰叫到了書房。
蘇清綰剛進去,一隻茶盞就朝著她砸了過來。
蘇父全然不顧茶盞里是滾燙的開水,他只為發泄心中的怒火。
也幸好蘇清綰避讓了一下,沒有被砸到。
即便如此,她的裙尾還是被濺到了一些茶水,小腿上有些微微的熱意。
看著還在冒著煙的茶水,蘇清綰眸子凝了凝:
「父親,何故如此生氣?」
「你如今眼睛長在頭頂上,難為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
蘇父冷冷的看著長女。
「父親此話從何說起?」
「女兒對父親從未半分的不敬。」
蘇清綰低頭道。
「好一個半分不敬!」
「今日,你同你祖母那番話是何意思?」
「你是在怨我?」
被外人說也就罷了,自己女兒居然都敢說那樣的話,蘇父極其要面子,他怎麼可能忍的?
蘇清綰聞言抬眸直視蘇父的眼睛:
「怨懟倒是談不上,只是有些失望還有心寒。」
「你有何心寒?」
蘇父惱怒的吼道:
「我乃你父親,我養你到如今,讓你有身份有地位,你心寒什麼?」
「父母之命,不得不從。」
「便是打殺了你,也沒有人會說我一句不是。」
這些話極其的誅心,可是,在蘇清綰的心中,這些話卻已經掀不起半點波瀾了。
她早已經看透了自己這個父親,自然也不會對他抱有什麼希望。
「父親說的是。」
「所以,女兒不指望父親和蘇家能為女兒討什麼公道。」
「公道我自會去討。」
「父親,我就不在這裡礙您的眼了,先行告退。」
說著,蘇清綰便要離開,卻被蘇父喚住:
「站住!」
「我可曾說你可以走了?」
蘇父冷冷看著蘇清綰:
「你便是被你母親慣壞了,連基本的禮義廉恥,孝道都不知道了。」
「若是讓你這樣下去,壞的還是我蘇府的名聲。」
「今日,我這個做父親的便好好的教導教導你!」
「來人,請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