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薛三有異

  第79章 薛三有異

  窗外風雪交加,屋子裡燒得暖烘烘的,厚襖子都不需要穿,只需穿一件薄襖子就夠了。

  鍾氏臉上是難得的笑意,「昨兒侯爺來家書了。」

  榮佩蘭抱著湯婆子,見她臉上的笑,就知公爹必然是說了好消息。

  「兒媳早就說了,公爹是話本子裡的英雄人物,只待開春,我們還在城門迎接他便好了。」

  鍾氏點點頭,「陛下應了他的,待這一戰完,提拔秦家那孩子,讓他安心回京。」

  說著她深深呼出一口氣,「盼了一輩子,終於快盼到頭了。」

  榮佩蘭聽著鍾氏略傷感的話,將今早如意坊送來的首飾和花樣,推到她的面前,岔開話道。

  「娘,你瞧瞧,這如意坊的掌柜,還真是見縫插針,明明只是要了畫樣,竟還送來這麼多首飾。」

  鍾氏拿起畫樣,笑了下,「首飾你看著好就留著,娘現在只一心想著將你和孩子照顧好。」

  這時,海棠和青檀抱著兩卷絹布走了進來,後面的白榆手中還端著一個竹筐,裡面都是一些針線,剪子。

  海棠,「夫人,少夫人,新料子來了。」

  周媽媽上前接過布料摸了摸,「是這料子。」

  榮佩蘭目瞪口呆,「娘,也用不著買這麼多!」

  鍾氏翻看著畫樣,頭也沒抬,「哪裡多,孩子長得快,貼身衣物得多做些!」

  「伱是沒見到靳家那小胖子,像個小秤砣一樣,之前備下的衣衫早就不能穿了!」

  周媽媽笑吟吟道,「少夫人,這料子好,小世孫貼身穿最好。」

  「世子小時候的衣衫就是老奴做的,少夫人就且放心吧。」

  榮佩蘭抿唇笑道,「周媽媽做事,哪裡有不放心的。」

  海棠和青檀兩人幫著周媽媽裁布料。

  周媽媽熟練地將布匹攤開,裁成需要大大小,再印著模子裁樣。

  她一邊麻利得幹活,一邊道,「世子小時候皮,衣衫都比旁的孩子更費,一天下來多的時候得換七八身衣服。」

  鍾氏想起紀韞璋小時候就頭疼,她不知道賠了多少笑臉,一張老臉早就丟得個乾乾淨淨了。

  想著她又看向兒媳的肚子,只能默默祈禱,生個孫女。

  榮佩蘭摸了下還不怎麼顯懷的肚子,恍然道,「怪不得夫君日日對著她叫女兒呢。」

  鍾氏好笑道,「看來他還很有自知之明。」

  她將看好的畫樣遞給兒媳,「蘭兒,你看這身好看嗎。」

  畫樣上,一件鵝黃色的小裙子,裙擺邊和袖邊都還繡了幾隻毛絨可愛的小兔,身上還有小兔形狀的小包。

  好看是好看,就是……

  榮佩蘭將畫樣還給鍾氏,「這得好幾歲才能穿吧。」

  鍾氏不在意地擺擺手,「無礙,做小些就行,學走路時穿,一搖一擺的多好看吶!」

  「到時候我再給她梳兩個小發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寶貝就是我的掌心寶!」

  鍾氏又指著畫樣的下面的小鞋子。

  「看看多好看,到時候讓如意坊多做一些,上午換一身,下午換一身,日日不同樣!」

  說著她腦海里已經浮現出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穿著小小的裙裝,頭上兩個小發包,還綴鈴鈴響的小鈴鐺,一搖一擺地走到她的跟前,張手就要抱。

  「什麼你的掌心寶,我女兒自然是我的掌心寶。」

  小姑娘應該是奶聲奶氣的寶寶,怎麼聲音這麼粗,還這麼耳熟。

  紀韞璋連披風上的雪都懶得抖一抖,邁著急匆匆的步子就進來了。

  鍾氏腦海里的畫面被破壞了,那張可愛的小臉,瞬間就變成了紀韞璋的嬉皮笑臉。

  她瞬間就睜開了眼,卻看到紀韞璋的一張大臉杵在她的眼前。

  鍾氏,「……」

  她沒好氣地將他那張大臉推開。

  「你不是說今日有要緊事要出門嗎,怎麼就回來了,天都沒黑呢。」

  紀韞璋,「……」沒黑他就不能回來了嗎?!

  鍾氏朝他擺擺手,「你忙去吧。」

  看也不看他,繼續翻看畫樣。

  翻了兩頁後,抬頭見他在站在那兒,「是不是錢不夠?」

  說著她將身上的錢袋拿了出來,數了幾塊銀子後,乾脆將錢袋整個都塞到紀韞璋的懷裡。

  「算了算了,全給你!行了,你去忙吧。」

  說罷她不再看他,又匍在桌上繼續研究畫樣。

  紀韞璋捏著錢袋站到門口時,看了看手中的錢袋,又看了看身後「砰」地一聲關緊的門。

  他忍不住嘟囔道,「是我錯覺嗎,我怎麼感覺我被嫌棄了?」

  臨近年關,街上張燈結彩的,四處都是喜慶的紅。

  街上多了不少寫對聯,賣燈籠的攤兒。

  就連吃食也比常日裡的多得多了。

  狗兒靠在街邊牆角,手裡端著一個破碗,曲起一條腿在另一條腿上蹭了蹭。

  他一邊打量著來往的行人,一邊再看兩眼對面的邵府。

  還時不時對著路過的人叫喚兩句,「施捨一點吧。」

  狗兒的身量又拔高了不少,他的棉褲都短了一截。

  身上的棉衣也小了。

  紀韞璋也給他一些新棉衣,狗兒嫌穿著討不到錢,只留了一件薄襖子穿在裡面,新衣裳都送給旁的小乞兒了。

  斜對面的邵府,突然一個帶著帷帽的女人走了出來。

  一陣風吹起帽簾,只是一眼,狗兒就確定了,這個女人就是當初關在那個小屋裡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三爺交代的,他盯了好幾個月了,今日終於把她盯出來了!

  狗兒將碗揣進懷中,遠遠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狗兒都留了記號。

  一直到了西城的三生湖邊上的亭子。

  狗兒只能遠遠地看到亭子裡有一個黑色的背影。

  兩人在亭子中交談了一番,那個人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大氅,只見他伸出手,流煙放在她手心裡一個什麼東西。

  流煙攏了下身上的披風,再將頭上的帷帽往下拉了拉,才匆匆步出亭子。

  狗兒一個閃身,躲到了一棵大樹後。

  當他再從樹後探出頭的時,流煙已經不見了蹤影。

  但是亭子裡的那個男人,側過了身。

  望著那人的側臉,狗兒瞪大了眼,薛三爺!

  狗兒捂著狂跳不止的心,癱坐在地上。

  他撿起石頭剛在樹幹上刻下一個「三」字,身後就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狗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