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真是師兄的親妹妹!
當心裡的猜測被落實,葉清歡還是被震驚了一把。
沈凜以為她不開心,忐忑地安撫:「這樣也好。還有一個哥哥管著她,我也不必再愧疚。」
「可是,可是……」
葉清歡還是想不明白。
師門遠在南邊的梧桐山,和西關相隔千里。師兄是怎麼和家人走散分開的?
「余武說是那場暴雪,師兄被高人救走了。」沈凜道。
「也能解釋。但是……」葉清歡攏著眉,「我沒見過周正安,不能評價。但師兄和周念念,你覺得他們有長得相像的地方嗎?」
沈凜仔細地在腦海中對比了,半天搖頭:「沒有。」
一個芝蘭玉桂,猶如誤入凡塵的謫仙。
一個嬌蠻不講理,再多的錦衣玉食也堆砌不出貴氣。雖有幾分姿色,但天生的黃黑皮無法改變。
一母同胞,怎會如此大的顏值差距?
即使一個像父親,一個像母親,也不該如此……
倒是周正安雖然在軍中曬黑了,模樣氣度卻的周以安有幾分相像。
「尋親事件起源於火災,難道沈容早就知道了?」葉清歡問。
沈凜心頭一凜,沉下臉:「我險些忘了,念念是他喊回來的……」
「師兄會不會有危險?」
葉清歡猛地站起來,緊張得捏緊手帕。
剛才從容的俏臉,已經變得蒼白。
「我派人去提醒師兄。」沈凜馬上往外走。
沈容哪有那麼好心啊,肯定有陰謀。
葉清歡緊跟他的腳步:「我一起去,見見師兄。」
「好。」
沈凜沒有任何猶豫,答應了她的請求,甚至還貼心地問他:「若有東西要帶給他,就一起。」
葉清歡想了想:「確實有。」
沈凜去安排馬車,葉清歡回玲瓏閣,從妝匣子的夾層找出一隻玉色的骨哨。
傳說此哨用上古神獸的骨頭所制,哨音可達數十里。用來求救最為合適!
如果有一天師兄遇到危險,可以此哨為信!
這隻骨哨,原本就是師兄送給她的。她在莊子生活的那些年,一直貼身戴著。
遇到危險,就用此哨呼喚師兄。
師兄從來都沒讓她失望過,尤其是她中箭那次。若不是師兄及時趕來為她剜骨療傷,她早就死了。
直到成親,送嫁嬤嬤說新娘身上戴這種東西不吉利,她才取下來。
她不能直接說周念念可能有壞心,把骨哨還給師兄,師兄定會明白她的意思!
一刻鐘後,沈府的馬車駛出盛京。
葉清歡握著骨哨,心中慌亂得像有無數波濤在拍打,根本靜不下來。
「給師兄帶了什麼?」沈凜輕聲問。
葉清歡攤開手心。
「看著挺稀奇,是什麼玩意?」
「哨子,音達數十里,可用於求救。」
「你想得倒是周到。」沈凜啞然失笑,「師兄武功高強,應當用不上。」
「我不知道該怎麼提醒他小心周念念……」葉清歡鬱悶地垂下眼。
沈凜笑道:「我和他說。」
「他會信你嗎?」葉清歡很懷疑,「師兄當初找上我,是認我當妹妹的。我想,這些年他對我的好,是把我當成周念念了……」
「不會。你是你。她是她。」
沈凜拍拍她的手,接過骨哨吹了一聲。
尖銳的哨聲果然傳得很遠,四周的山脈都有回聲。
「而且,周以安一直以為正安和念念死在暴雪中。」
葉清歡輕嘆。
前世葉清蘭在將軍府過得不幸福,除了周念念作還有一個主要原因:葉清蘭自己也作!
所以她並沒有特別關注過周念念。
也不知前世,她和師兄有沒有相認過……
馬兒飛馳,載著他們一路疾馳。終於有兩個時辰後,追上周以安的馬車。
過年沒有下雪,還沒有化雪,城外一片蒼茫的白。
周以安的華麗大馬車停在邊上,他站在車旁看著來時的路。
當看到沈府的馬車時,他露了笑容。
剛甦醒不久的周念念坐在馬車上叨叨不休:「哥,我們別走了,回京吧!」
「我帶你回師門。我們梧桐山風景很好,師門裡也有許多好玩的地方。還有很多兄弟姐妹,你會喜歡的。」周以安輕聲說。
卻,沒有回頭。
只是一直一直的看著來沈府的馬車接近。
他聽到了骨哨的聲音。
今日是大年初一,葉清歡在家裡並無危險。就算有危險,她身邊也還有沈凜。
所以,他猜她吹響骨哨,是想再見他一面。
他便停了車等待。
果然,是她來了。
「師兄!」
馬車一停,葉清歡便迫不及待的跳下,朝他跑來。
周以安也拔腿朝她奔去。
雙相奔赴。
周念念聽到聲音,才意識到周以安在等葉清歡!
濃重的醋意湧上心頭,她憤怒的撩開車簾——剛好看到他們奔向彼此。
而葉清歡身後,還追著一個沈凜!
天啊,還有天理嗎?兩個最重視她的男人都圍著葉清歡轉?
周念念都要氣瘋了,也跳下馬車。
轉念一想,她沒有上前阻止,而是準備偷溜——趁此機會跑走,她才不要去什麼梧桐山!
「周小姐,請止步。」
車夫和書童立刻攔住周念念的去路。
「我去尿尿。」周念念說。
書童點點頭,卻跟在她身邊。
周念念生氣了:「我上廁所,你跟著做什麼?」
「怕你逃跑。」
「!!!」
「雖然我是男生,但我保證不偷看。不過你別想跑,你打不過我。」書童說。
周念念走一步,他便走一步。
這樣還怎麼逃跑啊?
周念念憤憤地罵:「我不去了!」
「好的。」書童又跟回來。
像跟屁蟲似的。
都怪她技不如人,連一個車夫都打不過。唉,難道真要去梧桐山,從此被困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