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初探

  做下了這種事,萬死難贖,必死無疑。

  瞬間便便想到了邪宗。

  無憂教弟子再猖狂,也不至於干出這種必死無疑的事來。

  這是邪宗弟子才能幹得出的事。

  「入邪宗…………」楚清岩搖頭道: 「這倒不至於,四大宗的弟子對邪宗弟子是不屑一顧的,向來都是瞧不上,不會進邪宗。」

  「叔公,邪宗心法最吸引人的便是迅捷,不需要漫長的苦修,輕易便能獲取強橫的力量,總有些弟子是抵擋不住誘惑的,不管是前四大宗還是現在的四大宗,都難免的。」

  「不會, 」楚清岩遲疑: 「捷徑的代價太大,他們都知道的,不會亂來。」

  「就怕有的人太過自傲,覺得自己能擋得住邪宗心法的影響。」楚致淵緩緩道: 「死過不少這樣的人吧?」

  「這些年沒有了,當初確實是如此。」

  「叔公,人都是善忘的,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已經忘了過去的教訓。」

  「無憂教弟子如果是入了邪宗...…會是哪一宗?」

  「要殺這麼多人,應該不是玉鼎宗與秘影宗,無畏宗也不是,..這無憂教弟子行事如此陰險,有違那些邪宗的性情。」

  「....新的邪宗?你覺得有更麻煩的邪宗出世?」

  「就怕是如此,」楚致淵嘆道:「就便麻煩了,對了,抓住人了吧?」

  一個會耍陰謀詭計的邪宗,最為可怕。

  最可怕之人往往是有勇有謀,那些邪宗弟子往往只是有勇,卻缺了謀。

  現在彌補了謀,那邪宗便是如虎添翼。

  「沒能抓到人。」楚清岩緩緩道.

  楚致淵疑惑的看他。

  楚清岩瞪他一眼:「他藏到了無憂峰,沒辦法進去抓人的。」

  他實在不想親口說出這個,偏偏這小子該靈醒的時候竟不靈醒了。

  「大宗師也不行?」

  「不行。」

  楚致淵皺眉道:「這是有恃無恐,……那如何才能抓人?」

  楚清岩哼道:「只能跟無憂教說一聲,讓無憂教處置他,我們不能進去抓人。」

  楚致淵臉色沉了沉。

  這算是法外之地,讓他極為不舒服。

  好像自己的地盤被人搶去了一樣,恨不得直接搶回來。

  「無憂教會包庇吧?」

  「這種事,無憂教如果弄清楚了,絕不會姑息,只會罰得更重,慘不堪言。」

  「....總覺得不得勁。」楚致淵道: 「如何處置全在無憂教一念間,朝廷決定不了。」

  「沒辦法,沒有當初的四大宗就沒我們今天的大景,就沒我們楚家的好日子,只能忍了。」

  楚致淵點點頭:「那也是,過河拆橋也確實不妥當,…………那就告一段落了?」

  「荀州城的事也只能如此了。」楚清岩哼道: 「要狠狠罰那幫官員! 」

  這便是遷怒了。

  把本要泄到那無憂教弟子身上的怒火也疊加到了這幫官員身上。

  楚致淵能想像得到這些官員恐怕一個也留不下,都要被趕走。

  輕者降等遷轉,重者直接開革,永不述用,意味著這一輩子到頭了,不可能再做官。

  「叔公,無憂教弟子的事還小, 」楚致淵道: 「如果真出一個新邪宗,那就非同小可了。」

  楚清岩也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沉聲道:「此事我會稟報皇上。」

  楚致淵緩緩點頭。

  楚清岩道:「淵兒你真要跟李紅昭去陸遙風的洞府?」

  楚致淵道:「大宗師們還沒找到?」

  他先前稟報之後,大宗師府的大宗師們已經出動。

  大宗師的洞府,對大宗師們來說也有吸引力。

  楚清岩無奈的道:「這洞府如果容易找,早就被找到了,等不到現在。」

  楚致淵沉吟道:「如果大宗師們跟在後頭,瞞不過蘇秋雁,我暫且自己過去看看,打一打頭陣。」他恨不得幾個大宗師跟在後頭,關鍵時刻救自己。

  現在的危險感覺猶在。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容不得他躲避,很好奇,這危險的來源是無憂教,還是那陸遙風的洞府?找到危險源頭,才能徹底清除危險,自己也能安下心。

  「叔公,讓黃誠跟著我吧。」

  「行,我會跟皇上說,皇上想必會答應。」太陽當空照。

  一座巍峨巨峰之巔,楚致淵與李紅昭並肩而立。

  李紅昭一襲火紅羅衫,仿佛身處火焰中,美艷臉龐增添了幾分艷光,盪人心魄。楚致淵則一身碧羅真袍,俊朗逼人。

  為了避險,也顧不嫌棄是從張有靈身上扒下來的,狠狠清潔一番還是穿上了。周圍是一片濃密松樹林。

  他們踩著一座山巔巨石,被風雨打磨得光滑的青石。俯視整片松樹林。

  群山如浮島,在白雲間浮動一般。「這裡便是洞府所在?」

  楚致淵看向松林外的懸崖,懸崖下是一座陡峭如豎直的山壁。

  洞府幾乎不可能是在這山壁上,可想到陸遙風的身份,覺得在這裡也沒什麼不行。「便在這裡。」李紅昭得意洋洋:「沒想到吧?沒找到吧?」

  楚致淵打量四周,感慨道:「難怪找不到。」

  天龍神馬在遠遠跟著,距離五百米,隨時能衝過來馱走他。各種飛刀在白鼎內藏著,解毒與療傷的靈丹也有幾顆。

  楚致淵飄身來到懸崖邊上的三株松樹旁。

  勁風沿著石壁往上,吹得這三株松樹顫動,松針在呼嘯。

  它們迎著勁風傲然而立,樹身皴裂如龜,一看便知樹齡悠久。楚致淵伸手扶其中一株。

  眼前一恍惚,自己化為一株青松,從一株小樹苗開始,漸漸長大,見證了這一片山峰的變化,見證了山壁的越來越陡峭。片刻後,他又扶上第二株蒼松。

  然後是第三株。

  看著他按按這棵樹,再按按另一棵,把三棵樹都按了個遍,李紅昭笑道:「你還喜歡松樹?」楚致淵扭頭看向她,目如寒星。

  李紅昭覺得他忽然間變得格外神采熠熠,讓人無法直視。李紅昭笑問:「這三株松樹有何不同?」

  「它們見證了陸遙風的半生。」楚致淵緩緩道。

  陸遙風並沒死在這裡,在那女子死後,他便離開了這裡,不知所蹤。而他在最後一次離開時,雙眼盯著這石壁上的山洞,發出一聲冷笑。這一聲冷笑蘊含著太多的殺意。

  楚致淵從而能推測得出,他在這裡設下了一個埋伏。應該是一個非同小可的埋伏。

  自己覺得危險的源泉便在這山洞裡。這讓他既擔憂又興奮。

  終於要解決這個威脅了!

  李紅昭道:「那我們下去?」

  「最好先探一探路。」楚致淵道:「我來吧。」

  「你要怎麼探?」李紅昭心下暗笑。

  果然是個貪心的傢伙。

  楚致淵一翻手,掌心出現一枚雪亮飛刀。

  李紅昭忍不住笑道:「忘了你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飛刀!」

  楚致淵手中飛刀化為一縷流,沿著山壁往下,到了半腰,倏的一轉刺向一處山壁,沿著山壁的縫隙鑽進了山洞內。片刻後,他劍眉一皺。

  與飛刀冥冥之中與自己有感應,此時這感應倏的一下切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