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淵見她看過來,眉頭一挑,嘴角惡劣的笑容揚了揚,「既然葉小姐非要孤罰,孤就勉為其難想一個吧。」
得了便宜還賣乖!赤裸裸的羞辱!
葉舒晚深吸一口氣,差點兒沒把嘴氣歪了,強行彎起硬得慌的唇角,勾起一道難看的要死的笑,「那就麻煩殿下了。」每一個字都是咬著後槽牙憋出來的,再多說一個字恐怕牙就要咬碎了。
凌淵把她敢怒不敢言強憋著的表情盡數瞧進了眼裡,看著她的樣,他怎麼就那麼痛快呢,不由地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深。
他懶懶抬眸,眼底含笑,「既然如此,就罰你……」說了一半他蓄意停住,偏開眼看她的表情。
葉舒晚只覺一口氣沒上來,她呲牙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齒笑容,「殿下,要罰我什麼呢?」藏在身後完好的手陷進床榻摳了又摳。
凌淵斜睨了眼她的身後,默不作聲,轉眸繼續道,「罰你這幾天不許吃葷腥。」
「啊?」葉舒晚震驚,「為什麼!」聲音不可控制地高聲問道。
不讓她吃肉就算了,連葷腥都斷了,那不是要她的命嗎?還不如打她一頓呢。
凌淵倒是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平日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說,現在因為一個不讓吃葷腥的命令激動了,還真是……
他一言難盡的看向她,不知道她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凌淵深深地凝著她,葉舒晚在他幽冷的目光下漸漸慫了,「那個殿下,再商量商量唄……我……」她嗓音染上了哭腔,快急哭了都。
她這沒出息的樣,給凌淵徹底整迷惑了,他皺了皺眉頭,看她的眼神都摻雜進了探究。
她舉起自己受傷的手腕,在他面前晃了晃,「我都受傷了,得吃飯,要是吃不好飯的話……」跟抓一棵救命稻草似的做最後掙扎。、
凌淵隨意瞟了眼,目光重新落回她的臉上,鋒眉輕挑,「葉舒晚,孤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為了一口吃的這麼能言善辯呢?」以前她雖然也虛偽,十句話里八句話都是假的,但是現在為了口吃的做到賣慘這個份上還真是聞所未聞。
別的女子哪怕飢腸轆轆,在人前也會偽裝正常,生怕別人認為自己對口腹之慾有過度的興趣,她倒好,自己往上貼。
葉舒晚聞言撇了撇嘴,小聲嘟囔了句,「那是你沒發現。」
「什麼?」凌淵覺得自己聽錯了。
葉舒晚急忙抬眼,放下受傷的手,「沒什麼。」
葉舒晚還想再糾纏兩句,企圖讓他收回這麼惡毒的懲罰,剛要開口門外傳來了青雲的聲音。
「殿下,小姐,藥熬好了。」他站在門外,朝裡面輕聲喊了句。
「進。」凌淵道。
青雲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上面放著一個刻有藍色花紋的瓷碗。
葉舒晚單手撐床抻頭望去,就見瓷碗雪白的里瓤裡面盛著黑乎乎的藥汁,刺鼻的藥味兒鑽鼻子,登時抬手扇了扇,眼底止不住地冒出嫌棄。
「這是什麼啊?」她看向青雲問道。
這又是什麼惡毒的懲罰?比殺了她還難受!
「回小姐,這是太醫為您開的生血寧氣的藥,有助於您傷勢的。」青雲恭敬答道。
葉舒晚點點頭表示瞭然,往前挪了挪,端起藥碗,不僅刺鼻子還辣眼睛,嗆得她捂住鼻子,「殿下,我能不能不喝啊?」聞著都難受,別提灌進嘴裡了。
她回頭詢問,就聽男人冷聲反問,「你說呢?」
葉舒晚立即轉頭,重新端起要碗,鄭重其事道,「不能辜負殿下美意,必須喝!」說完仰頭一口悶。
青雲看著這一幕,心中感嘆,小姐還真是被殿下拿捏的死死的,兩個人感情越來越好了,他又瞄了眼殿下,心中十分欣慰。
藥汁見底,葉舒晚苦的五官皺作一團,轉過頭張嘴扇了扇,太沖了太沖了,這個味,跟混了土似的草味。
凌淵親眼盯著她喝了以後,緩緩起身,嗓音透露著無盡的威嚴,對還和藥餘韻掙扎的女人警告道,「日後若再敢做這種蠢事,孤就先了結了你。」
青雲收緊耳朵,左右瞧了兩眼,不敢多留,端著托盤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葉舒晚端坐床上,聞言也嚴肅了起來,「絕對不會了。」她不是傻子,知道他這是在關心她。
凌淵冷眸瞥了她一眼,輕哼一聲,旋即甩了甩袖子走了出去。
凌淵走後,葉舒晚重新躺回了床,輕輕闔眼。
到底沒能問出小虹的死活,她隱約有種直覺,小虹並沒有死,而是被趕到了某個地方,不然凌淵會直說她死了,而不是提到名字就發怒,那麼她更要去找了,一個被太子府趕出去的女子,流落在外就是死路一條。
不過在此之前,她要先解決掉地牢里那位的事情。
這幾日糟心的事情太多,打斷了她的計劃,沒來得及處理完葉舒月的問題,現下該到時候了。
葉舒晚覺得腦袋有些沉重,昏昏沉沉間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是下午。
她一出門,就見院外新來了幾個陌生臉的丫鬟,怎麼回事兒。
她走到其中一個面前,問了一嘴,「香兒呢,你們是青雲叫來的?」青雲除了是凌淵的心腹護衛之外,還包攬著府內的奴婢分配事宜,所以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青雲叫來的。
被問到的侍女俯身恭敬回道,「回小姐,奴婢們是太子殿下叫來這裡伺候的。」
凌淵?她眼底划過一抹詫異,這倒是讓她沒想到的,他竟然會親自交代這種事。
「那香兒呢?」她又問。
那侍女神情異常,但很快斂去,咬唇顫抖著回道,「她……被打死了。」
葉舒晚面露驚詫,「啊?打死了?」
「好端端為什麼會被打死?」她不是才來她的院子沒到一天嗎?她不記得她犯過什麼錯啊。
她微微搖了搖頭,「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具體的奴婢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