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淵手段向來狠戾,他一出手,就沒有審不出來的東西。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葉舒月就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知道的所有全部吐了個乾淨。
從昏暗的地牢出來,耀眼的太陽刺得凌淵抬袖遮掩了下,太陽穴隱隱發脹作痛。
他回到寢殿,換下方才穿著的衣衫,進到浴日軒清洗了半晌,穿上乾淨的衣服這才走了出去。
一出來,就看見葉舒晚正斜坐在寢殿的美人榻上閉目睡著,手上還捏著一把扇子。
凌淵動作一僵,抬步走近,他細細打量,雪白的腕子半裸垂落榻前,長長的睫毛投擲一片暗小的陰影落在她的眼瞼,與醒著的時候多了幾分恬淡溫婉。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撩了撩她額間的碎發。
後知後覺自己的動作,他手指一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看著小姑娘柔柔的面容,就那麼做了。
他動作不大,可還是葉舒晚睫毛顫了顫,悠悠轉醒,她睡眼惺忪,一睜眼就看見一張絕美的臉,神情一怔。
後撫了撫自己發癢的側臉,小心喚了句眼前的男人,「殿下?」
凌淵眼神一閃,不知怎地竟生出了心虛的感覺,他躲開她的目光,語氣佯裝不快,「趁孤不在,偷偷進孤的寢殿,你有何居心?」
葉舒晚腦子一懵,生怕他誤解自己圖謀不軌,連忙下榻低頭解釋,「殿下別誤會,我就是閒來無事在這裡等您回來,沒想到睡著了。」
她雙手交握在身前,頭埋的很低,看臉色有些懊惱。
他還沒說什麼,反應這麼大?
不過她的那句等他回來,令他暢快了不少,連帶著從地牢出來時心頭蒙上的一層陰霾一掃而盡。
他不說話,葉舒晚也不敢抬頭只靜靜咬唇,她怎麼就睡著了呢!她悔啊!
「行了,別咬了。」還沒說她什麼呢就要快把自己嘴唇給咬下來了,這要是真罵她罰她,她還不哭給他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情緒因她有了起伏,過去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過的異動。
聽他的語氣也不像真生氣的樣子,葉舒晚鬆了口氣,鬆開唇。
見她終於放過了自己的唇,凌淵深深地睨了她一眼,轉身慢步到美人榻前坐下。
他半躺不躺的姿勢斜靠在榻上,一副慵懶不羈的模樣,優越的五官,剛剛沐浴過後的長髮半干,纖細卻又不乏力量的腰身,以及白色的錦袍下若隱若現的胸膛引人無限遐想,心之嚮往。
葉舒晚抿了抿唇,湊上前,試探地小聲問了句,「殿下,可問出了什麼?」她可不是無緣無故跑來的,她想著凌淵肯定會問出什麼,又想第一時間知道,所以才來這兒等的。
凌淵食指一下一下輕叩扶手,發出接連的響聲,在安靜的氣氛中格外清楚。
聽到她的發問,他懶懶抬眼,又斂回,恢復平靜,仿佛剛才的那一眼不存在。
葉舒晚見男人不理會她,眼神一轉,幾步跨到他身前。
驀地,感覺到額頭有一雙柔軟的手撫上。
凌淵叩動的手停住,閉眼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