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府立威

  葉舒晚一邊想著一邊往府裡面走去,府邸里景象一切如舊,和她上輩子最後離開的那天一模一樣。

  她沒有選擇直接回自己的房間,直奔主房緩步走著,路過花園,這裡的一草一木與母親在時截然不同,母親喜好鬱金香,曾幾何時花池中種滿了各色的鬱金香。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雲角蕩漾的漸變晚霞完全褪去,她手腕搭上梨木浮雕圍欄,望進眼前成片的牡丹叢嘆了口氣。

  重生的第一天,葉舒晚記不清嘆了多少次氣。

  屋內亮起了燭光,燭火輕輕搖曳的身姿透過雪白的窗紙泄出點點光亮,府內似乎祥和一片,『歲月安好』。

  「夫人!奴婢知錯了!饒了奴婢吧!」一陣悲慘的求饒聲打破了這份安好。

  聽聲音約莫是個比她還小的丫頭,葉舒晚伸出耳朵,好奇地細細聽起。

  「你個賤婢存心給我添堵是不是!沒照顧好小姐還有膽子叫我姨娘!今天本夫人不扒了你的皮府里怕是不認我這個人了!」王玉鳳氣急敗壞的潑婦語調穿過房間就那麼衝進了院落。

  「給我狠狠的打!」

  「啪啪啪!」一連串抽打皮膚的聲音響起來。

  葉舒晚聽得眉心一跳,這個王白鳳多年無人制衡,飛揚跋扈慣了就成了家常便飯。

  她抿了抿了唇,屋內的動靜始終沒有停止,看來王白鳳是不把人打死誓不罷休了。

  她乾脆利落轉身,毫不猶豫地闖進王白鳳住的那間屋子,推門而入。

  「大小姐您不能進去。」有丫鬟阻攔,她一把推開。

  「你們在做什麼!給我住手!」葉舒晚一進屋,冷眼掃視了一圈,就見一個年輕的丫頭被幾個粗壯的家丁按在地上用布滿尖刺的藤條瘋狂抽打。

  葉舒晚眼皮一跳,想也不想地道,「都給我住手!否則全都發賣了!」她嗓音極具威嚴,令人忍不住服從。

  葉舒月叼著白布趴在床上,後背纏滿白繃帶,繃帶滲出幾絲血漬,狼狽至極。

  見葉舒晚不請自入,她氣得挺起腰,「呃!」滿臉痛色哀呼一聲又沉沉摔了回去。

  王白鳳心疼女兒急忙返回床邊看葉舒月的傷勢,剛才劇烈一動,本就嚴重的傷口再次崩開,繃帶紅了一片。

  她旋即目眥盡裂的撲了過來,「你個小賤人,誰給你的狗膽子敢來我面前吆五喝六的,不細想想你是個什麼東西,和你那個死的娘一樣卑賤!」

  在王白鳳提及她母親的那一刻,葉舒晚怒了,「啪!」帶起風聲的一掌十分利落地甩了過去。

  王白鳳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竟然敢打我!我是丞相夫人,你的繼母!」

  她想要打回去卻養尊處優太久身體不夠敏捷沒等揚起手就被葉舒晚擒住。

  「啪!」又一掌,比方才的那掌更清脆有力。

  葉舒晚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攥著,瞅著王白鳳面目可憎的嘴臉,她想這一拳該朝哪兒打呢?

  「王白鳳,你別忘了當初自己是怎麼討好蒙蔽我母親低伏做小,別以為過了幾年稱霸的日子就能洗掉曾經搖尾乞憐的卑賤!」

  葉舒晚發狠地拽過王白鳳的頭髮,她比她個子要高很多,以至於不費絲毫力氣就能將她頭髮提起來。

  「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幫我!」王白鳳整張臉跟充血一樣發紅,凶神惡煞的對著旁邊的家丁喊道。

  「我倒要看看誰敢過來。」葉舒晚從袖口掏出匕首,挨上王白鳳脖頸,直指咽喉。

  「啊啊!啊!」王白鳳驚恐萬分,嘴張的比球還大,腳一個勁兒的撲騰後退。

  「母親!母親!」葉舒月調動全部力氣支起身,牽動後背傷口直接暈了過去。

  屋內的家丁見狀不敢輕舉妄動,一時間進退兩難。

  「全都滾出去。」葉舒晚冷冷下令。

  「都出去,出去!」王白鳳害怕的趕人。

  葉舒月垂下眸,手指隨意地轉動匕首,她的脖頸上立時產生幾道血痕,「啊!你別,晚晚姨娘錯了。」這可把王白鳳嚇得夠嗆,不顧三七二十一威嚴的道歉。

  「姨娘啊,我本來呢不想和你計較的,可你非要來招惹我,你說說我要是再不做點什麼,以後豈不是下人都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她此時說話語氣漫不經心,若不聽內容的話可能會以為她在閒聊。

  「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去惹你,你放過我這次……」王白鳳呼吸急促,抱住葉舒晚手臂保證道。

  對付惡人只有比她更惡才能震住,王白鳳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

  葉舒晚暗嘆沒勁,她低下頭朱唇貼近她的耳朵,低聲警告,「王姨娘,你也不想父親知道你柔情似水的面孔下藏著第二張嘴臉吧,嗯?」

  很值得一提的是,王白鳳的耍威風僅僅在葉致遠離府的時候,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可謂是仙女一般溫柔可人。

  王白鳳十分用力地點頭,眼神虛浮不聚焦,「是是是,我不告訴相爺,什麼都沒發生。」儼然一副嚇壞了的樣子。

  葉舒晚懶懶地瞟了她一眼收回刀,轉眸對上地面傷痕累累的女孩,嘴唇動了動,「這個人我要了,姨娘沒意見吧?」說是詢問,其實是通知。

  「沒意見沒意見!你隨意想帶走誰帶走誰!」王白鳳雙手扶牆躲進牆邊,精神狀態神經經的。

  ……

  葉舒晚攙扶女孩一瘸一拐地回到她房裡,拐角處迎面撞見一人,「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奴婢擔心死您了……」說話人語帶哭腔,隨時放聲大哭的趨勢。

  「小蝶!」葉舒晚黑瞳狠狠一顫,驚訝地喊出她的名字。

  上輩子進宮前她突然想吃冰酥酪,恰巧沒了材料,小蝶早早出去買,可惜她沒機會等到了。

  如今再次見到小蝶,苦澀的淚水無法自抑地奪眶而出,她單手攬住她的肩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她拍了拍小蝶的後背,長睫掛滿閃爍的淚珠。

  「小姐您遲遲沒回來,他們都說你回不來了。」小蝶哽咽著說到最後又要大哭,一看就是受了不小地驚嚇。

  葉舒晚放開她,和小蝶面對面,替她擦了擦眼淚,「瞧瞧,都哭成小花貓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她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沖她暖暖一笑。

  「好啦,快幫我把她扶進房間。」葉舒晚轉頭朝身側昏迷的女孩揚了揚下巴。

  小蝶這才注意到還有旁人,睜大眼睛,張了張嘴,「她……她是誰,怎麼受這麼重的傷?誰幹的?」

  葉舒晚冷哼,不屑道,「還有誰,王白鳳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