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葉舒晚逛花樓

  葉舒晚高興了,「多謝殿下!殿下您可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她對著他的方向拱了拱手,嘴角弧度抑制不住地上揚。

  凌淵淡淡瞥了她一眼,女子嬌俏的面容準確無誤的落盡他的眼底,他不屑地冷哼一聲,唇角若隱若現的浮現出一抹笑。

  葉舒晚與凌淵分別後,興高采烈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推開門徑直走入院落一角的杏花樹下,蹲下身拿起一旁等候多時的鏟子動手挖了起來。

  片刻後,看著眼前多出的一個窄深的土坑她滿意的打了打手上沾到的塵土,她偏頭從袖子裡小心翼翼地捏出一個木盒擱置進去,蓋上厚厚的一層土,做好一切後,似乎覺得不夠隱蔽,她又從杏樹周圍挖了幾顆野草種上。

  「這樣就大功告成了。」她單手扶上膝蓋藉助力道站起身。

  走之前,她特意瞟了一眼掩埋的地方。

  在她視線的盲區後,淡黃色的裙沿後擺沾了點點黑色的土漬,玷污了裙身原本的淡色。

  月亮悄然西沉,溫暖的日頭終將會東方升起,樹下生機盎然的花草隨微風徐徐搖曳著枝條,晶瑩的露珠自蔥綠的葉片悄無聲息地滑落。

  一大早就有一輛豪華馬車停在太子府門前侯著。

  葉舒晚邁出門就看到眼前等候多時的馬車,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馬車地上,一個男丁蜷縮脊背蹲在地下,她幾不可察地心臟一顫,轉身望向府內的某處,盯了半晌。

  一股清風颳過,車檐邊懸掛的不知名骨制風鈴晃動碰撞,發出詭異卻又清脆的樂聲。

  葉舒晚只覺脊背陣陣發涼,她收回遠處的目光,回過身,越過那個男人,乾脆利落地提起裙擺大步抬腳跨上馬車。

  進到裡面,入目的是寬闊舒適的空間,一瞧就知道價值連城的絲綢坐墊,白狐毛皮製成的毛毯踩在腳下,暄軟的腳感直達心底深處。

  凌淵的奢靡程度比她想像的還要重的多。

  她今天出門沒有叫小虹跟隨,畢竟府外不比府內,經過上次出府遭遇的事故,她變得謹慎,若真是遇見什麼危險,小虹沒有功夫兩個人又不好逃,只會白白送人頭。

  而且她也不想讓第三人知道她今日出府的原因,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她能做的就是閉住嘴,暗中摸索。

  至於她的安全問題,說實話她不怎麼擔心,凌淵肯定會暗中派人跟著她,他不會放任自己擅自到處奔走,駕車的車夫似乎也是凌淵指定的。

  滾輪悶悶地響動,她抬手掀起身側的帘子,探頭眺望感受這凌城的繁華,金色的光影跳動浮躍,躍入她清冷的面龐。

  街道兩側是經營各樣營生的鋪子,每間鋪子的門口掛著各色的帆條,隨風飄揚,輔助門口的小二招呼顧客光臨。

  葉舒晚撐著下巴,呆呆地思索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嘉言伯母信中說的酒樓位處凌城最富饒繁華的地段,而太子府的位置可以說是這寸土寸金地界的最中央。

  不得不說,有了凌淵的助力,她做事的效率大大提高。

  葉舒晚感覺自己的屁股還沒坐熱乎,馬車便停在了酒樓門口中間。

  馬夫幫她撩開門帘,「小姐,地方到了。」

  葉舒晚點點頭,嗓音輕柔,「多謝。」說著她遞給他一錠銀子。

  出門在外,錢財可以避免許多麻煩,即使這人是凌淵派來的,但收買人心到什麼時候絕不會出錯。

  不曾想,那人看到她掏出的銀子時,臉色陡然變得煞白,滿眼惶恐,顫著聲音恨不得將頭低進地底,「小姐您快……快收回去吧,要是讓太子殿下知道了,奴才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自從偷盜太子府金銀首飾出去變賣被太子殿下下令凌遲處死之後,府內下人皆人人自危,不敢俸祿之外多收一分錢財,生怕那人是自己的前車之鑑。

  葉舒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控制不住抖動的身體,無奈收回銀子,「好了,知道了,你且在這兒等我吧。」

  一瞬間,她似乎理解了凌淵殘忍手段背後的目的,他就是要讓所有人恐懼,再不敢在太子府多生一點事端。

  只是……這種令人終日懷揣著惶惶不安度日的方法,真的是對的嗎?

  葉舒晚迷茫了,她知曉了凌淵的想法,但又不贊同他的方式,或許她要替他想到一個好用又能收服人心的手段。

  只是這些事情還是留著以後再議吧,她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探明母親到底是不是自然病重逝世,其餘的事情都要退後。

  她走下馬車,抬眼望向酒樓正上方的大字鑲金牌匾,月色酒樓,顧名思義,月色時分,夜夜笙歌。

  說是酒樓,其實就是各種人際脈絡,情報亂飛的花樓。

  這裡有最混亂髒污的關係,也有最真實關鍵的信息,嘉言伯母選擇這個地方看來是真的做了功夫。

  葉舒晚站在門前看了一會兒,隨後緩緩邁開步子大搖大擺地走進。

  與此同時,她進花樓的行蹤傳進了凌淵的耳朵。

  「砰!」凌淵聽後手上臨摹畫卷的毛筆重重摔上了桌案。

  他咬牙切齒,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底划過風雨欲來的浪涌。

  稟告這條消息的人嚇人跪在地上,埋頭瑟瑟發抖,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響,就怕殿下一氣之下把他拉出去處置了。

  他這是做的什麼苦差事啊,簡直是說了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他內心悽苦痛苦哀嚎。

  葉舒晚,她還真是敢啊?逛花樓是吧?等她回來,這一次他絕不輕饒!

  凌淵手邊繪好蘭花的宣紙瞬間變得褶皺不堪,男人的怒氣已然無處安放,現下只要有一點兒尖銳的東西戳上去,便會砰地一聲轟然爆發。

  葉舒晚上了二樓推門走入了裡間,她在房間裡晃蕩了一圈,粉紅色的被褥,還伴有不知名味道的薰香。

  「人怎麼還沒來?」葉舒晚將房間看了一圈也沒看見有個人影,皺眉嘀咕了一句。

  「你是在等我嗎?美人兒?」一道陰柔瘮人進骨子裡的尖銳聲調從床榻內側飄飄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