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落在他那處的目光，重新看向眼前的人。
凌霽見凌淵過來，眼底登時冒出一桿仇意，要不是身體痛的走不了路，就憑他眼中的仇恨，撲上來撕扯都不奇怪。
她凝著他憤憤的眼睛，紅唇輕啟，「你難道就不想報復皇后嗎？畢竟一切的根源來自於她。」
這也是她疑惑的點，凌淵告訴她罪魁禍首是皇后，那場背叛是皇后一手操控，那這凌霽為什麼不去報復皇后，任由她在皇宮裡興風作浪，快活如神仙呢？
要說他欺軟怕硬，他凌淵都敢得罪，要說不是，她真想不明白這麼長時間以來皇后相安無事的活躍，因為她的身份嗎？
聽見她的質疑，凌霽輕嗤，抬眸盯著她，語氣暗含挫敗，「呵，你以為我沒有報復嗎？
他語調驟然揚起，胸腔都在震動，「這一切都被你給毀了！」
葉舒晚，凌淵一齊皺眉，葉舒晚是疑惑他何出此言，凌淵皺的是他驀然大起來的聲音，震到了葉舒晚。
他剛要出言給他點兒教訓，就被葉舒晚的話岔開。
「我不懂你的意思。」
「只有你在祭天之前死了，皇后便不得不以身獻祭，就算她不同意，凌淵天下的百姓都不會容下她，到時候老皇帝迫於壓力自然而然會推她入壇。」他說的頭頭是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恥，為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的弄死無辜之人。
而被拆穿攻破後，還要怒罵你怎麼不讓我吸你的血！
「這一切！都被你們給毀了！」他情緒一時激動，雙手都在顫抖，要是給他個篩子都能篩出幾斤瓜子。
「你真是無可救藥了。」葉舒晚評價。
她還從來沒遇見過能把殺人放火之事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的厚顏無恥之人，他比凌淵那廝還要厚臉皮。
他們老凌家的祖墳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怎麼生出的竟是些瘋狂病態不正常的人。
正想著，她默默瞥了眼乖乖站在自己身側的男人，凌淵感知她的目光，低眸看她。
「怎麼？」他問。
「沒事沒事。」葉舒晚搖搖頭，她能說什麼，總不能回答我在想著你們家基因是不是有病，父子兩代就沒個正常人。
好好氣氛，被人沒有眼色的打斷，「膩歪吧膩歪吧，沒不了多久就再也見不著了。」
葉舒晚第一反應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一闖，本來還能歇兩天，現在不打都不行了。
這不妥妥挑釁凌淵這瘋小子呢嗎？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一道好聽的嗓音在她耳邊掀起道道漣漪，「來人，繼續伺候著。」凌淵發話了。
他捏著她的手指在掌心把玩，眼底攝人的冷寒直直射進凌霽的髒污不堪的身體，嘴角還牽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葉舒晚看痴了，完全沒在乎他的命令可能要人命，畢竟在她眼裡，那人是自找的，那怨誰，自己受著嘍。
她歪了歪頭，眼睛一眨一眨地凝著他的笑，太好看了，太邪魅了，這種壞壞的調調她怎麼就這麼喜歡呢？
放在以前她肯定會唾棄他的陰暗，不過現在嘛，她已經被他對自己的好還有美貌折服了，他壞又怎麼了，只要這壞不是對她的，他就永遠是她的人。
凌淵命令一下，守在門外的侍衛爭先恐後地鑽了進來，手拎著成年男子手臂那麼粗的棍子。
這是要將人打死啊，她揉了揉驚掉的下巴，扯了下凌淵的衣擺，「殿下。」
一眼看出她的擔心，凌淵輕聲安慰，「放心，打不死的。」他留著他還有用呢，怎麼可能叫他輕易死掉呢。
「那便好。」葉舒晚瞧著他成胸在竹的表情，放心了。
然後就見幾個侍衛把凌霽從角落裡扯著衣領子拖了出來，由於力氣粗暴，那破爛不堪的衣服承受不住自爆了。
幾塊碎衣片洋洋灑灑落了一地，一國皇子像狗一樣被拖了出來，臉按在地上，後背的大片肌膚裸露，等著人下手。
凌淵轉眸就看見葉舒晚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男人的背，頓生不滿，掰回她的臉。
這還不夠，他又下了令，「送小姐出去。」
葉舒晚知道這回撒嬌應該也沒用了，索性抬抬屁股，跟著來人走了。
跨出牢門，她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眼，凌淵朝她揮揮手，她回了個幾乎看不見的笑，抬腳走了。
牢里的血腥場面並沒有隨著葉舒晚的離開而停止，反倒更加激情澎湃了。
葉舒晚隨著侍衛回了青玄殿，她打算回自己院子的，沒想到那侍衛說殿下命令，讓他們送她回青玄殿。
剛一進殿，數樣好吃的就被擺上來了，有魚有肉，有蝦有禽，還有飯後甜點水果，神仙日子。
這一個月凌淵沒有苛待她的飲食，但到底還是比不上自由的時候好啊，心態都是不同的。
卸下這段日子的疲累，她敞開食慾大吃了起來，這頓飯是她這段時日以來吃的最滿足的一頓。
飯吃一半，凌淵回來了。
葉舒晚忙不迭送地啃了口鳥腿，抽空朝門口的人擺擺手，「你回來了，快來用膳，等你好久了。」
凌淵掃了她面前一眼，一整隻鳥啃的只剩下骨頭了，蝦也剩蝦皮了，就這還說等他？
他沒說話，逕自在餐桌前落座，丫鬟遞來毛巾，他擦了擦手，隨後看向她。
「剛才抓了一個人。」
「誰？」
「你認識的。」凌淵拍拍手，侍衛押著一人身形較熟的人走進來。
葉舒晚蹙眉，待那人的臉被強行露了出來，她眼眸一瞪，「嘉言。」
她轉頭看凌淵，凌淵解答道，「這人在太子府門外鬼鬼祟祟被守門的侍衛發現了，嘴裡說了些有價值的東西。」說完他眼神冷了冷。
不然，他可不會大發善心留她活著。
拖著她的侍衛一把扔在地上，她像是只敏捷的蟲子看見了食物瘋了一樣奔著葉舒晚爬去。
凌淵眼神一凌，沒等她到葉舒晚跟前，就被他毫不收斂力氣的一腳踹了回去。
「離她遠點兒！」言語中儘是危險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