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巧合還是陰謀?

  能把秋天的傷帶到冬天也是個能耐。

  葉舒晚偏頭望了眼窗子外,紛繁的大雪使得天空呈現一片不屬於這時間的白,天色漸晚,「殿下,我們今日不回去嗎?」

  凌淵狐疑地瞥了她眼,薄唇微動,「不是你說要出來的嗎?現在又想回去了?」

  葉舒晚心裡一咯噔,連忙擺手搖頭,「沒有啊,我就是問問。」

  「咕嚕~」一道甚合時宜的聲音適時響起。

  凌淵偏眸看她,葉舒晚自覺尷尬,揉了揉肚子,「哈、哈哈哈。」

  她側眸兩指尖指了指窗外,「這天色也不早了,午膳沒用多少。」找補道。

  幾句話說完,男人從一而終沒有出聲。

  留下葉舒晚垂頭,尷尬地十指相互摳弄,烏黑亮麗的髮絲與她胸前的凸起齊平,幾根飄逸的髮絲掛觸臉頰,雙頰微微發熱,感受來自頭頂熾熱強烈的目光。

  就在她以為男人不會搭理她的時候,耳邊傳來現下所求。

  「傳膳。」

  葉舒晚登時雙眸由暗突亮,宛若一隻擺放在黑夜中的蠟燭,燭芯躍起,火光裊裊,明亮整個眼眸。

  晚膳過後,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冰晶似的雪花閃爍著點點綽綽的星光,似乎天上的星星墜入凡間。

  凌淵進了浴室,葉舒晚坐在床榻上。百般聊賴地晃動著雙腿,小腦袋跟著雙腿的幅度搖搖擺動,手上擺弄這一袋兒相思豆。

  她晃了兩下袋子,裡面傳出豆子碰撞的聲響,「按摩,這玩意兒還能按摩?」凌淵塞給她,還威逼利誘,一會兒給他按摩。

  倏地,窗紙發出一陣急促的抖動,與之同時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葉舒晚猛然回頭,瞧見窗紙後,竄過一個似人非人的黑影,速度快至一閃而過,她揉了揉眼睛,指腹放下時眼尾飄紅,恍然覺察不是幻覺。

  她瞄了眼正在浴室沐浴的男人,短暫的糾結了一瞬,雙腳輕輕落地,捏手捏腳的來到門前,轉頭見凌淵沒有覺察,果斷推開門,探頭環繞長廊一周,四處無人影,一腳踏了出去。

  「誒,這位夫人怎麼一個人出來了,您夫君呢?」迎面撞上來送茶水的小二。

  葉舒晚一雙杏仁眼轉了半圈兒,雙臂不自然地來回擺動,嘴上編瞎話,「夫君……夫君歇下了,這茶就不必送了,我睡不著,出去逛一逛。」

  小二聽她這樣說,沒有半點兒懷疑,直接應下,「好的,夫人。」

  葉舒晚非常喜歡他不刨根問底的性子,笑著揚了揚手,「嗯,忙你的去吧。」

  一步一踏,踩著實木台階朝樓下走著,這月色樓越到晚上生意越是紅火,這會兒子座無虛席,滿目望去皆是吵吵嚷嚷的人群,飲酒作樂的公子,撫琴助興的美人。

  葉舒晚停在半空,雙手扶上雕刻花紋的護欄,目光在眾人身上左右流連,驀地,眸子凌光一閃,捕捉到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紅唇一張一合,淡淡傾吐三個字,「蕭天澤。」

  他怎麼會在這兒?

  究竟是巧合還是蓄謀已久的陰謀?

  她細膩的眸光照著他的身形上下打量,方才那道人影與他的形體極為吻合,身高,寬度皆相像,這不得不讓她多想。

  葉舒晚一路扶摸著護欄,往下走,鞋底觸及木質台階,跟隨著她的腳步,發出沉重的悶響。

  蕭天澤白日的時候,又面見了皇后,反覆說著的也不過是一些辱罵他無能的字眼,眼鏡已經入冬了,皇后給他留下的任務。還是沒有著落,她真的急了。

  葉舒晚住在太子府,哪裡是那麼好接近引用出來的呢?這段時日他已經嘗試過無數次給她寄書信,寄出的信沒有十封也有一半。

  但葉舒晚那邊好似根本沒收到一樣,沒有一點兒動靜,他派去守在太子府門前及時回報動向的人也被凌淵的手下薅了出來,抓進了府,現在生死不明。

  父親也對他越發不信任,雖然沒明確說些什麼,但他明顯能感受得到自己在府里的地位在慢慢侵蝕。

  他是蕭牧川,蕭大夫唯有的兒子,上面好幾個姐姐再有本事也比不過他,可這不代表父親會無底線的縱容他繼續無能下去。

  若沒了皇后一族的庇佑,他們一家在朝廷的地位就會像潑出去的水,潑出去就潑出去了,無人在意,無人助扶。

  這幾天滿身的躁意令他口舌乾燥,嘴角起了水泡,白天挨了罵,晚上本意來此借酒消愁。

  卻沒有想到會有意外收穫,親眼看見凌淵牽著葉舒晚的手進了月色樓。

  他們前腳走進去,他縮手縮腳跟在他們後面,偽裝來此喝酒取樂的客官,悄悄追了進去。

  葉舒晚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凌淵看起來十分淡定,沒有一點兒著急的樣子,看來這葉舒晚在太子府過的日子也不怎麼樣嗎,至少不是外界所說的獨受專寵。

  指不定用了什麼齷齪不恥的手段哄著凌淵這種冷血無情的人,就為了保住一條命呢。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還不如當初跟了他,現在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受盡屈辱,被迫在凌淵這種瘋子手底下討生活。

  蕭天澤心裡嘰里咕嚕一頓想著,甚至嘰歪葉舒晚肯定後悔了。

  腦海中又一個想法閃現,葉舒晚不回信,說不定是真的沒有收到,半路被凌淵攔截了。

  只要她求他,和他認個錯,他不介意她以前的過往和任性妄為,願意勉為其難的收留她,給她一口飯吃,也算是看在以前風雨無阻地跟在他身後的份上,給點兒施捨。

  他正自我欣賞的想著,眼神旁光略見一道青綠色的身姿,在這冰天雪地的寒冷中不失為視覺上一番身心舒暢的享受。

  他雙手撐在桌前,桌面上是兩罐見底的糧酒,清俊的面容儼然一副醉醺醺的姿態,師站起身,步履踉蹌追上,「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