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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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美婦人「嗯」了一聲,撩了眼皮懶懶看了她一眼,才又問道:「你怎麼這個時辰才回來?」

  婆子上前,將在貢院門口聽見的對話轉述了一遍,又道:「如今這小子擁護的人倒挺多,若郎君真把他迎回去,今後可還有二郎的好?」

  「那些禮可備好了?」婦人揉了揉眉心問道。

  「都備好了,兩份,夫人預備什麼時候送去?」婆子問。

  婦人瞥了一眼,「等什麼?就今日,趕緊送去,以二郎的名義,要不是他不肯同我前來,該是讓他也一起去的,呂蒙正能得殿下和薛參政的青眼,二郎比他好百倍,豈會不被看中?」

  「夫人說的是。」婆子笑著應道。

  「對了,讓你打聽的事呢?」

  婆子臉上露出為難,聲音也低了幾分,「那個...說是被抓了...」

  「抓了?」婦人豁然起身,瞪著婆子道:「什麼時候的事?抓哪兒去了?怎麼沒派人來洛陽知會一聲?可使了銀錢贖人?」

  婦人一迭聲得問,婆子額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夫人莫急、莫急...」

  「莫急莫急,我能不急嗎?快說呀!」

  「是是是,我聽人說,是去年的事,說是行賄殿下被抓的,在大理寺,家裡的人卷了家當逃了,也不知現在如何?」

  「豈有此理!」婦人眼前一陣陣發暈,「我早同他說過,娶門正經的親事,他非不肯,那幾個小妾圖的便是我們家錢財,哪裡有真心待他,如今好了,都跑了,哎喲!」

  小妾抹了兩行眼淚,突然又道:「不對啊,今年他還送了年禮來府中,送信的人也說一切都好,若去年就被抓了,是誰給送的禮?難不成已是放了出來?」

  「不應該,我今日去了姚府,府上沒人,門上都積了好厚一層灰,一看就是許久沒人住。」

  「是是,他若出來了,不會這麼久不給我去消息,定還在大理寺獄中。」婦人說著,又捂了額頭開始哎喲起來。

  「夫人莫急,咱們不正好要送禮給殿下?到時不若順便打聽一二,再想個法子把人救出來!」

  「快去,快去!」

  趙德昭忙碌完一日回到府中時,便看到了停在門口的兩輛大車,甄平拄著拐杖站在門口,同人說著什麼。

  「他怎麼出來了?傷都還沒好透!」趙德昭皺了皺眉頭道。

  「殿下放心,大夫說沒事,一直悶在屋中反不利恢復,讓多活動活動才好。」孫沖在一旁解釋。

  此時甄平也看到了他們人影,行禮後命僕從將馬匹牽走安置,指著門口大車道:「有人送禮來了。」

  「哈?」沒等趙德昭說話,孫沖卻是訝異極了,看了兩眼隨車小廝,怪道:「京師中竟然還有人給咱殿下送禮的?還如此明目張胆,膽子夠大的呀!」

  跟車小廝聽了這話只覺得哪裡不對,可此時人已經在眼前,也顧不得旁的了,硬著頭皮上前道:「洛陽呂府,謝殿下照顧兄長之恩情,特地送來洛陽土儀,還請殿下笑納!」

  「難怪了,原來不是京師的!」孫沖在旁邊剛扯了個笑意,突然又僵了臉,「洛陽呂府,就是......」

  甄平對著他輕輕點了頭,孫沖臉上立即露出不屑來,輕「哼」一聲撇開頭去。

  趙德昭卻是走上前,隨手拿起車上一個匣子打開,裡頭便是幾十顆珍珠。

  他又隨手掀開一個食盒,裡面放著幾個糕餅,趙德昭伸手取出,瞄了那小廝一眼,見他欲言又止神情忐忑便心中有數,用力一捏,裡頭果真是個硬疙瘩,在夕陽映照下露出點點金光。

  「好厚的禮啊,本郡王可不敢受!」趙德昭將東西扔回食盒中,拍了拍手上碎屑,朝小廝道:「都帶回去,別污了本郡王府前道路。」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不過依趙德昭如今地位,倒也用不著對呂龜圖家的客氣,說完再不看他們一眼,抬腿邁進了府門。

  「殿下,他們還說也給薛參政送了一份!」甄平跟在身後說道。

  趙德昭想起甄平走不快,放慢了腳步,嗤笑一聲道:「他們可真會選人送禮,老師這脾氣,不將他們打出去就算客氣了!」

  「對了,他還想求情來著。」甄平又道。

  趙德昭聽這話覺得奇怪,停下腳步問道:「求情?為誰求情?總不是想要為呂龜圖求情吧,是不是因為呂蒙正高中,怕自己寵妾滅妻的行為受到處置?」

  這是趙德昭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可甄平卻是搖了搖頭,「不是,是為姚恆求情!」

  「姚恆?姚御史?」趙德昭突然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姚恆是那小妾的表兄?所以這禮,是那小妾送來的?」

  這麼一想,趙德昭也反應過來,剛那小廝說的是「代兄長謝」,是以呂蒙正弟弟的名義送來的東西。

  可呂蒙正有什麼兄弟,還不就只是那小妾生的庶子,哼,他有什麼資格「代兄長謝」,無非就是想要巴結罷了。

  「姚恆如今怎麼樣了?」

  姚恆進了大理寺不久,趙德昭便隨軍出征太原,不知道後面處置結果,回來後也早忘了這一號人物。

  甄平和孫沖都搖了搖頭,他們哪裡會去打聽啊!

  「罷了,不關咱們的事!」趙德昭繼續朝屋中走去,將姚恆是生是死全然丟在了腦後。

  反正呂蒙正家門口有何承矩的人守著,若有呂府來人,定都會攔下,不會擾了呂蒙正心緒。

  呂府此時上京打的什麼主意,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麼沒臉沒皮的人家,趙德昭可不屑同他們打交道。

  該教養時把人趕出家門,如今有了出息又想來沾光,誰稀罕!

  同趙德昭想的一樣,薛參政自然不會收呂府的禮,特別是他還是此次會試的主考官,若被人瞧見,縱然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薛參政脾氣差,但自身的教養讓他做不出趕人的事,可他兒子薛惟吉不一樣。

  薛惟吉剛同京師紈絝踢了一場蹴鞠,輸了,輸得還挺難看,心氣正不順呢,聽見門口管家好說好話得勸送禮的人離開,立即就上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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