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嬤嬤臉色慘白,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
「奴,奴婢不,不知道公主在哪……」
「不知道?」手上力道加重,軒轅覆聲音越發冷戾,發出一聲暴怒的低吼,「再問你一遍,音音在哪?」
「唔……額……」郭嬤嬤痛苦的直翻白眼,終於在他殺意滿滿的目光下放棄了掙扎,「我……說……」
軒轅覆甩手,郭嬤嬤被重重摔在地上,顧不得刺疼的老骨頭,慌忙從地上爬站起來。
站在軒轅覆面前,戰戰兢兢的老實交代:「回,回殿下,太,太子妃她,她,她死了……」
啪的一個巴掌狠狠甩了過去,郭嬤嬤再次被打的趴在了地上。
「胡說八道,我殺了你!」
軒轅覆拔出軟劍,便橫在了郭嬤嬤的脖子上,這下,郭嬤嬤嚇瘋了,她一邊向後退爬,一邊求饒。
「殿下饒命啊……不管老奴的事啊,老奴去的時候,太子妃身子已經涼了……」
「你還胡說!」軒轅覆表情憤怒到發狂,舉起軟劍朝著郭嬤嬤的胳膊就是一劍,伴著一聲郭嬤嬤的慘叫他再次怒吼,「到底將人藏到哪了!」
捂著血流不止的胳膊,郭嬤嬤嚇得頓時哀嚎了起來。
「老奴沒騙你啊……太子妃不知怎麼就死了,她身邊那叫藍月的丫頭要去找天子詢問後事安排,被娘娘撞見了,娘娘怕以後不好控制你了,所以便讓我將人送出宮外啊……」
軒轅覆的雙手開始克制不住的發抖,甚至連聲音都有些不穩,「人呢?送哪去了?」
「還沒出宮便被一個丫頭看穿了,她殺了侍衛,還敲暈老奴,然後帶著太子妃就消失了……殿下,老奴沒騙你,句句屬實,求您饒老奴一次吧……」
「你以為,我會信你?」
說完這句話,手起劍落,郭嬤嬤就這麼死在了自己辛苦一輩子才是得來的單人小院裡。
轉身,軒轅覆提著軟劍,直接運功,轉眼便來到了宣傾城的殿內。
宣傾城正躺在貴妃椅上小睡,突然脖子一涼,再睜眼,看到宛如地獄走出的軒轅覆,嚇得她差點尖叫。
穩了穩心神,她看了眼脖子處的劍,勾唇一笑。
「復兒這是幹什麼?逗母后玩耍嗎?」
軒轅覆不和她多舌,直接冷聲詢問:「你把音音弄哪去了?」
宣傾城眼神一眯,心中知道,一定是他查到什麼了,畢竟那麼多人,很難不引起誰的注意。
強裝鎮定,她滿露不解,「復兒怎麼這麼說?好好的,母后藏她做什麼?」
軒轅覆沒說話,顯然不信她的說辭。
宣傾城無奈一笑,「復兒,我是看她不喜,但我若容不下她,早在她選妃的時候便除了她不是更好?如今這個時局弄她,對我半點好處都沒有。」
「再說了,沒了她,你豈不是更不聽母后的話?」
本是抱著一線希望過來的軒轅覆,在聽到宣傾城這麼說後,最後一根緊繃的弦也徹底斷了。
所以,音音真的蠱毒發作,死了?握劍的手控制不住的發抖,心更是剎那間變得麻木。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看著宣傾城,神色痛苦至極,「為什麼不讓我再看她一眼,為什麼?為什麼!」
「復兒,你在說什麼?母后怎麼聽不懂你這話的意思?」
看著還在騙自己,還在滿口謊言的宣傾城,軒轅覆突然後悔了,他看著宣傾城,咬牙切齒道:「早該在你下蠱時,我就該殺了你,再以命還你,這樣,她就還好好的。」
我也再不欠你。
「你瘋了!」宣傾城臉色很難看,甚至身子已經開始往後閃躲,她不開始提醒,「我是你母后,我生你養你!」
「你生我養我?多可笑啊!哈,哈哈哈哈……」
軒轅覆突然悲涼大笑,舉起手中長劍,發瘋一般的砍在宣傾城的身邊,宣傾城嚇得哇哇亂叫,引來外面的侍衛。
當侍衛衝進來,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差點沒暈過去。
「太,太子?」
「太子瘋了,快,快抓住他!」
侍衛話落,宣傾城便大聲喊道,聲音氣憤又慌亂。
看著衝過來的侍衛,軒轅覆嗜血一笑,體內已經沉睡許久的本性,在此刻爆發,他紅著眼,舉起軟劍,開始瘋狂的砍殺,沒有招數,沒用內力,有的,只是發泄。
他像野獸一樣靠著廝殺來發泄內心的悲痛。
宣傾城躲到了貴妃椅後面,眼看地上躺了一片哀嚎的人,她不由大喊,「你瘋了嗎?你不要命了?」
砍完最後一個侍衛,軒轅覆終於停下動作。
回頭,鮮血沾滿他俊美的臉龐和及腰的長髮,森然一笑,令人窒息。
他開口,語氣說不出的落寞,「命?呵,我該同她一起死的,不過沒關係,她還沒走遠,她那麼膽小,說不定此刻,還蹲在那哭呢。」
想到小姑娘,軒轅覆笑容瞬間溫柔,他轉身,拖著長劍一路向外走去。
「你什麼意思?你不管我們了?」宣傾城起身,朝著失魂落魄的背影氣憤大喊。
軒轅覆腳步微頓,從懷中拿出面具,戴了起來。
屋內,宣傾城直接癱坐到了地上,她氣的用力捶打椅背,恨不得生出獠牙,撕碎了這椅背才好。
「賤丫頭,死了都是個禍害!」
軒轅覆帶著一身血跡,無視別人震驚的目光,像只遮面的妖孽一般行走在宮中。
侍衛們蠢蠢欲動,卻沒人敢上前。
來到香草院,軒轅覆躺在了雲音音的床上,閉上眼睛,回憶了一番她的音容笑貌,最終,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皇叔……皇叔……」
耳邊響起熟悉的軟糯叫聲,軒轅覆睜開眼,開著站在床邊笑的甜美的小姑娘,不由面露欣喜,一個挺身從床上下來。
「音音!」
歡喜的叫了聲,張開雙臂便抱了過去,可最後卻撲了個空,抬頭,站在床邊的雲音音,已經站在了門口。
剛才還甜甜微笑的她,突然就委屈的哭了。
「皇叔……好冷……好黑……音音好怕……」
「音音不怕,音音不怕,皇叔在這……皇叔在這……」軒轅覆流著淚向前跑去,他想伸手去摸,可門口卻什麼都沒有。
雙手握拳,軒轅覆軟了身子,直接跪在了地上,雙手痛苦的捂著臉,悶沉沙啞的聲音從指間溢出。
「音音……等我……等我殺了南宮御,就去找你,皇叔保證,皇叔保證再不讓你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