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穗歲承認,兩人成親之後的相處很融洽,不像是夫妻,更像是關係很親密的朋友,跟他在一起她也沒有負擔。
但他如果總是逗她的話,她也會生氣的。
而且他有時候深沉得像是一潭湖水,下一瞬又能面不改色地捉弄她。
「男人的心思真難猜!」
「女人的心思也難猜。」
楚知弋補充了一句。
「所以,你是要跟我吵架嗎?」
連穗歲叉著腰,楚知弋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跟她在一起,他的笑容也變多了。
「所以,沒有不開心嗎?」
原來是察覺到他不開心了,故意逗他的……
楚知弋笑容變淡,搖頭,心口不一地說道:「沒有不開心。你早點休息吧。」
這個人,明明就有不開心啊,對她也不能說嗎?一直憋在心裡,會憋出毛病的。
可能不想提起從前吧。
連穗歲躺下,明天是回門的日子,想到家裡那一攤子事兒。還是早點睡吧,明天回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么蛾子呢。
心裡有事兒,連穗歲早上早早的醒了。
「王妃,回門的禮物王爺一大早就吩咐季管事準備好了。」
楚知弋看重連穗歲,裴淑為她高興。
「奴婢幫您梳頭。」
沒有成親的姑娘家的頭髮可以散在腦後,成親之後就要全部梳起來了,連穗歲頭髮多,裴淑選了一個複雜的髮式,幫她戴上花冠,輕點胭脂,銅鏡里立刻出現一個雍容華貴的美人。
「王爺在前廳等著您用膳。」
連穗歲摸了摸頭上的花冠。
「會不會太張揚了?」
今天的裝扮確實漂亮,她欣賞著銅鏡中的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
「王妃您底子好,不趁著年輕多打扮收拾自己,等將來後悔!」
裴淑幫她整理衣冠,扶著她站起來,小桃眼睛亮起來。
「小姐,您這樣真好看!奴婢都快忘了以前的您是什麼樣子了!」
連穗歲被裴淑跟小桃左一句右一句誇得尾巴飄起來。
「怪不得人都喜歡聽別人吹捧自己呢,感覺確實不錯。」
她都快覺得自己是天仙下凡西施重生了呢!
王妃出行的儀仗跟她還是連三小姐時大不相同,起床穿衣洗漱每一個環節都有專門的丫鬟負責,從後院到前廳,丫鬟僕婦們跟在她身後浩浩蕩蕩簇擁著她。
楚知弋手裡握著一本書,丫鬟們正在擺飯。
「久等了,你可以先吃。」
楚知弋放下書本抬頭,瞧見她今天的打扮眼前一亮,他直白的目光讓連穗歲更加不好意思了。
「反正也沒什麼事情。」
看書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
連穗歲在他身旁坐下,看他眼底有黑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先吃個包子。」
楚知弋動作自然的動手幫她夾了一個小包子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裡,見他沒有要說的打算,她也就不問了。
每次吃飯他都要先把她餵飽了才吃幾口,連穗歲糾正了幾次,沒糾正過來,也就隨他去了。她低著頭塞了一嘴包子,瞥見他面前的碟子乾乾淨淨,猶豫了一下,把自己覺得味道還不錯的蝦仁包子分給他了一個。
楚知弋動作頓住,見連穗歲一直看著他,動手把包子塞進嘴巴里。
在一旁伺候的季瑛見狀,張了張嘴,欲提醒連穗歲一聲,被楚知弋目光制止。
簡單吃完一頓飯,下人準備好馬車,帶上禮物兩人一起回門。
路上楚知弋開始咳嗽,一開始是壓抑著低聲咳嗽,後來壓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怎麼會突然咳嗽起來?」
連穗歲拍著他的後背替他順氣。
「無事……」
楚知弋抬手,袖子順著手臂滑下去,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紅點,看起來像是……過敏?
他臉色煞白,看起來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只有身上長了疹子,所以她一開始沒有察覺。
「你對蝦過敏?」
楚知弋面色迷茫,過敏這個詞……
「你不能吃蝦,為什麼還要吃?我不知道你過敏,以後什麼東西不能吃你要提前告訴我!」
過敏不是大毛病,但是嚴重的會引起休克,要及時醫治!
楚知弋咳得眼角掛著淚,看起來可憐兮兮的,連穗歲更加自責了,吩咐車夫:「走快點!」
馬車一路飛奔至連府,連方嶼跟秦氏在門口迎接。
連方嶼帶著府上眾人上前行禮。
來不及解釋情況,連穗歲吩咐道:「疏影,快送王爺去我院子裡,我去抓藥!」
楚知弋面色很難看,奄奄一息的樣子。
「怎麼了這是……」
連方嶼問了一句,沒人回答他,秦氏吩咐下人跟上去照看,夫妻兩個也急忙追過去,連府眾人忙得人仰馬翻。
連穗歲一碗湯藥灌下去,半個時辰之後,楚知弋的面色才好看了點,起來要給連方嶼跟秦氏見禮。
「王爺,您身子虛弱,好好躺著吧,咱們是一家人,不用講究虛禮。」
連方嶼被嚇怕了,怕他這口氣沒喘過來,回頭皇家再來問罪。
秦氏也擔心,她更擔心連穗歲,雖然知道楚知弋的腿能站起來,病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但看他的樣子,還是擔心他會不會有什麼隱疾,或者落下了什麼病根,一輩子都是這個樣子,豈不是害了歲歲?
「爹,娘,你們放心,王爺他不是……」
楚知弋抓住她的手,打斷了她要說的話,連穗歲狐疑地看著他,話到嘴邊改了口,「王爺他舊疾復發,沒什麼大問題。」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連方嶼明顯鬆了一口氣,秦氏半信半疑。
「你們先休息一會兒,在自己家裡不要拘束。」
秦氏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跟連方嶼一起出了琴心院。
「你們也都出去。」
連穗歲把下人都趕出去,坐在床邊看著楚知弋。
「你故意的?」
楚知弋點頭。
「還記得上次在九霄樓,我被人下毒嗎?」
連穗歲警惕道:「抓到下毒的人了?」
楚知弋苦笑。
「沒有,除了疏影,我身邊的人都不可信,你幫我……」
「我怎麼幫你?」
楚知弋抓住她的手。
「不用你做什麼,幫我演戲,試探身邊的人,我讓疏影去查。」
「好。」
連穗歲答應下來。
「所以你是故意吃下那個包子,來裝病的?」
「其實,裝病有很多種方法,你這樣很傷身體。」
用過敏反應來裝病示弱,的確最為見效,但是對身體的損傷也很大,她有很多種只需要演技的裝病方法,下次可以跟他交流探討一下。
楚知弋面露疲憊,強撐著說道:「我不是故意的,那個包子是歲歲給我的。」
哪怕她給的是毒藥他也會吃?
連穗歲老臉一紅,打了個哆嗦。
這誰能頂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