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連娍狐疑地看著他:「我那麼犟,那麼記仇?那我怎麼還不跟你和離?」
「你都提了許多次了。」李行馭輕笑道:「還不是我臉皮厚,一直纏著你?
我要是現在碰了你,回頭等你想起所有事情了,你又要對我翻臉不認人了。」
「我是那樣的人?」趙連娍不想承認。
「你就是。」李行馭道:「你不信你去問娘,問大伯母,你是不是一直都不肯原諒我。」
趙連娍沉默了片刻:「如果是那樣的話,那肯定是你做了很對不起我的事情。」
「是。」李行馭摟緊了她:「我如今知道錯了,你不肯原諒我也沒事,我反正一輩子就和你在一起了。
對了,你還告訴我,你是重生而來的。
上輩子,有很多仇人。
咱們兩個之前聯手,已經除掉了幾個,現在還剩下一些。」
「還有這樣的事?」趙連娍皺起眉頭,盯著他瞧:「你不會是誆我的吧?」
「你覺得我像嗎?」李行馭笑。
「我看你很像。」趙連娍撇撇嘴唇:「如果照你所說,那我得趕緊想起這些事情來了。
那太醫怎麼一點都不管用啊,要不然,咱們換個大夫?」
「哪裡還有比他更好的了?」李行馭道:「隨緣吧,我覺得你早晚會想起來的。」
趙連娍沒有再說話,心裡卻已經有了打算。
從醒來之後,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話都是從李行馭口中聽來的。她不能偏聽偏信,也該問問別人,事情到底如何。
心裡有了打算之後,她就不多想了,闔上眸子,窩在李行馭懷中,很快便睡了過去。
李行馭就沒有那麼輕鬆了,他熬煎了許久,直至趙連娍睡熟了,他悄悄起身去了湢室,也沒叫人換熱水,直接就著趙連娍方才沐浴的涼水,泡了進去,洗了個涼水澡,身上的渴求總算退了下去。
重新躺回趙連娍身邊,他不敢再把趙連娍拉入懷中,重新拿了一條被子,在趙連娍身側躺下,閉上了眼睛。
即使如此,他還是輾轉反側了許久,才睡了過去。
翌日,李行馭起身,趙連娍也跟著起了身。
「你這麼早起來做什麼?」李行馭不由覺得奇怪:「再睡會兒,我下了早朝回來陪你回家去。」
「你去上早朝的時候,不是經過靖安侯府門口嗎?」趙連娍偏頭看著他:「你順帶將我送過去,怎麼了?」
「這麼早?」李行馭看了看外面:「娘他們估摸著也才起身呢,別胡鬧了,再睡一會兒。」
他說著將趙連娍推回了床上。
趙連娍坐在床上看他:「李行馭,你是不是怕我單獨和我娘他們在一起,把你的老底問出來?」
李行馭叫她說的話逗的笑起來:「娍兒,你在說什麼?我有什麼怕你問的?」
這是昨晚說的那番話,懷疑他什麼了?
「你不怕為什麼不讓我去?」趙連娍偏過腦袋不看他。
「這不是太早了嗎?你每日睡懶覺睡習慣了,我怕你白日裡困。」李行馭道:「你等我回來的,我送你去,到時候我跟七哥他們一起,你和娘還有大伯母他們待在一處,隨你怎麼問。」
他倒是不怕趙連娍問彭氏他們什麼的。
一來,他和趙連娍之間有很多事情,都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彭氏他們並不知情。
二來,彭氏、鍾氏他們,來自於整個靖安侯府的人,看在兩個孩子的面上,都希望他和趙連娍好好的,沒有人想他們分開。
趙連娍無論問什麼,都不會有人勸她離開他的。在這件事上他是有把握的。
「這可是你說的。」趙連娍拉過被子,重新躺了下來:「今日我去,就要好好問一問娘和大伯母。」
「問吧,隨你。」李行馭笑著道:「不過,你別問你三嬸娘。」
「為什麼?」趙連娍不解。
「當初你沒有失憶的時候,和她就不怎麼好。」李行馭道:「她那個人,不管別人的閒事,從來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趙連娍仔細想了想,李行馭說的好像是真的。她見過三嬸娘了,也來探望過她,話不怎麼多,也不怎麼管她的事,不像娘和大伯母,什麼都關心。
三嬸娘更像是公事公辦,對她沒有什麼感情。
「再睡一會兒,醒了慢慢想。」李行馭繫著腰帶,回頭笑看了她一眼,將床幔拉下了:「我先去宮裡了。」
趙連娍鑽進被窩裡,選了個舒適的姿勢,闔上了眸子,打算閉目養神,等李行馭回來,就去娘那邊。
可大概真的如同李行馭說說,她平時睡懶覺睡習慣了,合上眸子沒多久,她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睡到晌午時分。
李行馭已然回來了,床幔掛起來了,他正坐在書案前,批閱他那些公文。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趙連娍坐起身,看著他的背影。
李行馭聽到她的聲音,回頭看:「醒了?」
「你怎麼不叫我?」趙連娍下了床,走上前去。
「看你睡的香甜,沒忍心叫你。」李行馭放下手中的筆,回頭看她:「反正,吃午飯的時間還沒到呢,七哥相看的那個女兒家也還沒有來。」
「現在去差不多了。」趙連娍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你給我穿衣服。」
她嗓音清軟,一和李行馭說話,便天然帶著幾分撒嬌的意思。
李行馭笑起來:「行,給你穿。哪日不是我給你穿的?」
他喜歡伺候趙連娍穿戴,喜歡看著她在自己手中穿上不同的衣服,裝扮出每日不同的美麗。
做慣了的事情,做起來自然也麻利,李行馭只花了一會兒,便給她穿好了衣裳。
趙連娍站在銅鏡前,湊近了打量自己身上的衣裳。
「怎麼樣?好看吧?」李行馭有些得意,這些都是他搭配的,是他的手筆。
趙連娍在梳妝檯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李行馭便道:「我讓雲蔓進來給你梳頭?」
「你怎麼不給我梳頭?」趙連娍透過銅鏡看他。
李行馭頓了一下笑起來:「我不會。」
「那你學呀。」趙連娍道:「學會了,天天給我綰。」
李行馭一時沒有說話。
趙連娍回過頭去,朝他吐了吐舌頭:「哼,會給我穿個衣服,把你得意的。
你怎麼不得意了?」
她自己說著,忍不住抿唇笑起來。
李行馭也笑了:「多大的事?我今日就開始學,學會了每天給你梳頭。」
趙連娍笑了一聲:「我才不信。」
李行馭好歹是鎮國公好吧,她雖然不知道李行馭每天在忙什麼,但也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哪有功夫天天在家給她梳頭?
李行馭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待雲蔓幾人伺候趙連娍梳洗妥當,趙連娍捏了盤裡的一塊點心,在手中拿著,跟著李行馭去了靖安侯府。
七郎相看姑娘,兩廂都有意思,這對靖安侯府來說,是件大喜事。
雖然三夫人劉氏有些自私自利,但終歸是一家人,鍾氏本不是記仇的人,又是當家主母,不可能不幫著操辦。
彭氏得了空和鍾氏在一起,不免也要幫忙。
事關自家兒子娶妻的事情,劉氏也不像之前那樣諸事不管了,倒也殷勤,又處處周到,一家人看起來其樂融融的。
李行馭果然如他所言,到了靖安侯府,將趙連娍送到彭氏他們跟前,便轉身去七哥那處了。
「娍兒今日覺得身上怎麼樣?」鍾氏笑著詢問趙連娍。
趙連娍回道:「大伯母,我的傷早好了,您別牽掛了。」
「那就好。」鍾氏寬慰她道:「想不起來的事情,你也別強求,等時機到了自然會想起來的。」
「我知道的。」趙連娍乖巧答應了。
因為三嬸娘劉氏一直在邊上,她便沒有開口說出心裡的疑問。
等了許久,直到前頭說那姑娘快要到了,這畢竟是三房的事情。三嬸娘劉氏和三叔趙廷福一起去前頭迎接了。
趙連娍這才尋到了機會,向彭氏和鍾氏詢問:「娘,大伯母,你們和我說實話,李行馭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