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妹夫,是我

  李行馭再次進來,不僅帶著兩個粗使婢女,還帶著太醫於文吉。

  「娍兒。」他上前道:「讓太醫先給小葫蘆看一下吧。」

  「嗯。」趙連娍點頭應了。

  彭氏幾人趕忙讓到一邊去了。

  於文吉緩了口氣上前,這一路馬背疾行將他累的夠嗆。

  趙連娍將小葫蘆的小手拉出被子,口中客氣道:「有勞於太醫了。」

  「國公夫人客氣了。」於文吉受寵若驚,連忙回了一句,手搭上了小葫蘆的脈搏,又仔細的看小葫蘆的小臉。

  過了片刻,他鬆開手,將小葫蘆的眼皮翻開瞧了瞧:「姑娘受了涼,也受了驚嚇,晚上怕是要起熱。」

  「煩請太醫開個方子吧。」趙連娍給孩子蓋好了被子。

  「我不要……」小葫蘆閉著眼睛嘟囔:「阿娘我不要吃湯藥……苦……」

  小葫蘆從小是怕吃湯藥的,但是她懂事,那時候跟著趙連娍,乖巧的不得了,即使再不喜歡也會吃下去。

  如今李行馭一門心思的慣著她,她是越發的嬌氣了,說著便哭起來。

  趙連娍輕拍她,抬眸看著於文吉。

  於文吉道:「好說,下官開個驅寒的方子便可,只是嚇到還需要國公夫人多陪陪孩子,晚上等孩子睡著了,多喊喊孩子的名字,明日起來應當就沒事了。」

  「好。」趙連娍應下了。

  於文吉在時,屋子裡沒有人說話,畢竟家醜不可外揚,等於文吉開了方子離開之後,趙連娍看著趙玉林開口了:「二哥。」

  「小妹。」趙玉林有些局促不安。

  趙連娍叫了兩個婢女進來,他隱約猜到了趙連娍想做什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做。

  「當初,你膝下只有一個珠姐兒時,我就覺得孩子一個人怪孤單的,想著該有個伴兒。」趙連娍緩緩道:「沒想到,後來會這樣。

  方才聽了你說的話,我才想起來,二嫂當初生珠兒,身子受了傷,不會再有身孕。

  你膝下也不能一直就這麼空懸著。

  你姨娘說的對,你是該納幾個妾室,為平南侯府開枝散葉。

  這兩個婢女,妹妹今日便送給你。」

  趙玉林猶豫不決:「這……」

  若是接受了,回去不好和裴楠楠交代。

  若是不接受,其實妹妹說的也有道理,珠兒已經不在了,他不能一輩子沒有自己的孩子。

  「二哥若是怕二嫂,等會兒家法時,我讓他們將二嫂打的下不來床便可。」趙連娍眸色凜冽起來:「左右,腿折了要休養許久,等二嫂能下床,或許這兩個婢女都已經給二哥添上孩子了。」

  「別,你別那麼對你二嫂。」趙玉林連連擺手:「小妹給的人,我收下就是了。」

  「你別看她們是粗使婢女,就覺得她們不好。」趙連娍指了指那兩個婢女:「我房中的人都是精挑細選的,就沒有模樣不好的。在鎮國公府養著,吃穿用度不比那些四五品官家的千金差,給二哥你做妾,並不委屈你的。」

  「我知道。」趙玉林點頭。

  趙連娍又道:「大伯母,母親,你們都看到了,也是見證,這兩個婢女此刻起就是二哥的妾室了,不是隨意可以打殺的。

  你們兩個好好跟著我二哥,不許生事,有什麼事就找侯夫人,實在不行就來找我,記住了嗎?」

  她知道裴楠楠瘋起來什麼都做得出,這是給這兩個婢女的性命留下保障。

  「是,謝夫人。」

  兩個婢女齊齊行禮。

  趙玉林領著兩人先行離去了。

  鍾氏跟著去給那兩人安排住處去了。

  彭氏在床沿處做下來:「娍兒這件事做得好,只怕比打裴楠楠兩下更叫她難受呢。」

  「等回頭,娘你再送一個給二哥,讓大伯母也送一個。」趙連娍眸光瀲灩:「讓裴楠楠忙起來,看她還有空總是算計小葫蘆。」

  「也是個法子。」彭氏道:「不過這次你也不能心軟,得叫她挨一頓家法的。」

  「等小葫蘆好一些。」趙連娍點頭。

  施行家法多拖一些時間,也好煎熬煎熬裴楠楠,叫裴楠楠和小葫蘆一般寢食難安。

  當晚。

  小葫蘆果然起了熱,吃湯藥又鬧了好一會兒,睡著了也總是驚醒要阿娘,趙連娍便將孩子帶在身邊了,捧了書在邊上守著孩子,打算徹夜不睡。

  李行馭賴在邊上,賴到子夜時分。

  「你去休息吧。」趙連娍又一次催促他:「這裡有我一個就夠了。」

  「我陪你和孩子。」李行馭坐在床邊的小兀子上,不肯起來:「等會兒你要茶水什麼的,我可以遞給你。」

  他回屋子去也睡不著,不如在這裡陪著妻女,沒覺睡能看著趙連娍出神也是好的。

  「說幾次了我自己就行,再說不還有婢女嗎?」趙連娍蹙眉:「你快走吧。」

  「我不放心。」李行馭厚著臉皮,還是不肯走。

  「你明日還要早朝,快走吧。」趙連娍有些不耐煩了:「你再不走我走了。」

  「好吧。」李行馭只好起身:「那你有什麼事叫我。」

  趙連娍背過身去沒理會他。

  李行馭也不覺得沒趣,又說了一聲:「我走了。」

  趙連娍聽著他腳步聲漸漸遠去了,才眉頭才算鬆開了。

  「她說我明日還要早朝,叫我回來睡。」李行馭站在廊下問十三:「你說,她是不是關心我啊?」

  十三點頭附和:「屬下看夫人就是關心主子。」

  李行馭甚是滿意,點著頭進了屋子:「我覺得也是。」

  「屬下給您點上燈?」十三跟進了屋子。

  「不用,你下去吧。」李行馭解了大氅扔到薰籠上,今日這屋子倒是燒的暖和。

  他和衣上了床,抬手拉被子時才發現被子沒疊好,還隆起來一塊。

  他皺眉無聲的下了床,自一旁抽出劍來,後退了兩步,長劍直指著床上,另一隻手打開火摺子,點亮了蠟燭。

  常年刀口舔血,他的直覺敏銳至極,他感覺到了陌生氣息的侵犯。

  床上的情形一目了然,被子平鋪了,中間隆起,像是睡了一個人。

  他疑惑,若是刺客,這是什麼路數?

  「出來吧,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冷聲警告,語氣不含一絲溫度,叫人不寒而慄。

  被子裡的人動了動,過了片刻,一支玉白的手臂率先探出了被窩。

  李行馭臉色徹底垮了下來,面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他不管床上是誰,只要不是趙連娍他都覺得噁心。

  「妹夫,是我……」裴楠楠掀開被子,半露出捂得發紅的臉,語調婉轉曖昧,勾人的很:「更深露重,妹夫還不上來睡嗎?」

  李行馭後退了一步,手握緊了劍柄。

  「妹夫做什麼這樣對著人家?」裴楠楠掩下害怕,繼續勾引:「我之所以那麼對待趙連娍,是因為我嫉妒她,我愛慕妹夫你很久了……」

  她心裡也怕,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必須豁出去,繼續做下去。

  「所以,酒坊里的事是你安排做的?」李行馭沒有放開劍,但劍尖卻落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沒有那麼強的攻擊性了。

  「是。」裴楠楠見他似乎有所意動,便將實話說了:「我恨她,妹夫,我不比她差,我可以不要名分……」

  「你哪來的人可用?」

  李行馭緩步往前,似乎真被她吸引了。

  白日裡被割舌的那個人,因為失血過多死了,假死的人到這會兒也都還沒醒,他還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

  裴楠楠應該是和誰聯手了。

  「是樂仙長公主給我的人。」裴楠楠伸手去勾他衣擺:「妹夫這樣不冷嗎?過來說。」

  李行馭猛然後退,口中喚道:「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