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李行馭欺人太甚

  「倒盞熱茶來吃。」李行馭吩咐了十三一句,回頭朝趙連娍笑道:「你八哥又不是我的手下,我怎麼能吩咐他做事情?」

  「你和我說實話。」趙連娍壓根兒不信他的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李行馭一本正經。

  「李行馭。」趙連娍冷下臉來。

  李行馭「嘖」了一聲,恰好十三送茶進來,他端了茶盞來吃。

  「罷了,我不問你了,你走吧。」

  趙連娍擺了擺手,既然李行馭不願意說,她也沒資格逼著他說。

  再糾纏著追問下去,好像她和他有什麼關係似的。

  「你怎麼不問了。」李行馭聽她不問了,放下茶盞走上前來看她。

  趙連娍道:「你和我又沒關係,憑什麼告訴我?」

  「怎麼沒關係?」李行馭道:「你我是夫妻,在衙門落了籍,有婚書的。」

  趙連娍聽到這個就心煩:「你快走吧。」

  李行馭不走,反而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你想知道也行,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他輕輕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氣,淡淡的鳶尾香似乎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他挨到她便想睡過去。

  「你休想。」趙連娍什麼條件也不想答應他,抬手便推他:「快走。」

  李行馭捉住她手腕:「你聽我說完,我的條件很簡單,晚上讓我在你房裡睡就行……」

  從前沒有找到趙連娍時,夜裡睡不著,他就起來看公文,練劍,聞各種香囊和想她,一夜倒也過得去。

  如今她就在身邊,反而不比從前,一夜睡不著實在難捱的很。

  「你想得美!」

  趙連娍捏著拳頭便打他。

  李行馭兩手籠著她:「打肚子,別打胸口,打了你手疼。」

  趙連娍氣不過,將眼前的小几子踹翻了,還不解氣,又拿過一旁的暖爐來砸在地上:「你從前多番折辱我,如今還想著那回事,你休想,要麼你就把我弄死隨你怎麼著……」

  她氣得不輕,氣喘吁吁,罵了幾句眼淚便忍不住滾落下來。

  李行馭欺人太甚。

  「我沒有那個意思。」李行馭沒想到她會生這麼大氣:「我只是說單純的睡覺……你睡床,我睡地……」

  「你還想進我的房?」

  趙連娍轉頭紅著眼睛怒視他。

  李行馭擺手:「不進了,你別生氣。」

  看她郁燥好似好了,其實應當還未大好,要不然只是一句話罷了,怎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也是他從前做的不對。

  趙連娍坐在榻上流淚,不理會他了。

  李行馭也不會哄人,站了一會兒道:「你別哭了,你要問八哥的事,我告訴你。」

  趙連娍耳朵頓時豎起來了,身子卻往外擰了擰,偏過頭不看他。

  「那日吃酒,我和八哥說了你的事。」李行馭實話道:「如今,太子和福王兩人旗鼓相當,我需要一個內應,投靠到福王那邊去。」

  趙連娍擦了眼淚看他:「所以,你就讓我八哥去做內應?」

  「是八哥自己願意的,他說要幫你。」李行馭看出她不高興了,解釋道:「但也不是為了你一個人。

  嘉元帝生性多疑,如今年歲漸長,疑心病越發的嚴重,長此以往,岳父手握重兵,平南侯府還是會像你所說的『上輩子』一樣,遭遇到滅頂之災。

  八哥此舉,也是為了整個平南侯府。」

  趙連娍恨恨的看著他:「我八哥一個讀書人,你把他牽進來,他能做什麼?」

  「他原本不能做什麼。」李行馭見她平靜了一些,上前道:「但他娶了許佩苓之後,能做的就多了。」

  「你亂點鴛鴦譜,問過他們二人了嗎?」趙連娍拔高了聲音。

  李行馭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坐下:「八哥是願意的,許佩苓是只要不嫁給朱平煥都行。」

  「朱平煥已經登門提親了。」趙連娍提醒他:「你要如何翻盤?」

  她聽了這門親事,大抵還是滿意的。

  兩個人她都熟悉,趙玉橋的人品自然不必說,相貌也俊朗。許佩苓生的漂亮,性子也好,且心地善良。

  這門親事若是成了,許佩苓和趙玉橋以後定然會恩愛的。

  只是朱平煥已經開口了,八哥又脫離了平南侯府,怎麼跟朱平煥爭?

  她問李行馭怎麼翻盤也是故意的,這件事趙玉橋自己肯定不成,必須要李行馭出手。

  李行馭看透她的用意,也不戳破,只道:「你不必憂心,一切有我。」

  趙連娍臉色才算好看了些。

  「八哥要投靠朱平煥,就必須和平南侯府決裂,算是給朱平煥的投名狀。」李行馭將後續的安排也與她說了,又道:「你既然知情,到時候不要露出破綻來。

  之前之所以沒有告訴你,也是考慮到這方面。」

  趙連娍垂眸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肯定不會拖後腿的。

  「我這幾日就會將他們的婚事安排了。」李行馭又道:「上次,長輩們提出辦宴席,為你正名的,你可曾應了?」

  「要辦?」趙連娍抬眸看他。

  李行馭頷首:「不僅要辦,還要大操大辦,這樣八哥才有發作的由頭。」

  「知道了。」趙連娍應下了,又心煩道:「話說明白了,你出去吧。」

  她很討厭這樣跟李行馭商量事情,就好像他們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一樣。

  「好。」李行馭看出她心煩來,也不敢在她眼前現:「我讓雲蔓她們進來收拾一下。」

  他出門嘆了口氣,從前都是他發作摔東西來著,如今趙連娍當真是反了天了,偏偏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嘖,他都已經什麼都依著她了,到底要怎樣做她才能原諒他啊?

  *

  鍾粹宮。

  嘉元帝有些臃腫的身子靠在軟榻上,姿勢很是舒坦。

  惠妃站在他身後,兩手搭在他太陽穴處,輕輕摁壓。

  大殿內寂靜無聲。

  「這香……」嘉元帝緩緩開了口,眼睛還閉著:「似乎許久沒有聞到了。」

  「早年的時候,臣妾的父親在西南,曾經帶回來過幾次。」惠妃笑道:「臣妾有一次無意中和福王說起,陛下似乎喜歡這味道,好多年不聞了,誰知道這孩子這麼有心,就派人找回來了。」

  「福王確實有孝心。」嘉元帝誇讚了一句。

  惠妃看了一眼他的臉色,試探著道:「是啊,不枉臣妾生他鬼門關走一場。

  如今臣妾旁的倒也不愁,就是他這麼大了,到如今還未曾成個家。

  臣妾看和他同齡的人,孩子都好幾個了,心裡也焦急的很。」

  「這能怨得了誰?」嘉元帝眼睛睜開一道縫:「他是朕的兒子,滿帝京的閨秀還不是隨他選,他偏要在一棵樹上吊死,鬧出那樣的笑話。」

  「臣妾也這麼說過他。」惠妃嘆了口氣:「不過,這也說明那孩子長情,是個重情重義的。

  臣妾聽他近身伺候的人說,他近日看上了許家的女兒。」

  嘉元帝才合上的眼睛又半睜不睜的了:「許保山手裡握著朕的二十萬大軍,福王莫不是看中了這個?」

  「陛下,臣妾沒有那個意思,福王更沒有這個意思。」惠妃聞言連忙鬆手,對著他跪了下來:「陛下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