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他廢了

  那人為了躲避他飛射出來的劍,側身躲過。

  與此同時,十三和十一已經上前與另一個人戰在一處。

  李行馭飛身上前,一把捉住劍柄,另一隻手扯開趙連娍,轉身朝堪堪躲開他方才一擊之人殺去。

  盛怒之下,他出了全力,不顧一切,那人豈是他的對手?不過兩三招,便被他削了半邊腦袋,倒在地上。

  而李行馭,肩上也受了傷,但他卻渾然不覺。他殺紅了眼,握著滴血的劍,轉而朝半躺在地上的朱曜儀胸口刺去。

  朱曜儀疼的半死,還沒回過神來,就見那尖銳的劍尖在眼前迅速放大,他瞳孔猛縮,想起身躲開卻無能為力。

  「主子,不可!」

  十三和十一才解決了另一個人,眼看此情景,不由大喊。

  「別殺他!」

  趙連娍也反應過來,撲上去抱住李行馭的手臂。

  李行馭行動受阻,垂眸望她,眸底殺意翻騰:「你竟護著他?」

  「不是,不是。」趙連娍搖頭:「夫君,你冷靜一點,我和你一樣不想饒了他。

  但他是寧王。」

  李行馭抬眸,臉頰處沾著點點鮮血,盯著朱曜儀,兇狠且嗜血,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夫君。」

  趙連娍生怕他突然發難,用力抱著他手臂。

  如果任由李行馭殺了朱曜儀,那不只是鎮國公府,平南侯府也會受到牽連。

  朱曜儀畢竟是皇子,她要朱曜儀死,但必須是死在嘉元帝手裡,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替嘉元帝殺了朱曜儀。

  否則,帝王一怒,她哪怕再是重生而來的,也護不住自己和鎮國公府。

  她捅朱曜儀一刀,是情急之下為了自保,情有可原。李行馭要是再捅一刀,那就是故意殺害皇子,嘉元帝再怎麼心胸開闊,只怕也不會輕饒了李行馭。

  感受到手臂上緊縛的力量,李行馭收回目光,垂眸看眼前的人。

  趙連娍半倚著他,兩手緊緊將他手臂抱在胸前,她圓睜著眸子,緊張的神情像極了生怕懷裡心愛的玩具被搶走的貓。

  李行馭心莫名軟了一下,周身戾氣盡散,抬手觸上趙連娍的脖頸。

  十三和十一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鬆了口氣,也都覺得驚奇——夫人竟然能夠在這樣的情形下攔住主子。

  他們都跟著李行馭很多年了,知道李行馭一旦殺紅了眼,是誰也攔不住的。李行馭帶兵之所以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也有這方面緣故。

  一個不顧一切身先士卒的將軍,自然是極能鼓舞士氣的。從來沒有人能在李行馭殺紅眼時,迫使他停下手裡的劍。

  「嘶——」

  趙連娍倒吸了一口涼氣,鬆開李行馭也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她此時才察覺,脖頸處痛得厲害。

  約莫是朱曜儀吃痛時,無意中割破了她的脖頸,當時太緊張了,她竟然沒有察覺。

  「叫大夫。」李行馭一把將劍歸了鞘。

  十一還未出門,趙廷義和趙玉樟便走了進來。

  「娍兒,發生什麼事了?你沒事吧?」

  趙廷義看到地上的死屍,頓時覺得不好,忙快步上前。

  趙玉樟沒有說話,卻從李行馭手中一把拉過趙連娍,護在自己身後。

  他掃了一眼李行馭,面上雖然不顯,內心的警惕已經提到了最高。

  李行馭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捉趙連娍手腕,他並不打算讓著趙玉樟。

  趙玉樟便要拔劍。

  「大少爺,您弄錯了。」十三忙上去打圓場:「我們主子和夫人是夫婦,是一家人,怎麼可能傷害夫人?

  是寧王殿下要殺夫人。」

  他說著,指了指癱坐在地上的朱曜儀。

  「大將軍……請,請大夫……」朱曜儀一手捂著腹部的傷口,一手捂著襠部,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袍,下身錐心刺骨的痛,不知道趙連娍猛地坐下來,他到底是受了什麼樣的傷,痛的難以承受。

  直至看見趙廷義進來,他才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趙廷義做事自來循規蹈矩,絕不可能讓李行馭殺了他。

  「去請大夫。」趙廷義吩咐一句,俯身去扶朱曜儀:「寧王殿下怎麼弄成了這樣?」

  「他想綁架我們夫人……」十三在一旁開口。

  「不,我沒有。」朱曜儀忍痛辯駁。

  「是啊,寧王殿下沒有對我圖謀不軌,這兩個人也不是寧王殿下的人。」趙連娍指了指地上的屍體,語帶嘲諷。都已經這種情形了,她又沒被滅口,朱曜儀還敢抵賴?

  「他們當然不是我的人。」朱曜儀順著她的話:「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趙連娍幾乎被他氣笑了,抬起頭指著自己脖頸上的傷:「寧王殿下該不是要說,不是你用匕首抵著我,這傷不是你割的吧?

  那我可要說,你腹部那一匕首,也不是我捅的。」

  「是我不好,但我只是想讓你出去,陪我說說話,沒想到你這麼不情願。這麼久了,我對你的心意,你是最清楚的。」朱曜儀看著她,眼底泛起淚光:「那兩人忽然衝進來動手,我也沒有預料到,你受到驚嚇刺了我一下,我並不怪你。」

  「這麼說,我還要謝謝寧王殿下了?」趙連娍真忍不住笑了一聲。

  朱曜儀這個該死的東西,不僅心狠手辣詭計多端,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也是一流的,明明是他想綁架她,三言兩語他竟然將自己說成了受害者。

  「不必。」朱曜儀搖搖頭,心傷地看著她:「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趙連娍叫他說得心中作嘔,一邊想害她,一邊裝深情,朱曜儀可真是有本事。

  「大將軍,軍醫來了。」

  有人在門口稟報。

  軍醫背著藥箱,走了進來,正要行禮。

  趙廷義拉住他:「不必多禮,快給寧王殿下看看。」

  他之前,對朱曜儀印象就不好,眼下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加上他查明了朱曜儀在軍中種種所為,他對朱曜儀已經警惕至極,當然不是真的關心朱曜儀的身子。

  他和趙連娍一樣,都是顧忌著朱曜儀的身份,怕朱曜儀死在軍營中,他沒法和嘉元帝交代。

  那軍醫一見朱曜儀傷的鮮血淋漓的,頓時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查看。

  趙廷義這才得了機會,拉過趙連娍,走到一邊小聲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朱曜儀大概察覺到什麼了。」趙連娍將大致的情形說了:「他騙我說您在後山養了南疆的公主,已經有身孕了,叫我跟他去看。

  我沒有上當,他就準備綁架我,被我反刺了一匕首。」

  「你傷也不要緊?」趙廷義看向她脖頸處那條鮮紅的血線。

  「沒什麼事,只有一點疼。」趙連娍抬手抹了一下:「傷口不深。」

  趙廷義放了心,回頭看了一眼,小聲叮囑道:「他這會兒不追究你傷他,是為了自保,他日回了帝京,終究是要抖落出來的。

  你先不必和他分辨,待這一仗打完再說。」

  「父親不必擔憂。」趙連娍並不懼怕:「只要揪出他里通敵國的證據,他就是死在這裡又如何?

  眼下,他受傷了,行動不便,父親可以拿掉他在軍中的官職和監軍之職,讓他好生休養了,再多安排一些人『伺候』他。」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個機會,多安插人手,總能捉到朱曜儀的把柄。

  趙廷義點點頭。

  「我身子如何?」此時,朱曜儀問了一句。

  那軍醫沒有說話,而是直起身子,有些為難的看向趙廷義,一時不敢說出真相:「大將軍,寧王殿下他……」

  他……他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