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做了什麼?」趙連娍好奇地問。
東瀛她聽過,一個彈丸小國,聽說在東海的一座海島之上,總是眼饞大夏遼闊的國土。
之前曾數次侵犯大夏,從被李行馭擊退之後,就安穩下來,沒有再捲土重來過了。
「他們沿途將那些女子放了下去,到處勾搭大夏的兒郎,還花言巧語用財帛哄騙我大夏兒郎隨他們回東瀛。」李行馭緩緩說給她聽。
「為什麼?」趙連娍不解:「他們東瀛沒有男人嗎?」
這種事情,還是頭一回聽說。
「有是有。」李行馭笑道:「只是東瀛人身量矮小,五官扁平,如何與我大夏兒郎的姿儀相比較?
東北之地遼闊富庶,其間之人自古身量高而健壯,打仗時更是驍勇善戰,能以一當十。」
趙連娍蹙眉道:「她們那些女子,不是大夏人,沒有大夏的身份,不能留在大夏,總是要走的。
不過,朝廷要想法子留下那些被他們哄騙走的男兒吧?」
「你不懂。」李行馭唇角微勾:「那些女子,並不想留在大夏。」
「不想留在大夏,那他們這麼做圖什麼?」趙連娍疑惑極了。
「他們這麼做,是為了『度種』。」李行馭笑著解釋。
趙連娍想問他「度種」是什麼意思,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聽著不像什麼好話,再聯繫一下李行馭方才所說的事,她乾脆沒有問出來。
李行馭頗有興致地給她解釋:「東瀛人太矮了,他們想增加孩子的身高,那些女子便到我們大淵來,尋找合適的兒郎,委身於他們,等有了身孕之後,再回東瀛去。」
「啊?」趙連娍聞言大為震驚:「那她們回去嫁給誰?」
「東瀛幾番來犯,都敗下陣去,國內男子死傷無數,如今女多男少,一夫多妻,他們的君王鼓勵女子這麼做,不管是誰的孩子,只要連生兩子便有賞賜。」李行馭低聲說與她聽。
「東瀛怕不是什么正經國家。」趙連娍撇撇唇,「度種」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能做下這樣的事,而且還是國君支持的,可見東瀛人從上到下全都是為達目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他們不安好心。」李行馭撫著她髮絲。
「什麼意思?」趙連娍抬頭看他。
李行馭挑眉:「你以為,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單純只是想增高子民的身高麼?」
趙連娍思索了片刻才道:「他們還想來犯?」
東瀛的國君要真是這麼想的,那還真是打算的長遠的,等這一批孩子能上戰場,起碼也是十幾年之後了。
「所以,不得不防。」李行馭頷首。
「那你是不是要去一趟東北?」趙連娍問。
李行馭搖頭:「我已經派人過去了。」
趙連娍掩唇打了個哈欠:「那就好,夫君睡吧?」
李行馭垂眸看她:「你今日惹了母親?」
聽他問起這個,趙連娍緊張起來:「是母親喊我去說話,叫我留下大嫂,我不肯,她老人家就生氣了。」
不知道她對萬氏說的那些話,有多少傳進了李行馭耳中?
「嗯。」李行馭撫了撫她發頂:「我回來到母親那裡去過了。
以後你無事不要過去,也不要招惹她。」
「好。」趙連娍應下,悄悄鬆了口氣。
看樣子,萬氏並沒有將她說的話告訴李行馭,這一關算是矇混過來了。
李行馭沒有再開口,她也就心安理得的閉上了眼睛。
感應到眼前光線暗了下來,她睜眼看,是李行馭放下了床幔。
她不以為意,腦袋在他胸膛處蹭了蹭,便要睡過去。
李行馭的大掌自他後腰處滑到了前頭,隔著薄薄的寢衣輕撫她小腹,低聲問她:「還疼不疼了?」
「疼。」
趙連娍小聲回,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耳畔是他「咚咚」的心跳聲,她臉抑制不住的發燙。
李行馭想什麼,她太清楚了,這種時候,就算不疼她也要說疼,何況確實還有點不適?
「江茂鵬有幾日沒來了。」李行馭道:「明日,再讓他來看看。」
「不用。」趙連娍搖頭:「上回來時他說了,等這幾副藥吃完了,他會再來給我把脈。」
李行馭深吸了一口氣,捉住她的手,摁在自己身下:「我怎麼辦?」
趙連娍臉燒得更狠了,又不敢縮回手,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道:「太醫說,起碼三個月……」
起碼三個月不能同房,那日江茂鵬親口對李行馭說的。
「我知道。」李行馭鬆開她手,昏暗的光線中,他拇指蹭過她的唇。
趙連娍下意識往後躲,李行馭之前提過這個,這意味也太明顯了!
叫她意外的是,李行馭並沒有強迫她的意思,她舒了口氣。
不過,李行馭這會兒好說話,不代表以後都好說話,三個月可不短,她得想個法子永絕後患。
「要不然,這樣吧。」她手搭在李行馭勁瘦的腰間:「後院的人都被你遣散了,我再給你物色幾個,你喜歡什麼樣的,和我說,我仔細給你選一選。」
有人分擔,李行馭就不會總纏著她了。或許,李行馭有了新歡,還能痛快的答應和她和離呢。
她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法子。
「你要給我物色妾室?」李行馭捏著她下巴,語氣意味不明。
趙連娍不知他是何意,語調軟軟地道:「嗯,我不想夫君忍的太過辛苦……呃……」
她話說到一半,李行馭的手忽然落到她脖頸上,一下收緊:「趙連娍,你再說一遍!」
他很生氣!
趙連娍為什麼要這麼說?
年年從來不會這麼說,年年總是說,要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要他不能背叛她。
可惜,他再也沒能找到她,分別的那個場景,他沒有親眼看到,但聽手下的描述,也知道年年大概凶多吉少。
即使如此,他也一直在找年年。就算找到了趙連娍這個完美的替身,他也還是沒有放棄尋找年年。
趙連娍怎麼可以用年年的聲音,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趙連娍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胸口要炸裂般的窒息感迫使她本能的對他又推又撓。
「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這一次,李行馭只警告了她一句,很快便鬆開了手。
趙連娍沒有多難受,大口呼吸了幾下,往後讓了讓,縮在床角,在心裡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李行馭掀開床幔出去了。
趙連娍裹緊被子,靠在床角,閉上了眼睛。李行馭愛去哪去哪,只要不煩她就行。
李行馭洗了個冷水澡回來,便見她抱著自己縮在床角又睡著了。
他湊過去,揉了揉她腦袋,笑罵了一句:「沒心沒肺的東西。」
*
連著好幾日,李行馭也沒回明月院來睡。
趙連娍壓根兒不記掛他,也不管他去哪了,只隱約覺得,朝堂上好像有什麼事,不然李行馭不會這麼忙。
「夫人,許姑娘來了。」
趙連娍醒來時,雲燕恰好進來稟報。
「這麼早?」趙連娍眯眼看了看窗外,大概才過卯時,今日她醒的也算早了。
「許姑娘像是哭了很久,眼睛又紅又腫的。」雲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