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狗東西不是人

  十三一下來了精神,睜圓了眼睛看過去,他知道能讓主子放在心上的人絕對不一般但也沒想到夫人竟敢如此對待他家主子,嘖,真是長見識啊。

  李行馭接過枕頭,扭頭看了他一眼。

  十三一下蔫了,推著十四往外去:「還不快走?」

  十四本就想出去打發那些妾室了,是看到趙連娍醒了,這才站住腳,見十三如此,不由瞪了他一眼。

  十三嬉皮笑臉:「我陪你去辦差。」

  李行馭將枕頭放到一旁,看向趙連娍,耐著性子道:「你傷著了,先好生休養……」

  「你還好意思說!」趙連娍想找得著丟他,但手頭沒有東西可用,遂捂著肚子罵他:「狗東西,不是人,你滾!」

  她一眼都不想看見李行馭,幾乎將對他的怨懟全都宣洩了出來。

  「趙連娍,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李行馭臉色陰沉下來。

  趙連娍雖然懼怕,但也忍不住委屈,加上腹痛,一下哭起來:「我就是不要命了,你有本事殺了我好了!」

  她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遇上李行馭這樣的禍害!

  李行馭聽到她的哭聲,陰翳的眸色凝了凝,語氣硬邦邦的,倒沒有方才那麼氣勢凌人了:「你不想去幫你父兄了?」

  趙連娍聞言怔了一下,止住了哭泣:「陛下調我大哥去南疆了?」

  「暫時還沒有。」李行馭搖頭:「但你不養好身子,如何能長途跋涉到南疆去?」

  趙連娍垂眸不語,她哪裡不好好養身子了,她是實在氣不過,李行馭簡直欺人太甚!

  他在這裝什麼好人,要不是他,她能傷成這樣嗎?

  這些話幾乎脫口而出,但想到父兄的安危,她又默默把話咽了下去。在她心裡,沒有什麼比保住父兄的性命更重要。

  「國公爺,藥煎好了。」雲蔓端著黑漆描金托盤走了進來。

  那托盤上放著一碗湯藥,一碟蜜餞果子。

  李行馭朝著趙連娍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雲蔓看過去,見趙連娍坐起身了不由驚喜:「夫人,您醒了。」

  「嗯。」趙連娍應了一聲。

  「才煎出來,還燙著,奴婢給您吹一吹。」雲蔓放下托盤,端起藥碗,捏著勺子,攪拌著褐色的湯藥。

  「給我。」李行馭抬手接過,吩咐她:「你去把江茂鵬叫來,給你家夫人把個脈看看。」

  「是。」雲蔓低頭應下,轉身快步去了。

  李行馭端著藥碗吹了一會兒,猶豫了片刻,舀了一勺湯藥餵到趙連娍唇邊。

  「我自己來。」趙連娍半分臉面也沒給他,伸手接過湯藥,仰頭一口氣灌了下去。

  李行馭臉色又沉下去,但看她另一隻手一直捂著腹部,到底是忍住了。

  趙連娍心裡有氣,喝的又急又快,不小心嗆了一下,捂著心口咳嗽,又幾乎吐出來。

  李行馭捏了一顆果脯,餵到她口中。

  果脯的甜味將口腔中的苦澀壓了下去,趙連娍擦了擦咳出的淚水,覺得好受了一些。

  「下官見過國公爺,國公夫人。」江茂鵬很快便到了。

  雲蔓跟進來,站在床邊等著伺候。

  李行馭朝著江茂鵬頷首:「給她看看。」

  江茂鵬點點頭上前,給趙連娍把脈。

  不過片刻,他便鬆開了手:「國公爺,夫人的身子不會有大礙,就是要吃藥好生調理,將身體裡的餘毒拔出來。

  另外,要禁房事。」

  「多久?」李行馭不由問。

  江茂鵬摸摸鬍鬚,豎起三根手指頭:「至少三個月,到時候下官會來給夫人把脈,要看夫人的身子能不能承受。」

  李行馭皺眉,很是不滿:「這麼久?」

  趙連娍正思量著「餘毒」是什麼,聽他這語氣不由心生惱怒,李行馭簡直就是個色中餓鬼,腦子裡整天就是那件事了!

  江茂鵬怎麼才說三個月?應該說三年才好,到了那個時候,她可能早就報仇了,就可以帶著小葫蘆離開李行馭這個狗東西,再也不用受他的折磨了。

  江茂鵬見他變了臉色,不由低下頭:「下官會盡力的。」

  他不明白,李行馭後院裡明明有那麼多妾室,哪裡用得著這麼猴急?大概是在故意為難他?

  「主子。」

  此時,十四去而復返。

  「什麼事?」李行馭抬頭。

  十四有些為難:「屬下照著主子的吩咐去辦了,但還有一些人不肯走,說什麼也要見主子一面……」

  李行馭起身,語氣不耐:「去看看。」

  「國公爺,夫人照著藥方吃藥調理休養就好,那下官和於大人就先告退了。」江茂鵬趁機開口。

  「嗯。」李行馭頷首。

  眼見著李行馭他們都出去了,雲蔓才敢上前,關切地打量趙連娍:「夫人,您沒事吧?」

  「腹中還疼。」趙連娍挪了挪身子,靠在了床頭,額頭上沁出了一層汗。

  雲蔓拿過帕子,給她擦汗:「奴婢給您揉一揉?」

  「不用,我休息一會就好了。」趙連娍搖搖頭:「江院正方才說的『餘毒』,是什麼?」

  她早想問了,但方才李行馭在,她不想多言。

  「夫人,您嚇死奴婢了。」雲蔓跪下,哭了起來:「您吃了避子丸,那個聶姨娘,在您每日的飯菜中下了絕子藥,這兩種藥用在一起,特別傷身子,所以您才會流那麼多血……」

  「聶靜嫻給我下藥了?」趙連娍驚訝:「上次我不是試過嗎?」

  那回,她懷疑有人在她的飯菜里動了手腳,李行馭特意找江茂鵬來驗了,並沒有查出問題。

  「聶姨娘都交代了,說那一次是大夫人提醒了她……」雲蔓擦著眼淚道:「夫人,都怪奴婢不好,奴婢該勸著不讓您吃避子丸的……」

  「起來。」趙連娍擺手:「我自己做的決定,怪你做什麼?

  這麼說還好我吃了避子丸,否則聶靜嫻給我下藥我還察覺不了。」

  她才醒來時也覺得不對勁,她從小跟著父親和兄長們練強身健體的功夫,雖然沒有什麼身手,但身子也不至於這麼脆弱。

  原來是聶靜嫻從中搗鬼。

  雲蔓擦乾眼淚站起身來。

  趙連娍突然想起來問她:「溫雅琴是怎麼說的?」

  聶靜嫻對她做下這樣的事,溫雅琴絕對脫不開干係。

  「聶姨娘交代說都是大夫人暗示她做的,大夫人不承認。」雲蔓道:「國公爺就讓人將大夫人送回院子去了。」

  趙連娍輕哼了一聲:「李行馭對她大嫂一貫寬容。」

  雲蔓勸道:「國公爺還是在意夫人的。

  他得知是聶姨娘給夫人下了藥,不僅讓人將聶姨娘送去武德司凌遲處死,還遣散了後院裡所有的人呢。」

  她儘量說著李行馭的好。她貼身伺候趙連娍,自然知道趙連娍的心不在李行馭身上,但已經成親了,這日子總要過下去,夫人性子軟一些,日子也能好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