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肆無忌憚的寵愛

  「小妹,別害怕。」趙玉橫寬慰地拍了拍她肩:「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真出了事,我抵命。」

  他在邊關,不知經歷過多少次的生死,面對這樣的事情,也淡然的很。

  「不。」趙連娍搖頭:「你是為了我。」

  「別說這種話,你是我妹妹。」趙玉橫揮手。

  「三哥,你不是跟著父親開拔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趙連娍攏緊了披風問。

  「我不放心你,和大伯父說了一聲,想留兩個人給你差遣,誰料便遇上這般事。」趙玉橫回頭看了看兩個手下。

  「夫人。」

  那二人上前行禮。

  趙連娍點頭。

  「夫人,馬車上有備用的衣裳,奴婢帶您進去,先將衣裳換下來吧?」雲蔓提議。

  「不用。」趙連娍偏頭看她紅腫的臉:「很疼吧?等會我帶你去看大夫。」

  事情已經這樣了,京兆尹肯定很快就會來人的,她這般情形,是重要的證據,自然不能這便將衣裳換了。

  「夫人!」

  雲燕策馬來的,外頭烈日炎炎,她臉曬得紅撲撲的,瞧見酒坊內的情形吃了一驚:「您沒事吧?」

  「沒事。」趙連娍搖頭。

  雲燕便低頭去看地上的人:「陳福長?」

  「你認得她?」趙連娍不由問。

  「夫人。」雲燕抬起頭:「他是陳家的長子。」

  趙連娍怔了一下:「陳家?陳韻倩?」

  「對。」雲燕點頭:「他是陳姑娘的兄長。」

  「陳家的長子?我怎麼從未聽過?」趙連娍蹙眉:「陳諫官處處謹慎,竟有這樣一個兒子?」

  她和陳韻倩不熟,但也認得,之前未曾聽說過她家人口。

  而且,陳良平身為諫官,自然要處處周正,以身作則,他的兒子,怎會如此不堪?

  「夫人有所不知。」雲燕道:「他是陳諫官的元配妻子所出,那時候陳諫官還是個讀書人,他高中之後,元配因病去世了,後來才娶的如今的夫人。」

  「那陳韻倩就是回來這個夫人所出?」趙連娍明白過來。

  「對。」雲燕湊近了些,小聲道:「陳夫人對這個不是的親生的長子寵溺的很,好在陳諫官還是有分寸的,陳福長雖然闖過不少禍,但都不是大事。

  奴婢還聽說這陳福長對陳夫人母女也很好。」

  「所以,他是為了給陳韻倩出氣,才找上我?」趙連娍又看了陳福長一眼。

  「應當是。」雲燕點頭。

  趙連娍忽然扭頭打量她:「你從何得知這些事?」

  雲燕每日不是跟著她就是跟著小葫蘆,哪裡會知道這麼多外面的事情?

  她更覺得雲燕不簡單了。

  雲燕一時語塞,頓了片刻才道:「那日和十三閒聊陳姑娘時,聽他說起。」

  她是國公爺的人,自然知道這些,朝中官員家中的人和大概的事情,國公爺幾乎都是了如指掌的。

  她後知後覺的出了一身汗,認出陳福長時,她只顧告訴夫人陳福長的身份了,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夫人面上看著不動聲色,心裡會不會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趙連娍打量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心裡頭卻是不信的,甚至更懷疑她是李行馭的人了。

  「讓開,讓開!」

  幾個衙役跑了過來,門口圍觀的人忙讓開一條道。

  衙役們上前,將趙連娍等一眾人圍在中央。

  「哥哥,哥哥……」陳韻倩從衙役們身後擠了出來,一臉焦急的撲上去搖晃陳福長:「哥哥,你怎麼了,快醒醒……」

  趙連娍垂眸瞥她,陳韻倩叫來了京兆尹的人,還來的這麼快,想來方才就在附近盯著。

  陳韻倩哭著哭著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伸手在陳福長鼻子下試了試。

  場中頓時沒了別的聲音,所有人都盯著她,等她說出陳福長的情形。

  「哥哥……」陳韻倩心慌的又試了試,抬頭看那些衙役:「怎麼沒有呼吸?」

  她是有些惡毒,也厭惡趙連娍,但到底未出閣,還是個小姑娘,膽子大也大不到哪裡去,她只想讓趙連娍身敗名裂,要死也是讓趙連娍死,怎麼也沒想到陳福長會送命。

  見陳福長沒了呼吸,她一時臉都白了。

  一個衙役俯身去探陳福長的鼻息,側頭看向其他人,搖了搖頭。

  趙連娍不由與趙玉橫對視了一眼。

  立刻有衙役去查看另一個倒地不醒的人,看他有沒有呼吸。

  「這裡是什麼情形?」京兆府尹鄒向群從外頭走了進來。

  聽傳言說這邊出了人命,必然不是小事,他便趕緊趕了過來。

  「大人,這裡出了一條人命,一個重傷不醒,還有兩個折了骨頭。」立刻有衙役稟報。

  「是國公夫人?」鄒向群看到趙連娍,心裡跳了跳。

  他可是知道,李行馭對趙連娍上心的很,在朝堂上當著陛下的面都那樣肆無忌憚的寵著,為了趙連娍還特意接了鎮國公的爵位,就為了讓趙連娍成為國公夫人,好叫旁人不敢欺凌趙連娍。

  「鄒大人。」趙連娍朝他斂衽一禮,拉了拉趙玉橫。

  「鄒大人。」趙玉橫拱手。

  「這位,是夫人的兄長?」鄒向群看向趙玉橫。

  平南侯府少爺實在是多,他有時不大能分清,不過看眼前這位的裝扮,是個武將,當是三少爺?

  「是我三哥。」趙連娍淺淺回了一句。

  鄒向群點點頭,朝著旁邊的衙役揮手:「將受傷的這三個人,先送醫,你領著一個小隊去,守著他們。」

  「是。」一人奉命帶人去了。

  「國公夫人,不知今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鄒向群醞釀了一下,才開口詢問趙連娍。

  趙連娍尚未來得及說話,就聽陳韻倩憤恨地道:「鄒大人,他是殺人犯,依著規矩,審問的話該到公堂上去說,您在這裡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她咬牙指著趙玉橫,臉色一片蒼白。

  陳福長死了,父親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母親早和她說了,她以後要依靠的,當然還是自己的親弟弟。

  她可以算計陳福長,利用陳福長,把陳福長養廢,但萬萬不能要陳福長的命,畢竟父親對這個嫡長子還是看重的,而且也可憐他沒有親娘,所以平時多有縱容。

  「本官辦案,自有規矩,不勞陳姑娘費心。」鄒向群皺眉,兩手背到身後回了一句。

  他一個朝廷命官辦事,哪裡要陳韻倩這個黃毛丫來指指點點?陳韻倩的姿態讓他很不悅。

  另外,事關趙連娍,他不問清楚了,萬一李行馭計較起來,他要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