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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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雖然疑惑不解,卻嘴裡卻怎麼也問不出其他的話來,只能壓下疑惑,跟著看事態的發展。

  溪月沒過多一會兒就回來了:「前面不遠處,有一家客棧?」

  「客棧?」

  客棧這兩個字頓時引起了我的警覺。

  客棧一般都是守著官道,即使不是緊挨著城鎮,也不會離城鎮太遠。但是,這個地方屬於荒山野嶺。

  在這樣的地方出現的客棧,只有兩成機率是常人可以落腳的地方。另外八成,不是黑店,就是鬼店。

  但是,我們已經走到這裡了。

  它是黑店,你不往裡進,也會有人出來追殺。

  它是鬼店。你就算跑得再快,它也會堵在前面等你。

  我-乾脆帶著陳永秀住進了店裡,也暗中對張道凡傳音道:「你去看看店裡有沒有異常。」

  沒過多久,張道凡就帶著刀回來了:「客棧已經查過了,除了我們還有一個戲班子。是從關外來的劉家班,裡面沒人會武功。」

  我搖著頭道:「不對啊!上面不是說,一定會有人截殺陳永秀麼?」

  「我們離開京城快十天了,按理說,殺手早該行動了,怎麼一點事兒都沒有?」

  「可能是準備不足吧!」張道凡道:「陳大人的兩個護衛,孫澎,孫湃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想在他們眼皮底下殺人,不那麼容易。」

  張道凡壓低了聲音道:「頭兒,你說,朝廷已經派我們過來保護陳大人了?他為什麼還要另外帶兩個護衛?」

  我正要說話的工夫卻聽見外面有人喊道:「走水啦。快跑啊。」

  我被突忽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扭頭往門外看去,看見的全是黑漆漆的濃煙和耀眼的火光,看樣子像是客棧走廊已經被火鋪滿了。

  有人扯著脖子喊道:「快……快跑……是山火,客棧前面出不去了,從後窗走,往北面榮歸橋那裡跑。」

  張道凡剛要起身卻被我一把按住:「事情不對,你和溪月去看著陳永秀,火沒燒到衣服就不要輕舉妄動。我去榮歸橋看看。」

  張道凡跟我說了一聲「你小心!」便跟我一前一後地衝出了房間,從正門出去的張道凡直奔陳永秀的房間去了。

  我撞碎了窗戶之後,在空中連續兩次翻身,才無聲無息地落向了後院的空地。等我站穩腳跟再回頭時,我剛剛住過的客棧,竟然一下子憑空消失在眼前。

  「嗯?」我試探著往前踏出了兩步,卻覺得腳背上傳來一陣濕漉漉的涼意。低頭看時卻看見自己正站在一尺高的荒草里,夜裡的露水順著草葉一滴滴地落在他腳上。

  我左手握刀,右手摸出一顆飛蝗石,用中指向正面的方向彈了出去。在他的記憶里,那應該是客棧的方向。

  「嗖——噼啪……啪啪……」

  飛蝗石帶著一聲尖銳至極的呼嘯飛射而去,幾個呼吸之後才傳來石子落地之後繼續彈跳的聲音。

  我尋聲走出幾步,遠遠看見了一塊嵌在地里,大概有幾尺見方的青石板。

  「砌墳用的石板!」

  我當即半蹲在石板環視向四周,只見朦朦朧朧的夜色之中立著數不清的石碑,咋看上去,就像一群穿著灰布衣服的人蹲在荒草里,透過草棍之間的縫隙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等我再次扭頭時,余光中的石碑仿佛動了一下。我下意識地猛一回頭瞪向了最近的一塊石碑,卻發現它明顯向自己的方向移動了五尺左右。

  還沒等我走過去一看究竟,就已經覺得有什麼東西向他背後貼了過來。那東西幾乎是無聲無息地貼進了我身後,要不是我的皮膚感到了一股冷森森的涼意。我肯定會以為身後沒有任何動靜。

  我猛然回頭之間,鼻尖正好貼上了一塊石碑,帶著土腥味的涼意往我嘴裡直灌。可我眼睛裡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片紅漆漆的顏色。

  我試著往後仰了仰腦袋,這才發現他眼睛對上的是墓碑頂端用硃砂寫成的「奠」,難怪眼前都是紅的:「原來只是想嚇唬我。」

  「鬼眼,開!」我不想再跟對方玩下去了,毫無徵兆地打開而來鬼眼,雙目之中陡然迸出的兩道紫光帶著足以貫穿陰陽的犀利,穿過悽然夜色直透幾丈之外。

  我眼前果然出現一間燈火通明的客棧,要不是我被墓碑吸引轉了一次身,現在應該是砸往客棧相反走,也正好應該是通往榮歸橋的方向。

  我來不及細想是怎麼回事,馬上忙向客棧的方向跑了過去,我還沒進門就聽見有人喊道:「掌柜呢?小二呢?都跑哪去了?誰喊的走水?驚嚇了大人誰來負責。」

  我推門走了進去,正見到陳永秀的護衛孫澎在敲桌子,另一個護衛孫湃提著根升堂用的水火棍在客棧中來回巡視,戲班子的人一個不少地聚在大廳一角低著頭不敢出聲。

  陳永秀一言不發地坐在大廳正中,不怒自威的面孔讓人不敢直視。

  控制著二樓的溪月見我進來,立刻收起了火銃:「掌柜的,跟店小二不見了。」

  「哦!」我淡淡地答應了一聲道:「後院沒什麼問題。你們這裡有什麼發現?」

  「也沒有什麼!」張道凡道:「有人在走廊里投了磷火彈,火勢看上去不小,實際根本沒燒起來。」

  「那就好。」

  我正說話間,忽然看見客棧一根廊柱上貼了四四方方的紅紙。紅紙正中用墨筆寫了著一個像字又像畫的符號:「這是什麼?」

  「拿來我看!」一直沒有說話的陳永秀向我要過那張紅紙看了看道:「這是一個用古篆寫成的『福』字。」

  我眉頭一動:「你們進門的時候,誰看見過這個字?」

  就在所有人搖頭的時候,孫湃嗤笑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一個篆字也值得你懷疑?還是多讀讀書吧!」

  「既然沒事兒,那就回去睡覺。天亮再找掌柜的。」我不動聲色把字塞進了袖口。

  第二天一早,戲班子先離開了客棧。

  我卻因為走哪條路跟孫澎發生了分歧。

  按規矩,我們當天要往什麼地方走,必須由欽差大臣決定。

  我一大早就找到了陳永秀:「從客棧往北過榮歸橋是封爵縣,不過橋順河往下,再走兩百里就是盛天城。大人,你看我們走哪條路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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