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最後把車子停下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地方有點眼熟。
但是一時之間我還想不起來這是哪裡。
「根據現在已知的一些消息,還有姜老給我提供的線索,資料顯示這邊出現過屍化的氣息。」
陳墨平靜的闡述事實,但是楚翹的臉色就顯得不那麼淡定了。
這件事情楚翹先開始調查的,沒有得到冥事局的任何幫助,一切都要憑藉我們自己去尋找。
但是不過是一個晚上,組織上要求陳墨介入調查,結果短短几個小時,又是消息又是線索。
別說楚翹了,就算是換誰,誰的心情也不能好了。
不過楚翹拎得清,看不上是看不上,但是真正在調查的時候,楚翹也只是臉色不好看,並沒有什麼其他過激的言語,這也讓我放心不少。
因為這個陳墨太不對勁了。
如果之前只是楚翹說他覺得這個陳墨有問題,那麼現在的我看來,楚翹說的沒錯。
我能夠百分百的確定陳墨就是那天來店裡隨便逛逛的少年,當時我們還打過招呼。
但是陳墨卻表現出第一次來到壽衣店,第一次與我見面。
不知道陳墨是覺得我不記得他了,還是在試探什麼,或者有其他的什麼打算。
而且剛剛在陳墨車上的時候,陳墨在扶手箱中找東西的片刻,我發現了之前陳瓷說的那串泛著紫光的珠子。
不過也就是一眼,等我在想要看的時候,陳墨已經將扶手箱合上了。
我跟在楚翹的身後,四處看著周圍的景色,總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眼熟,我曾經似乎來過。
等到從一處小路轉過來,我才發現,這個地方我還真的來過。
呂倩倩。
這裡是呂倩倩最後消失的那個小區。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預感。
陳墨帶我們去的地方,就是當時呂倩倩去的那個四樓。
果然,一切的預感最後都會成真。
老式的水泥台階,楚翹的高跟鞋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而我緊跟在楚翹的身後,一層層地往上走。
陳墨在四樓停了下來,站在緊閉的屋門前看了看,然後伸出了自己的手,結了一個我看不懂的手印,然後就聽到咯噔一聲,老式防盜門的門鎖突然就自己開了。
接著陳墨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
用指尖在自己的眉心處畫了一個倒三角,然後用無名指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點了點,嘴裡不知道念了句什麼。
像是一個說不清的詭異的儀式。
做這一切的時候,陳墨臉上的表情過分的嚴肅。
但是看著楚翹的樣子,陳墨好像不是第一次這麼做,我皺著的眉頭鬆了下來。
既然不背著別人,尤其是還能當著冥事局的人面做出來,估計沒什麼事情吧,可能就是個人的術法習慣而已。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在陳墨口停下來的時候,眼神中忽然迸出了一抹紅光。
不過轉瞬即逝,我甚至覺得是我眼花的錯覺。
「我們進去吧,小心點。」
再次轉過頭和我們說話的陳墨,臉上那嚴肅的表情已經退了去。
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後面那三個字,是看著我說出來的,讓我有些心生寒意。
陳墨是第一個進屋的,我則是跟在楚翹身後。
我剛要邁進房門的時候,楚翹的腳步頓了一下,我差點踩到她的鞋子。
幾乎是飛速,楚翹的手向後伸了伸,不知道將什麼東西塞到了我的褲子口袋裡。
多餘的動作都沒有,楚翹迅速地就抽回了手,然後挽了挽鬢邊的髮髻。
在陳墨側臉看過來的時候,已經一切恢復如常了。
屋子是一室一廳的老式格局。
臥室的門緊閉著,客廳和廚房是相通的,衛生間和大門形成了一個小對角,一眼就能看到全貌。
客廳有一張桌子,四把椅子,沒有電視機和沙發,但是靠牆放著一排柜子,大概有腰那麼高。
柜子上明顯之前放過什麼東西,後來又被帶走,看灰塵的形狀,應該是圓形的大玻璃瓶。
我數了數,一共有五個。
廚房裡燃氣灶,抽油煙機,碗,盤,一應俱全。
鍋台的檯面上還放著各種調味的醬油,醋,味精和鹽。
到處透著生活氣息,但是我卻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陳墨和楚翹兩個人已經朝著臥室方向走去,但是兩個人的腳步都站定在了門口。
我有些好奇,他們兩個在臥室看見了什麼。
就在我走出廚房的時候,我的腳步也突然頓了下來。
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重新拉開了廚房的每一個柜子,像是在尋找什麼。
「岑放,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又將櫃門一個個地關上,走向了臥室。
等我站到臥室門口的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陳墨和楚翹誰也沒有進屋了。
只見臥室里沒有衣櫃沒有床。
中央擺放了一口比常規棺材還要大上兩圈的紅色棺材。
棺材下面墊了一個半米高的木台,左側有四步台階,棚頂垂下來的輕紗帷幔,直接將棺材罩在了裡面,若隱若現。
棺材蓋靠立在一旁的牆上。
如果硬要說屋裡還有些什麼,那應該就是窗台上放著的一個黑色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香爐碗。
「我們……就站在這裡看著?」
我見楚翹和陳墨都沒進屋,也沒敢貿貿然地一個人就走進去。
「等等。」
楚翹只說了兩個字,沒說等什麼,也沒說等到什麼時候。
後面的幾分鐘裡,楚翹時不時看表。
難不成是在等時間?
又過了大概五分鐘,陳墨朝屋裡探了探頭,往窗台的方向看了看,說了一句差不多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窗台上的香爐碗上面,隱隱飄出了煙。
就好像有人在裡面上了香一樣。
我們三個上前圍著棺材,紗幔倒是遮擋不了什麼,只不過是棺材擺放的位置有點高,所以我們根本看不見棺中的樣子。
楚翹定了定神,就想要踩著一旁的台階往上走,一把被陳墨攔住了。
「楚翹,這時候可不是鬧著玩的,骨爐起青煙,你知道意味著什麼,這裡面要是個男人還好,如果是個女人,你的氣息衝撞到她,你覺得咱們三個誰能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