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不知道電話那邊又說了什麼,楚翹的臉色氣得都漲紅了。
「但……」
「餵?餵?!!」
楚翹只說了一個字,然後對方好像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氣急敗壞的楚翹將手機往前一扔,直接砸在了前擋風玻璃上。
咚——
嚇了我一跳,但是岳川倒是挺淡定的,車速平穩絲毫沒受到任何影響,就好像是早就預料到,楚翹會有這麼一下子。
「翹姐,怎麼了。」
楚翹沒回話,兩腮氣的都鼓了起來,活像一隻美麗的蛤蟆。
陳瓷從扭開一瓶礦泉水遞給楚翹。
「姐,喝口水。」
楚翹看了看陳瓷,接過了礦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小半瓶。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雖然剛剛全程楚翹都沒有說話,但是剛剛接過礦泉水瓶的時候,嘴角的抽動分明……分明讓我覺得有些委屈。
「靠邊停車。」
「什麼?」
楚翹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為了平息自己的心情,還是強忍著自己的火氣,儘量不要傷及無辜,有重新對岳川一字一頓道。
「我——說——靠——邊——停——車——。」
滋啦——
輪胎與地面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我還挺驚訝,岳川什麼時候這麼聽話,說讓停車二話不說的就把車靠邊停下。
可我還是太年輕,看問題表面了。
咔嚓——
就在楚翹想要打開車門的時候,岳川給車門落了鎖。
「你幹什麼!」
楚翹橫眉怒目的喊道。
換做以前,岳川早就和楚翹槓上了,可是誰知道這時候,岳川的情緒竟然出奇的穩定。
「應該是我問你幹什麼,天已經黑了,什麼都不說,接個電話怒氣沖沖就要下車,你當我們三個是死的麼!」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岳川這個態度說話。
雖然情緒穩定,說話的音量也正常,可是語氣中總有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楚翹也不知道是被岳川的話叫醒了,還是怎麼著,情緒漸漸的緩和下來。
但手還是扒在車門把手上,良久才開口說話。
「單位有點事情,我得回去一趟……」
「在哪裡,我送你過去。」
這句話讓楚翹徹底愣住了,直愣愣的看著後視鏡中看著她的岳川。
岳川的眼神銳利,絲毫不肯讓步。
那一瞬間我很慶幸,在最開始的時候,我選擇和岳川當了朋友,而不是敵人。
因為我很難想像,岳川這樣的人,這要是發起火來,究竟得有多可怕。
半晌,楚翹徹底敗下陣來,只能讓目光投在我身上。
我的好姐姐,這麼棘手的問題你倒是想起來我了。
「那個川兒,翹姐沒問題,她本事你還不知道麼,主要是她單位的性質不太好讓其他人知道,怎麼能不方便過去,回頭她還得挨處分。」
「她讓你給她放在這裡,她就有辦法,聽她的吧。」
岳川看向我的時候,我又重重的點點頭,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啪——
車鎖被岳川解開了,楚翹下車之前,岳川還問了一句。
「什麼時候回來?」
楚翹打開車門的手頓了一下。
「不確定,你們在店裡等我就好。」
說完頭也不回的下車了,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就離開了。
一直到楚翹離開,岳川才將眼神收回來。
我和陳瓷這么半天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也不知道岳川這個氣勢要端到啥時候。
更不知道這傢伙到底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搞這麼一出。
但是……嗯,我太年輕。
「呼~」
「嚇死了,嚇死了。」
岳川拍著自己的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這突然情緒上的轉變,給我和陳瓷都驚住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懷疑今天是不是岳川也讓陰氣衝到,人有點傻了。
「誒,岑放,怎麼樣。」
「啊?什,什麼怎麼樣。」
我現在整個人被岳川鬧的都有點懵。
「我剛剛表現的怎麼樣,你看看你們倆剛剛的那個表情,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還得是我急中生智吧。」
說著岳川還衝著我挑了挑眉。
「川兒,我現在算是知道你怎麼能當大老闆了。」
我對著岳川數了數大拇指,這特麼的真是個鬼才啊。
估計不止我和陳瓷,恐怕就連楚翹都被剛剛岳川那樣子給唬住了。
岳川把車停在壽衣店門口的時候,我都還在心裡給他鼓掌。
這兩天熬得我身體乏的厲害,就算不管怎麼樣,我也是肉體凡軀。
一直忙的時候還好說,精神一直都在緊繃著。
現在一回到店裡,我整個人都腰酸背痛的。
「怎麼安排,我是不行了,我回屋睡一會,你們呢?」
我打著哈欠問道。
「我也想睡會,你們餓了自己找點東西吃了,我沒醒的時候不要叫我。」
說完這話,陳瓷就直接推開門朝後院走去。
「川兒,你什麼情況,是和我擠一個床,歇歇,還是怎麼樣?」
岳川一直看著外面,我還以為他有什麼事情想要出去,誰知道轉身他就躺在了藤椅上。
「我在這看店。」
…………
「兄弟,你沒發燒吧?」
我用手探了探岳川的額頭,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不熱啊,兄弟,我這是壽衣店,這個點了來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你在這看哪門子店。」
岳川的眼睛一直看著外面,始終沒有說話。
「你……不習慣和別人擠一張床?」
「要不後院有個摺疊床你將就一下,或者不遠有一家酒店,就是有點簡……」
「你說都這麼晚了,她們單位不下班?」
「啊?」
我用了一分鐘才反應過來,岳川說的這個她是誰。
「啊,你說翹姐啊,她們單位哪有白天晚上的,搞不好晚上上班的人比白天還要多。」
說話的時候,我還翻了翻吧檯,在裡面找出來當初楚翹留下來的名片,遞給了岳川。
「冥事局……」
岳川念著名片上的字。
「對啊,顧名思義,走冥事的地方,哪裡分什麼白天晚上的。」
「還有這麼個單位?」
「別看我,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名片的時候,也跟你一個反應。」
我拍了拍岳川的肩膀說道。
「對了,我先把店門關上,這過了子時指不定來的是啥,翹姐要回來就自己叫門了。」
自從上次遇見那個連著半夜來買壽衣的女人,我對於關店的時間總是謹慎很多。
上次要不是陳瓷,我這條命估計早都涼了。
我關門的時候,岳川還想要攔著我,我一邊掛著門鎖,一邊回頭看他。
「咋了?」
可誰知道岳川不知道為啥,突然對我搖了搖手。
「沒,沒啥,鎖上吧。」
我回屋的時候,陳瓷房間的燈已經滅了,估計是也累壞了,睡著了。
借著手機微弱的光我進了屋,手往牆上摸索著想要找開關。
摸索的時候我還想著,我屋的開關不會是像在十九樓那樣,按不亮吧。
隨後又笑自己想得太多,被這些事弄暈了頭。
可是下一秒,我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