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流民鎖定江家村

  江白的雙眼被人蒙著,以頭朝下的姿勢被人扛在肩上。

  她不曾見到這人的長相。

  但這人肩膀寬厚,下盤極穩,腰間似懸掛著什麼鐵製的東西,傳來叮叮噹噹的響聲。

  雙眼被蒙住之後,江白的耳力被放大。

  無法判斷這人要把她帶去哪裡,只能感覺到似是往下山的方向在走。

  靈魂之中濃濃的疲憊傳來,又是頭朝下的充血姿勢,江白很快便暈了過去。

  另一邊,江綠與季延文一直等到天黑,也沒等到江白回來。

  「姐夫,阿姐不會出事了吧?」

  江綠倚在門前,眼神擔憂的看著山上的方向。

  「不會的,你阿姐什麼實力,你還不知道嗎?」

  「這山上,誰能讓她出事?」

  平山的猛獸都沒見到幾個,她是去平山,又不是去劫法場,能出什麼事。

  「也是。」

  想到自家阿姐的實力,江綠也放下心來。

  幾人習以為常地將收集到的水煮開儲存起來。

  第一天,兩人都不覺得有什麼事。

  到第二天,兩人變得有些擔心。

  直到第三天,村子裡的人都開始忙著墾地想要再種些糧食的時候,也沒見江白回來,兩人才真正心慌起來。

  「阿姐一定是出事了。」

  「姐夫,我要上山去找阿姐。」

  江綠眼眶紅紅的,卻並沒有哭,旁邊的江松文緊緊地拉著她的袖子,小臉兒也很嚴肅。

  「別急,我去跟族長說一聲,請他讓村子裡的人一起幫忙找找。」

  季延文到底還是要理智一些,先去找了族長,說江白自進山之後再也沒有回來,然後才與江綠一起,上山找人。

  前兩天下了雨,村里人本來正是農忙的時候,但聽到江白不見了,各家各戶也是至少出了一個人,幫著進山找人。

  江家村忙忙碌碌的尋找著江白的下落。

  另一邊的江白,一覺睡醒,便已經是兩天過去。

  雙眼睜開,頭頂是青綠色的帳幔,屋內除了一張床和桌子之外,什麼家具都沒有。

  她下意識伸手去摸脖子,卻摸了一個空。

  江白眼神微眯。

  石門的鑰匙,不見了。

  「姑娘,您醒了?」

  一個翠色衣裙的丫環推門進來,見著醒過來的江白,不由面露喜色,忙走上前來。

  「你是誰?」

  江白眼珠一轉,便開啟了演戲的模式。

  「我的衣服呢?還有,我脖子上的項鍊去哪裡了?是你拿走了嗎?」

  江白的長相是那種巴掌大點的小瓜子臉,雙眼水靈靈的,說話時,聲音帶著幾分軟綿綿的夾子音,當她不刻意壓制的時候,說話就有一股子小白蓮的味道。

  此刻她眼眸水潤,眼中恰到好處的帶著幾分害怕和驚慌,像極了一個被人擄到陌生地方的姑娘。

  翠衣眼神一閃,睜著無辜的大眼睛道:「姑娘你別怕,我們是好人,我大哥上山的時候,見你暈倒在山上,便把你帶了回來。」

  「你的衣服我都幫你洗了,不過你說的項鍊我沒有見過,是什麼樣子的呀?你可以跟我說,我讓我大哥幫你找找。」

  她裝作著急的模樣靠近江白,手也抓住了江白的手腕,幾根手指正好按在江白的脈門上。

  江白垂下眼瞼,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無助地哭泣道:「那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嗚嗚嗚……」

  感覺到抓住她手腕的手收緊了一些,江白眼眸微動。

  「那我讓我大哥幫你找找,你身子還沒好呢,快躺下休息,要是找到了,我們馬上就拿來給你。」

  將江白扶到床上躺下,翠衣急匆匆地出門。

  房門傳來落鎖的聲音。

  江白起身拉了下門,果然,門已經被鎖上了。

  又去推窗,窗戶也被人從外門鎖住了。

  感受了一下自身的實力恢復情況,約莫恢復了五成左右。

  夠用了。

  略想了想,她回到床上躺下,西子捧心一般的嚶嚶哭泣。

  另一邊,翠衣腳步匆匆地來到琅琊院。

  「稟公子,那姑娘說她脖子上的項鍊是她娘留下的遺物。」

  她跪在王少陽跟前,頭埋得低低的。

  王少陽倚在軟榻上,手上正拿著江白遺失的那枚鑰匙,虛抬著手打量著。

  聞言,他收回視線,看向一旁的侍衛王二,問:「你在平山可有發現什麼?」

  「稟公子,不曾發現。」

  「她好端端的為什麼會去平山山頂呢?」

  他低聲喃喃,思索一番之後,將手中的鑰匙扔給翠衣。

  「把這東西還給她,再套套她的話。」

  「遵命。」

  翠衣捧著鑰匙退下,並沒有直接去江白的房間,而是出了府門。

  「你說,那些東西會不會在平山山頂?」

  平山山路崎嶇,她一個弱女子,出現在山頂之上,本身就很奇怪,再加上那把鑰匙,雖然上面並沒有虞家的標記,可他心中就是有一種直覺,那東西,與虞家的秘藏,必有關聯。

  王二沉默不語。

  好在王少陽本來也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指望他回答。

  背負著雙手在房中踱步,片刻之後,他停下腳步。

  「去,照原計劃,把流民引過去,趁機將剩下的那對姐弟抓回來。」

  「那個贅婿可要一併抓了?」

  「一個贅婿而已,殺了便是。」

  王少陽聲音平淡,說起殺一個人,就像殺一隻雞鴨一般隨意。

  兩人的謀劃,躺在房間裡的江白並不知道。

  她盡職盡責地表演著一個被擄女子,耳邊則是聽著外頭巡邏隊伍的腳步聲,等待著黑夜的到來。

  卻說路州大旱,百姓們攜家帶口的往南邊逃,在逃亡過程中,大家水盡糧絕,好些人只能刨路邊的草根來吃。

  一路從路州境內,來到穎州境內。

  在這過程中,好些人餓死在半路上,於是便有一伙人聚集在一起,合起伙來,搶奪其他災民的糧食和水。

  這夥人活得比普通災民要好,為了活下去,他們甚至能吃上肉。

  但災民身上才多少糧食?

  他們的人數由一開始的十幾人,到後面的上百人,對糧食的需求越來越大,從災民身上搶的糧食根本不夠他們吃的。

  穎州這邊剛剛熬過秋收,正是他們的目標。

  正苦惱該先對哪個村子動手,便有人送來了枕頭。

  「江家村?」

  「正是,大哥,我打聽到這江家村是這十里八鄉最富有的一個村子,他們村子肯定有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