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娉婷盯著靜妃看了一會兒，脫口而出：「靜祖母。」
這個祖母她記得，長得好看。
靜妃笑了：「小娉婷太聰明了。」
「皇祖父~」小娉婷突然朝夜政雄傾身要他抱。
夜政雄的鼻子兀地一酸，眼淚差點沒掉下來，連忙接過小娉婷抱到懷裡：「娉婷乖，皇祖父香香~」
小娉婷聞言，立刻乖巧地送上自己的香香，在夜政雄臉上親了兩下。
夜政雄的鼻子更酸了，眼眶都紅起來：「娉婷乖~」
看到夜政雄這樣，夜宸軒知道他肯定是想起夜奕珩了，連忙道：「進去再說吧。」
說著便要接過夜政雄懷裡的小娉婷，夜政雄哪裡捨得把小娉婷給她：「朕有力氣抱。」
夜政雄抱著小娉婷進了屋，靜妃看著唐宓微隆的肚子，伸手扶她：「孩子還好吧。」
唐宓笑了：「挺好的，他很乖，從不鬧我。」
「那就好。」靜妃笑說著，便扶著唐宓進去了。
幾人坐到桌邊，夜政雄抱著小娉婷逗著，眼裡滿是歡喜：「小娉婷長大了些，也越發活潑可愛了，老七媳婦兒帶的好。」
之前老四媳婦兒老是拘著小娉婷，小娉婷規矩學得好，就是太規矩了些。
唐宓輕笑：「是小娉婷自己聰明，臣媳不敢鞠躬。」
夜政雄又看向她的肚子：「孩子有五個月了，是不是還要四個多月才生？」
「是。」唐宓摸摸肚子回道。
夜政雄瞬間落寞了，還有四個多月，只怕他沒有這個時間等他這個孫兒出生了。
看到夜政雄這樣，大家也都沉默了，誰都不知道該如何寬慰他。
沒一會兒，小娉婷便在夜政雄懷裡睡著了。
唐宓連忙讓紫草和青葙將小娉婷抱回東宮去休息了。
「老四和老四媳婦兒後面就娉婷這一根獨苗苗，你們是不是把小娉婷還給他們。」夜政雄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看著夜宸軒和唐宓道。
夜宸軒想了想，皺眉道：「當初兒臣答應四哥收養小娉婷的，而且現在四哥四嫂都去了，小娉婷還這么小，若是我們不養著，我們也不放心。」
小娉婷是夜奕珩事前唯一放不下的，他不能辜負了夜奕珩最後的期望。
夜政雄怎麼會不明白：「朕也不是讓你們現在就將這孩子還過去，等她長大了，還是讓她記在老四身後。」
這個問題夜宸軒不是沒想過：「等娉婷長大了，兒臣會告訴她一切的，會讓她自己選擇。父皇，您不必拘泥這些，不管娉婷將來在誰身後，她都是我們大齊的公主，是你我的血脈，更是四哥四嫂的血脈。」
靜妃聞言也跟著勸道：「皇上，您不用擔心以後有人會忘了老四，娉婷是老四親生的，旁人都忘了，她也不會忘的。」
知他者，莫若月卿。
他是真的怕大家會忘掉老四，不過老七說的對，不管娉婷記在誰的名下，她都是他們大齊的公主，是他的後人，也是老四和老七的血脈相傳。
「朕知道你心裡有數，朕也相信你們夫妻會對娉婷好的。」
夜政雄這會兒真的感激夜宸軒，感激他在那種情況還拼死護著老四，雖然老四最後還是死了，可他替老四夫婦操辦了喪事，還力排眾議將他們葬進了皇陵，甚至收養了小娉婷。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證明了老七的仁心，還有老七媳婦兒也是大方心善之人，只有他們這樣的人才能君臨這天下。
夜政雄又想到了夜驚驊：「老六是不是跑去西域了？」
「兒臣已經派了探子去西域查探了，應該很快會有消息的。」夜宸軒寬慰道。
夜政雄微眯了眯眼：「以後若是抓到他，殺了他，不要留有後患。」
唐宓震驚地看著夜政雄。
她以為以父皇這樣護短的性子，就是不管兒子做了多少錯事，他都不會要了他們的命，就好像當初的夜君毓一樣。
沒想到父皇竟然要讓夜宸軒要了夜驚驊的命！
這大概是他的選擇吧。
在夜宸軒和夜驚驊之間，他選擇了宸軒。
「是。」夜宸軒應了。
就算夜政雄不說，他也絕對不會放過夜驚驊的。
夜政雄心酸地大嘆了口氣：「老六跑了，驊王府的人……」
夜宸軒皺眉：「禍不及家人，那些家眷父皇就寬恕了吧。」
夜政雄讚賞地看他一眼，默默點頭。
「朕也這麼想的，老六還有個庶子，等什麼時候，你把他也接進宮來吧。」
他可以要老六的命，可那孩子是無辜的。
而且那孩子不僅是老六的獨苗，還是他目前唯一的孫兒，他到底還是心疼他的。
見夜政雄提起驊王府的那個庶子，夜宸軒和唐宓對視一眼，兩人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
夜政雄看著兩人像是有什麼瞞著他的樣子，立刻皺眉道：「怎麼了？」
兩人都低著腦袋，不說話。
夜政雄瞬間便急了：「是不是孩子出什麼事了？」
見他誤會，夜宸軒連忙寬慰：「父皇，您先別著急，孩子沒出事，孩子好著呢。」
「那是什麼？」夜政雄不相信地看著他。
夜宸軒不想跟他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於是又道：「沒什麼事，您要見他，等明日兒臣便安排。」
夜宸軒越是這樣，夜政雄越覺得有問題，皺眉道：「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朕，難道還要朕自己去查嗎？」
夜宸軒還是不說話，夜政雄急眼了，立刻叫了李元，一副要讓他去查清楚的架勢。
「父皇~」夜宸軒真的拿夜政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只好道：「是老六的事，您聽了千萬別動氣，您知道您現在的身子不能動氣。」
他是真不想告訴他，這事要是說了，他怕他會直接氣過去了，可是不說，這老頭兒又犟得很，要是真自己去查到了真相，只怕更得氣過去。
更何況現在夜驚驊的謠言已經滿京都飛了，李元都不用去查，在街上站一盞茶的時間，就能知道真相了。
一聽是夜驚驊的事，夜政雄腦殼就開始疼了，不過還是強裝鎮定：「朕沒事，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