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出事了

  後來又有親兵送了中午的飯食進來,兩人面對面坐著,一同吃了午飯。閱讀這軍營里的伙食當然比不上家裡的,但敖辛很餓了,又是和敖闕一起用飯,一抬頭便能看見敖闕吃飯的模樣,她就很有胃口。

  敖闕用飯時很安靜,眼帘微垂,敖辛有時忙著偷看他,他便忙著將飯菜里好的部分挑揀出來放在她碗裡,其餘的自己吃下。

  他雖沒看敖辛,嘴上卻忽然道:「看我很下飯?」

  敖辛忙收回視線,低頭吃飯,片刻才囫圇道:「看見你,我心裡覺得高興。」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看見他,她想要的不過分,若是每天都能看見他,便也知足。

  敖闕似笑了一下,慣冷的眼神里有些暖意。

  飯後,敖闕道:「你先休息一會兒,等我把這些處理完,再一起回家。」眼下他桌上還堆了待處理的軍務,需得要及時處理完。

  敖辛不去打擾他,自己看了一會兒營帳中的沙盤和整個徽州的地形圖,又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大抵是她太累了,午後又容易犯困,沒多久,敖闕抬起頭來視線尋她時,便發現她蜷縮在椅子上睡著了。

  他隨手把桌上的竹簡摺子等理了理,拂衣起身,走到敖辛面前,俯下身將她輕輕抱起,抱去自己平日躺的榻上,再把自己的外衣搭在她身上。

  敖辛毫無意識地蹭著他的頸窩,嘴裡輕輕呢喃著什麼。敖闕貼過去細細聽了聽,依稀聽得見她在喚他的名字。

  半下午時,敖辛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躺在敖闕的榻上。她坐起身,拉了拉身上蓋著的衣裳,微微收在懷裡,還有些惺忪,便聽旁邊傳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天色還早,一會兒有沒有想去哪裡逛逛。我這裡事快完了。」

  敖辛歪著頭想了想,道:「二哥,我想吃松子糖。」

  ***

  這陣子敖辛經常隨敖闕到軍營里,南大營三軍幾乎都知道嫡三小姐的到來。

  敖闕帶她熟悉軍務,讓她了解軍中布防等。

  這些敖辛前世就已經接觸過,前世里敖闕離開了徽州,威遠侯戰死以後,敖家軍群龍無首,籠罩著的那種絕望的厚重感她還記憶猶新。

  今世,再不能讓敖家軍走上那樣一條路。

  原來敖家軍里這一套嚴明的規矩和紀律,都是敖闕創立完善起來的。

  眼下徽州雖然固若金湯,可大魏境內的其他地方已經開始不太平。

  西蜀一隅率先燎起了戰火。

  緊鄰西蜀的是南陽王的封地。南陽王與趙王、梁王相差無幾,是個自守封地、自給自足的地方小王。

  西蜀的邊境魏軍突然對南陽發難,想要收復南陽封地不是什麼難事。畢竟雙方的兵力相差懸殊。

  南陽的鐵礦豐富,若是占得鐵礦,對於兵器製造將是一大助益。再者,一旦南陽淪陷,魏軍則東指徽州。

  因而南陽王第一時間向徽州威遠侯求助。

  三日之內,威遠侯親自點兵,撥往西蜀南陽。

  敖辛十分忐忑,這戰事來得是不是太早了?

  只不過前世這個時候她已經在深宮裡,還沒接觸到這些,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但威遠侯要出征,敖辛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

  威遠侯一身戎裝,府門前親兵正等候。

  姚如玉一邊給他系上披風,一邊絮絮不停地叮囑。她看起來神色冷靜,可嘴裡說出來的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一看便知是擔心和牽掛的。

  威遠侯握了握姚如玉的手,道:「別擔心,這場仗打不了多久,最多幾個月我就回來。你在家裡和阿辛萬事小心。還有,好好照顧自己。」

  姚如玉淺淺勾了勾唇,道:「你征戰在外,就不要操心家裡了,我會照顧好的。」

  敖辛緊巴巴地跟著威遠侯,一直送出了大門。她紅著眼眶張口就問:「一定要爹親自領兵嗎,您不去行不行?」

  話問出口來,敖辛自己也覺得不切實際。

  南陽的鐵礦對於大魏來說很有助益,可這次威遠侯若是得了那鐵礦,同樣是大有助益。

  且此次幫助了南陽王,又等於是結了一盟友。威遠侯親自領兵去,才有足夠的勝算和誠意。

  一旦擊垮了西蜀的魏軍,不僅南陽安,徽州亦安。

  敖辛此刻不想明那麼多事理,她只想做個威遠侯膝下任性的女兒,不捨得父親外出征戰。

  因為想起前世威遠侯的結局,她太怕了。

  雖然眼下和威遠侯戰死的時間還對不上,可只要是他要去領兵打仗的,敖辛都很怕。

  威遠侯揉了揉敖辛的頭,道:「好好待在家裡,爹打完仗就回來。」說著抬頭看向敖闕,又威嚴道,「我不在,徽州和這個家都交給你了,你需得守好。」

  敖闕點頭,道:「爹放心。」

  後來敖辛和敖闕、姚如玉一直將威遠侯送到了徽州城門,看著他帶著城外三軍啟程往西蜀的方向去。

  遠天相接,將士隊伍壯闊得如同浩浩往前的黑色濤浪。

  威遠侯領兵征戰以後,侯府里一如往日。

  楚氏在自個院裡養傷,每天把敖辛和敖闕咒罵個百八十遍,約摸是肝火太旺,身子一直不見好。

  而琬兒也在自個院裡養胎,起色也不見很好。

  她派人去柳城給敖放傳信,以為敖放起碼會帶人回來,給她和楚氏出口氣。

  沒想到敖放只回話說,要她照顧好楚氏,靜待時機。他人在柳城,連回來一趟都不曾。

  琬兒按捺下心中憋屈和怒火,想著敖放有公務在身,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這日敖辛又跟著敖闕去了南大營里,只不過才來沒多久,侯府就來了人,匆匆稟報說府里出事了。

  來稟報的人是敖辛安排在府里看哨的,一旦發現楚氏和琬兒亦或是她的那些宮人有何動靜,便第一時間來告知她。

  這時敖闕去處理軍務去了,沒在敖辛跟前看著,敖辛也來不及找他說一聲,只讓士兵一會兒見了敖闕告訴他一聲,隨後自己便騎馬匆匆趕回侯府。

  原來今日琬兒破天荒地出了院子來散步,恰好狹路相逢碰到了扶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