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聽話的男人,就得PUA

  車是半個小時後到的,人被秘密送進了市中心第一人民醫院。

  為了保證他受傷的消息不外泄,隨行的創宏老總們都被錦書按規矩給有條不紊地安排進酒店暫時居住了。

  原本我沒打算跟她們一起進醫院搶救室,可架不住殷長燼這傢伙昏迷了手還死死抓著我不放……

  直到要進搶救室時,護士們才強行把他的爪子掰開,火急火燎地將人往手術室里推。

  在外等消息的兩個小時裡,我萌生出三次要跑的念頭,可都被錦書給強行掐死在了萌芽期……

  許是料到我現在還不想管她哥,錦書那小丫頭竟精明地全程摟著我胳膊不撒手。

  一察覺到我想打退堂鼓,就用無比無辜委屈的眼神盯我,可憐兮兮地問我:

  「嫂子,你是徹底對我哥失望了嗎?我哥都快要死了,你也不肯原諒他?」

  我:「……」

  「嫂子,都說一日夫妻百夜恩,如果大哥醒來看不見你,該多傷心失望啊!」

  「……」

  「嫂子,我哥是不是活不成了,我哥進搶救室那會子,我看見他流眼淚了,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捨不得嫂子……」

  「???」

  最後一次,我想上廁所,可她還是摟著我胳膊死也不撒手。

  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錦書……」

  我想去衛生間……

  可錦書昂頭淚眼巴巴的對著我就一頓輸出:

  「嫂子,我哥現在還沒消息,不會出不來了吧!當年我小哥就是這樣,進了搶救室就沒能再醒過來……我好怕我哥也下不了手術台。嫂子,這種時候你不會丟掉我哥不管的對不對?」

  我懷疑她在道德綁架我。

  我無奈解釋:「怎麼可能,你哥只是被鬼攻擊了,雖然受傷嚴重但還沒有到丟命的地步!」

  錦書哭得更厲害了:

  「可我哥上上上個月才出的車禍,他車禍後遺症還沒好呢,昨天我還看見他咳嗽帶血,給他看病的張醫生說他內里受損太重,一年半載根本無法恢復。

  加上我哥這幾天總是鬱結在心,憂思過重,心情不好難免會勾起舊病根,今天又被傷的滿身是血,我真怕我哥扛不過這一劫……」

  「咳嗽帶血?」我皺眉提起心,「前幾天還是好好的,不該突然這麼嚴重啊……即便是憂思過重,這一兩天也達不到咳血的地步……」

  難道真是太過後悔,悔得傷心動氣了?

  「你放心好了,你哥命硬,輕易死不了。」

  後悔也沒用,當初那樣傷我心的時候,可有想過自己來日會後悔……

  再說,真當冥王那五十年陽壽是白給的?

  冥王讓他活,他就算自殺也甭想下地府。

  但,話音剛落搶救室的門就被一女護士匆匆打開了,女護士焦急拿著一份通知衝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我一怔,趕忙拽著錦書迎上去:「我是,他怎麼樣了?」

  女護士面帶歉意地把通知塞給我:「病人情況很不好,這是病危通知書,請家屬簽字……」

  輕描淡寫的五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落在我心上,我一顫,緊張反問:

  「病危通知書?!他怎麼了你們就下病危通知書?殷長燼到底什麼情況!」

  女護士被我吼得瑟瑟發抖,卑微地往後一縮,委屈解釋:

  「殷夫人你別太激動,我們已經盡力了,我們排查到殷首富的五臟六腑都受了重創,現在殷首富的血壓血氧都在極速下降,我們嘗試過很多辦法,都不能讓殷首富的情況好轉……我們也是斟酌過,才被迫下了這道病危通知書……」

  她的話令我不由背上發冷,渾身冒汗,我攥著那紙病危通知書,努力保持清醒,趕在錦書張嘴哀嚎之前凝聲命令:「讓裡面的醫生都滾出來!我給他治!」

  小護士詫異顫顫:「啊?」

  我把手裡病危通知書捏成一團扔出去,不管不顧地朝搶救室里闖。

  「殷夫人,殷夫人你不能進去!」

  我一掌震開搶救室大門,快步邁進去,正見到裡面的醫生們準備給他電擊……

  牆角的機器滴滴響的聒噪,醫生們見到我亦是一頭霧水:「病人家屬不能進來,先出去等著!」

  說著就要把那兩塊鐵疙瘩壓在殷長燼胸口。

  我手快地一把扯掉機器電源,準備動手的醫生更惱火了:

  「你幹什麼!人命關天,你怎麼能拔我們的電源,你知不知道晚一秒鐘搶救,病人就多百分之三十死亡的風險!」

  我鬆了口冷氣嚴肅開口:「我是殷長燼的夫人,你們先出去,我有辦法治他!」

  「殷夫人……」幾名醫生聽我自報身份,相視一眼,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迫於我身份的逼迫,選擇放手隨我折騰。

  醫生們離開後還很有眼色地幫忙帶上了搶救室大門。

  我三步並兩步著急邁到殷長燼病床前,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裡亂糟糟的。

  努力鎮定下來,我伸手捏住他的脈搏……如我所料,脈搏跳動無力,的確五臟六腑皆有損傷。

  是了,冥王雖然給了長燼五十年陽壽……可植物人,也算尚在人間!

  照長燼目前這個情況,即便心肺復甦搶救回來了,也有變成植物人的風險……

  呸,冥界的神仙怎麼一個兩個這麼陰呢!

  我急躁地從口袋裡掏出針袋,抽出銀針,刺進他手上虎口穴位……轉動銀針,深入,可他仍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越等越慌,又抽出銀針刺進他心口上方一寸。

  師父傳授給我的鬼門十三針一針便可召人出鬼門關,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個讓我刺出第二針的……

  第二針還沒醒,這到底是碰上了什麼血光煞啊!

  我急得額角冒冷汗,連拔第三針的手都開始發抖了。

  殷長燼,你最好別死,也別變成植物人……不然我師父要知道我出師後出的第一場事故就是把自己老公給扎死了,他非得把我踹出師門以正門風不可!

  殷長燼,第三針下去了,你可一定要動一動啊,哪怕抬一抬眼皮也好啊……

  我猛吞了兩口口水,硬著頭皮把針插進他的眉心。

  難道真是天意註定嗎,即便我這麼拼命地保他,也救不了他……

  第三針扎進眉心兩寸,我挫敗地癱坐在他床頭。

  突然覺得崩潰、害怕……

  不該的,不該扎了三針還無用,師父說過,正常人類,三針下去,封三魂,若是封三魂還無用,那這個就徹底回天乏術了。

  後面那幾針,根本不是給人用的!

  不知為什麼,總感覺此情此景似曾相識,我救不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我面前失去生機,永遠也醒不過來……

  分明前幾天還是活蹦亂跳的人,怎麼今天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我捂住頭痛欲裂的腦袋,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瘋狂侵蝕著我的記憶……耳邊,全是他的溫和呼喚聲……

  「梔梔……」

  「梔梔,你真的,至我死,都不肯原諒我麼?」

  「若有下輩子,我加倍償還你。」

  「丫丫,你到底在哪……」

  「梔梔,我後悔沒能早些娶你了……」

  殷長燼,殷長燼……

  手邊的白皙指尖突然動了下,我艱難從極致痛苦中抽離出來,一把握住他的手:「殷長燼!」

  他的眼睛仍在緊閉著,呼吸也極輕。

  不對,還有一個辦法,或許能救他……

  只不過付出的代價,有些大。

  可我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

  我握住他的手心神不寧地低喃:「你別怕,我能救活你,就算我救不活,我把你帶回五陽觀,紫陽師兄也肯定能救回你!再不濟,還有師父呢!」

  「你個殺千刀的,要死也得等離完婚了再死啊!現在這樣,我又不得不管你……」

  「算了,先救你小命再說!醒了以後記得給我打錢,這次沒個一百萬別想糊弄過去!」

  我說完,心一橫,閉上眼睛就朝他唇上吻下去……

  體內的真氣順口渡進了他的體內,而我、也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越來越重……

  大爺的,一想起他和北善柔那樣干,我就恨不得想趁機咬死他!

  可他逐漸冰涼的體溫又在時時提醒我,不能這樣做,他快死了,而我,必須要救他。

  至於原因,我想應該是我天生貪財,為了錢什麼沒底線的事都能幹!

  閉上眼睛,我費勁地把體內剩餘真氣都渡給他。

  趕在撐不住之前,焚了五陽觀的救命符……

  但願我那幾位不靠譜的師兄能快些趕來把我們倆拖回五陽觀吧。

  十來分鐘後,我撐不住地一頭栽在他胸膛上,昏死了過去……

  恍惚間,感覺有涼風襲進搶救室,緊接著就是熟悉的念叨聲:

  「老大你這次來真的啊!」

  「好傢夥,誰打的!下手這麼重?」

  「下次有這好事喊我啊,我也想嘗嘗在您面前放飛自我的感覺……」

  「去,你打他,他哪天看你不順眼了還還回來,你家九爺都救不了你!」

  「我的梔梔妹妹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完了完了完了,這得養多久才能養回來啊,你把我梔梔妹妹的真氣吐回來!」

  ——

  是夜,我從深山裡清醒過來,撐著胳膊下的巨石疲倦爬起身,可意外發現……我缺失的真氣好像都回來了!

  環顧四周,這裡是……五陽觀後山。

  面前十米外,那抹沐著月色逆光而立的頎長墨衣背影,是師父!

  我心頭一喜,小跑上去兩步,卻又礙於他的身份,無奈停住,止步不前。

  他聽見我的腳步聲,微微側首,凝聲問:「醒了?」

  我謹慎的邁著小步子挪到他背影后,找塊石頭坐下來,「師父,你什麼時候出關的?」

  他回過身,麒麟面具罩住半張白皙俊容,唯有一雙赤眸,神秘幽深,華光熠熠,仿若能洞穿人心,「不久前。」

  師父陪我在山上坐下來,皓月銀光灑在他冰冷的面具上,徒添寒意,「為何從未同我說過,你父親是鳳南天?」

  我歪頭靠在師父肩上,頹廢嘆氣:「我和鳳南天相認那年,師父剛收下我,師父你常年閉關,我不想拿這種小事叨擾師父,影響師父修煉。」

  「你若願意和為師說,何須殷家出手,為師自有辦法讓鳳家乖乖認下你。」

  「那時鳳家以為我是為了榮華富貴才恬不知恥地跑過去認親,師父,徒弟雖然菜,但徒弟有尊嚴,也很好面子的。

  我第一次去鳳家,就被鳳微雪給了個下馬威,我的親生父母視養女為掌上明珠,我的出現被他們當成破壞家庭和諧的喪門星,她們根本不愛我,不想要我,我也不要他們。

  我寧願做個在外挺直脊樑的孤兒,也不願在鳳家當什麼低聲下氣的千金。

  再說,我養父已經去世了,奶奶對我極好,我不是沒有親人,我還有五陽觀的五位師兄,還有師父。」

  「你還記得你有師父。」師父偏頭,沉聲責備:「在外受了委屈,也不曉得回來和師父訴苦。」

  「這不是一直沒時間回來嘛。」我用手指頭戳了戳師父的肩,淺淺撒嬌:「師父出關也不告訴我一聲,害的白擔心這麼久了,我還以為我趁著師父閉關在外面結了婚,師父知道會生我的氣呢。」

  師父抬手,溫和地摸了摸我腦袋:「不會生氣,只會害怕,不能將我的小徒弟照顧得更好。」

  「不過師父你就算生氣,現在也先別發作,我已經決定和他離婚了,用不了多久你徒弟又能乖乖回到你身邊了。」我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閉著雙眼滿足道。

  「是他,對你不好?」師父搭在我腦袋上的指尖一顫。

  我打個哈欠說:「不能論好不好,事實上是好的,可他心裡有別人,我膈應。」

  「別人?」

  我點點頭:

  「那天,我去公司給他送好吃的,他的秘書和我說,他出去見合作夥伴了。我沒多想,就離開公司去辦自己的事了。

  可在路上,我看見了他,他身邊還有一名穿著紅禮服的漂亮女人,那個女人幫他整領帶,還抱他。

  我當時心裡很亂,但還是選擇,相信他。哪怕晚上我問他中午去了什麼地方,他和我撒謊,我也在替他找理由,強迫自己對他有信心。

  我覺得,作為他的妻子,我該給他的信任已經給了,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的地步了,可他第二天竟然把那個女人帶回了家。

  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那個女人是想當著他的面演戲給我看,她說的話,半真半假,我一清二楚,我只是對自己丈夫的反應,很失望。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護過我,放任那個女人做令我誤解的事,他真有急事要離開,可以和我解釋清楚,可他急匆匆的就送那個女人回去了。

  我不舒服的時候,很盼著他在身邊,之前我被殷芷毒的吐血,他在我床前好幾夜都沒敢合眼,哪怕我醒了,他也將公司的事拋在一邊,什麼都不管的陪著我,照顧我,可他在那個女人面前失控了……

  他走的很急,讓我在最需要他的時候抓不住他。他一夜未歸時,我的心就涼了……

  師父,我是個薄情的人,誰讓我心寒,我就會離他遠遠的,永遠不原諒他,記恨他一輩子。」

  「他、若真有難言之隱呢?或許,他離開,和那個女人無關。」師父踟躕開口。

  我搖頭,捶捶心口矯揉造作地嘆氣:

  「梔梔很脆弱的,吃不了愛情的苦。梔梔還是賴在師父身邊啃老吧。

  雖然他是個很好的人,但他和梔梔八字不合。

  師父你知道嗎,我的八字克他,當初他爹執意選我給他配婚,就是為了壓住他的冤魂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其實,他算個很好的老闆,挺大度一男人,明明知道我克他還敢把我放在他身邊,他就不怕自己哪天被我克破產了。」

  師父極有深意地低喃:「愛一個人,即便相生相剋,也會、難以自控。」

  我昂頭看天上的大白月亮:「師父,咱們師徒倆好久沒有單獨相處了,你今晚陪我多坐一會好不好?」

  「嗯,隨你。」

  我想了想,忍不住朝他顯擺:「師父,你上次給我的兩本秘籍是真的好用哎!那裡面的功法可比你以前教我的容易多了!」

  師父撫我腦袋的手一頓:「什麼秘籍?」

  我說:「《周天運轉》和《造化億世》啊!那不是師父送過去的麼?我看旁邊還有師父的青鳥玉佩。不過師父你收的好快,太小氣了,幸虧我記性好,一遍就把那些功法全記住了,要不然……」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師父冰冷的手掌就略有些許激動地攥住了我手腕,聲音發悶,微顫:「梔梔,你能看懂那兩本秘籍?」

  我臉一沉,無奈把爪子收回來:

  「師父啊,你老人家什麼時候也學會開玩笑了,你給我秘籍看,難道不是因為你算出我能看懂?哦……我明白了,你之所以那麼急著把秘籍收回去,是以為我笨,看不懂,就想著不做無用功了是不是?」

  師父這次怔了很久。

  我覺得師父可能是對自己的本事有些誤解,他總以為自己養了個廢物點心徒弟。

  我甚是心累地抬手證明給他看:「真能看懂,師父你不信,我露一手給你看看!」

  隨後我找了《周天運轉》里最好看的一招用給他看,銀色流光從掌心裡飛流而上,直入夜幕。

  無數銀光點點鑲入夜空,月夜點星,熠熠生輝。

  不過片刻,滿天幕都是碎星點點,月亮高掛九天,星辰為伴,不減其華……

  我收手,抬掌又釋出萬千靈蝶,蝶舞繞他衣袖,盤踞在靈山芳草深處。

  「造化蝶!」師父陡然站起來,驚得袖上靈蝶振翅飛離。

  而也是這脫口而出的三個字眼……讓我發現,師父的聲音,好像和殷長燼,有點像……

  長得帥的人,說話聲音都一樣有磁性嗎?

  「師父?」我扯了扯師父的袖角,一頭霧水地看著師父。

  師父恍然回過神,目光躲閃的猶豫片刻,才再陪我坐下來。

  「您怎麼了啊?」

  師父暗暗攥緊雙手,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師父這次,可能真的大錯特錯了……」

  「師父?您……不會後悔教我殺傷性這麼大的法術了吧!」

  我沒心沒肺的立馬把爪子從他身上收回來,抱住自己堅決道:

  「師父你教都教了,不能再收回去了,我好不容易才嘗到點會法術的甜頭,你要是再把我打回原形,我會抑鬱的!

  師父你以前就不愛教我正經法術,你這樣會把我養廢的!我出門說我是紫陽師兄的師妹都沒人信,說是你徒弟更沒人信!

  去年我還看見你偷偷指點紫陽師兄法力了呢,我是徒弟他是徒侄論遠近親疏你也得偏心我才對,你不能區別對待不然我就賴在你閉關的洞府門口不走,我整天和你哭讓你沒辦法修煉!」

  他見我像個刺蝟似的防備著他,赤眸深深,沉默良久。

  「為師,不是要收你法力,為師只是在想……乖徒,你能看懂那兩本書上的記載?」

  突然叫我乖徒,師父八成又是想坑我。

  我默默從石頭上爬起來,轉身就跑:「我要回去睡覺!」

  師父追上來:「乖徒,你同師父說說。」

  我沒好氣地踩著石頭小心下山:

  「師父你上回叫我乖徒,坑我吃了三個大紅薯,害我兩天沒吃下飯。上上次叫我乖徒,讓我給你抄東西,我手都要抄骨折了!」

  「這次為師、不坑你,只是想請乖徒,指點迷津。」

  「我不信,秘籍是你給我的,你怎麼可能還需要我為你指點迷津。」

  「為師……當日給錯了,過了半晌才發現,那兩本,為師自己都沒看懂。」

  「真的?」

  「真的!」師父態度很正地軟聲添了句:「求你,梔梔。」

  我:「……」

  不行,師父這樣,和殷長燼那狗男人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騙徒弟是要天打雷劈的。」

  「好。」

  我:「……那個,我那個還沒來得及離的未離夫,怎麼樣了?」

  他:「讓紫陽照顧著,死不了。」

  「哦。」我這才肯停下來,撈了撈袖子,「對了還有,師父,我要驅寒丹。」

  「晚點給你。」

  「行!」我朝他伸手,「書給我。」

  他抬手,掌中迅速化出兩本熟悉的秘籍。

  我拿過秘籍翻開,問他:「師父你想知道什麼?」

  師父湊過來,灼熱的吐息掃得我耳根痒痒,抬起瑩白指尖,朝書上的硃砂花紋一點:「為師,看不懂這花,是什麼意思。」

  我道:「這應該是一種記載法術的方式,你照著這個花紋練,就能練成裡面的每一個術法……不過我練的時候,像是有什麼東西進入了我的腦子,仿佛是,心經。」

  師父思索片刻,索性直接把書翻到其中一頁,問我:「這一招會嗎?能不能教給師父?」

  我有點受寵若驚:「師父你折煞徒兒了,徒兒可以做一遍,給師父看。」

  他淡淡道:「不必,手拿過來,師父傳一下。」

  我震驚:「複製粘貼啊!」

  他道:「差不多。」

  我老實把手送進了他冰涼的掌心,只覺掌中痒痒的,有股暖流滲出,隨後功力便被師父給薅走了……

  「多謝乖徒,為師明日帶你吃小籠包。」

  我師父用完就跑,我連忙喊道:「哎師父,我的驅寒丹!」

  師父沒心沒肺地勾唇,「你身邊都有移動暖爐了,要什麼驅寒丹。」

  我嗆住:「可我們要離婚了啊!」

  師父揮袖瀟灑離去:「無妨,大不了你包養他,他好說話的,錢你看著給!」

  我:「……」

  我受不了地拎裙子跟上去,追著他的背影委屈控訴:

  「師父你看我是不是很像個大冤種?我腦子有問題那麼明顯嗎?我現在,是被包養的那一方,他每個月得給我錢,我吃他的住他的穿他的玩他的、呃拿他的錢玩!

  我和他離婚,是因為我們倆感情破裂,師父你知道什麼是破裂嗎,就是我們掰了,一拍兩散!

  誰也不管誰的那種!

  你給我出這餿主意,感情我離婚還不能踹了他,還要倒貼錢給他……師父,你覺得這像話嗎?」

  師父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沐著清風明月,爽朗道:「不想倒貼錢?那可以不離婚。」

  「可師父、你忍心看著我在殷家受委屈嗎?我上次可是被他的曖昧對象差點弄死,我過敏很嚴重的。」

  「嗯,徒兒你可以報復回去。」

  「怎麼報復?我也去找個曖昧對象給他下藥?」

  師父步子一頓,「嗯梔梔,我們玄門中人比較看重道德層面,你真這樣做,有點丟人……」

  「那我還能怎麼報復?」

  「比如,讓他為你當牛做馬,花光他的錢。」

  「花光他的錢……師父,你是在報復我還是在報復他啊,他可是首富啊!」

  他的錢,我十輩子都不一定能花得完。

  師父耐心地給我傳授經驗:

  「梔梔你要學會拿捏男人,比如,你要懂,如何向男人撒氣,如何管住一個男人的財政大權,如何讓他,離不開你。

  你既然需要他,就將他留在身邊利用,你高興就陪陪他,不高興,就罵他幾句,你要讓他時刻清醒的認知到,他離不開你。

  實在不行,你放幾隻野鬼去咬他給他漲漲記性,師父幫你抓。總之,不能委屈了你自己。」

  我:「師父我懷疑你在教我PUA他。」

  師父心情甚好地鼓勵我:「不聽話的男人,就得P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