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人的異香鑽進鼻息,再次腐蝕我的所有理智。
我顧不上多想,大汗淋漓地伸手抱住他窄腰,肌膚相貼,共赴沉淪。
可能是因為生犀的關係,即便來來回回數不清多少次,我也沒覺得特別疼,反而愈發淪陷其中,失去清醒……
直到翻來覆去體力透支,我才渾渾噩噩地伏在他身上消停下來。
該破產的殷家,沒想到竟然會用這麼噁心的手段!
完了,這傢伙要被我害慘了……
要是我師父知道我飢不擇食連屍體都動……
肯定會嫌棄死我。
嗚我完啦,我不乾淨啦!
捂住快要斷掉的酸痛老腰,恍惚間,我好像察覺到他的胸膛有了輕微起伏……
本以為是錯覺,但,完事後我昏倒在他身上,隱約又發現……
他的手指,動了下。
次日大清早,一道驚雷撕裂黯沉天空,直直劈在了殷家高樓窗外。
我渾渾噩噩清醒幾分,全身骨頭像被車軲轆碾過一般,又酸又疼!
大早上打旱雷可不是個好兆頭。
只是還沒等我腦子徹底清醒,我的脖子就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給猛地掐按在枕頭上——
男人眼底狠戾的怒意撲面而來,嗓音沙啞,卻陰沉且威懾力極強,激動質問:「放肆,你怎麼敢……」
我突然被掐得上不來氣,原本還罩在靈台的朦朧睡意頃刻消散,強烈的窒息感逼得我顧不上考慮別的,下意識狂打某人的手背,痛苦呵斥:「放、放開!」
男人聽見我的聲音,睜開暗紅底色的幽冷鳳眸,眼底划過一絲驚詫:「怎麼會是、」
勒在我脖子上的大手立即鬆開。
我捂著脖子終於一口氣喘上來,艱難的撐著床坐起身,難受地睜大朦朧雙眼,定睛一瞧……
眼前的男人,赤裸著上半身,短髮幹練,劍眉星目,眉宇微擰,暗紅深眸神秘而幽冷,鼻骨高挺,薄唇輕抿。
長得一副俊美冷艷的天人姿容,看我的目光頗為意外不解。
而且,男人不但臉好看,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玉頸寬肩,皮膚白皙,胸肌發達,腹肌緊實且有八塊……
不愧是首富,平時還蠻注重健身的!
但,我的視線從他溝壘分明的腹肌緩緩向上移,落回他那張恍若天人,清雋熟悉的臉……猛吞一口口水。
心臟砰砰跳的比剛才看見他八塊腹肌時還猛烈了!
「詐、詐屍了!」
嗚我就知道我八字太硬命中缺德,活人能沖死,死人能沖詐屍!
我翻身就要下床逃命。
可腿剛伸出被窩,後頸就被某人缺德的從後提溜住,又把我拎了回去。
「詐……」
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嘴就被男人強勢捂住了。
而與此同時,我整個人也倒進了男人冰冷的懷抱里……後背緊貼著他結實性感的胸肌!
夭壽了,這丫的活著的時候沒少練啊!
男人語氣疲憊,頗為無奈地放輕聲:「別叫,我沒死……」
我啪一聲把青陽師兄給我畫的驅鬼符貼在了他的腦門子上。
男人俊美清冷的臉更黑了,咬咬牙,說出剩下的那個字:「透。」
男人的手還捂在我嘴上。
我怔了一下,滿腦子都是:符失靈了?
沒關係,我還有!
就在我瘋狂翻著嫁衣袖子找第二張符紙時,男人默默拿開捂在我嘴上的手,揭了自己腦門子上的黃符,「別找了,我還活著。」
黃符飄飄蕩蕩落回我手邊,我狠狠一僵,抽了抽嘴角。
扭頭對上他那雙陰鬱的眸眼,我咕咚吞咽了一口涼氣。
啥情況?
好像,真沒死!
我懷疑地斜眼看他,壯著膽子伸手,往他心臟處摸摸。
還真有起伏!
不死心地再拿起他的手腕,指尖搭在他的脈搏上……
的確是陽壽未盡,死裡逃生的脈象!
「你不是已經死半個月了嗎?!」我忍不住驚問。
他眉頭微擰,把手腕收回去,淡漠道:
「我確實是在半個月前出了車禍,但搶救過來了。
我沒死,只是一直處於昏迷狀態,身體各項指標都越來越差,從搶救室出來的第二天,他們就迫不及待把我接回家,不想再治療我。
一周前我身體太虛弱,心跳停止,他們以為我死了,就盤算著怎麼轉移我名下財產與手底股份。
在這期間,為了避免公司董事會大亂,他們並沒有把我的死訊公布出去。」
瞟了我一眼,他滿眼倦意的揉了揉太陽穴:「至於你……你是怎麼回事?」
我聽完前因後果,這才鬆口氣坐直身體:
「三天前,殷家傳出你得重病的消息,要找女人給你沖喜。
後來殷家找到了鳳南天,說鳳家那個千金小姐鳳微雪的生辰八字適合給你當老婆。
如果鳳南天願意把鳳微雪嫁給你,就把京城幾個值錢的項目交給鳳南天做。
鳳南天又想得到你們殷家的項目,又捨不得鳳微雪,就把我送過來了。」
他揉太陽穴的動作一頓,狐疑問我:「你?又是誰?」
我垂頭喪氣:「我是鳳南天和他老婆的親閨女,鳳微雪是鳳南天抱養的,她沒有生辰八字,鳳南天為了給她過生日上戶口,就把我的生辰八字借給她用了。」
「所以鳳南天就把你送過來了?」他黑著臉問。
說起這個我就生氣,低頭抓緊被套沉聲說道:
「我奶奶在他手裡……那是我唯一的親人。他派人去撞我奶奶,把我奶奶囚禁在自家開的醫院裡,如果我不來給你沖喜,我奶奶凶多吉少。」
他聽完不悅動怒:「鳳南天這個混帳!」
我不好意思的說下去:「咳,昨晚可不是我主動的啊!是你家裡人不地道,在屋裡放了迷香!」
他眼底凝起幾分愧意:「嗯,是我不好。」
我看著他的反應,有點出乎意料。
但同一時間,我的腦子裡突然划過一個邪惡的念頭!
於是我斟酌幾秒鐘,厚著臉皮繼續盤算:
「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啦,嗯我就不過分追究你占我便宜這件事了。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也不用留下來給你陪葬了……
但是,看在我為了你犧牲這麼多的份上,首富大佬,你是不是該表示一下?」
我兩眼放光的搓手指,努力向他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他愣了下,幽冷眸光倏然清澈:「你要錢?」
我咳了咳,見有戲,立馬糾正:
「這叫精神損失費!那個啥,我失身給你就不說了,重要的是你嚇到我了,你不是首富嘛,錢在你手裡那不就是廢紙嘛!」
他一本正經的考慮:「你要多少?」
我認真的迅速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萬,夠奶奶頤享天年了。
首富大佬天真反問:「一個億?」
我瞬間被嗆咳出聲!
一、一個億?!
我做夢都沒夢見過這麼多……
然而,替自己辯解的話到嘴邊卻成了:
「一個億、也不是不行……」
話剛說完我就後悔了,萬一首富大佬覺得我太貪心,連一百萬都不肯給我了怎麼辦!
嗚,我這不爭氣的嘴。
果然,首富大佬陷入沉思,低聲喃喃重複:「一個億……」
完了完了完了……
首富大佬:「可以,但……」
他為什麼說話大喘氣啊,聽他說話跟坐過山車似的!
我剛想問但什麼,誰知首富大佬突然毫無徵兆握住我的肩膀,猛地將我壓倒在床上……
後腦勺撞在枕頭上,我心下一驚,顫顫抬眼看著那名丰神俊朗,清風霽月的年輕首富,心臟都要被嚇得跳上嗓門眼了。
年輕首富眉眼如畫的曖昧湊近我耳畔,握住我無處安放的指尖,霸氣道:「不如做我夫人,我賺的錢,有你一半。」
我如遭雷劈:「啊?」
首富腦子抽筋了?!
他淡定加籌碼:「你知道,我是京城首富,整個京都最有錢的男人。嫁給我,你想要多少個一億,我都能給你。」
他說著,手竟然握住了我的腰。
掌心在我腰窩摩挲的力度,激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顫抖的一把抓住他的手,欲哭無淚:「大哥我配不上你啊!」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京城首富!
而他卻像是打定了主意,陡然握緊我腰肢,嚇得我魂都要飄了。
「如果我死了,我的錢,都是你的。」首富大佬說的輕描淡寫。
我倒抽一口冷氣。
這個條件就有點誘人了啊……
「可是、大佬你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點。」我腦子裡嗡嗡的,感覺這一切都不太真實!
年輕首富依舊很平靜,攬著我的腰,疲憊的直接在我身畔躺了下來:「都睡過了,草率嗎?」
我竟無言以對。
「不過你最好還是祈求上天能讓我活久點,這樣我就能賺更多錢給你。」
我嘴角抽搐,小心把他的手從我腰上拿開:「大佬你真會開玩笑……」
「鳳梔梔。」他突然叫出我這個名字。
我一激靈,震驚的抬頭看他。
他收回手臂,平躺睡下,闔目冷靜道:
「五陽觀紫陽聖人的師妹,精通算命,道醫,也是迄今為止,世上唯一一個會用鬼門十三針的玄門女弟子,你看命盤很準,我的命盤,怎麼樣?」
我緊張的抓住被子,實話實說:「很爛,眾叛親離,命中多舛的命盤。你這次車禍,也是你父親派人幹的。」
「還有呢?」
我猶豫片刻,說:「你家人為了讓你死,在殷家布了奪命陣。」
首富大佬嗯了聲,雖然是簡單的交流,但壓迫感卻十足:
「和你做個交易,你幫我破了家裡的奪命陣,我幫你,把你奶奶救出來。」
我哽住。
他說下去:
「你清楚,以鳳家的行事作風,他不可能輕易將你奶奶放回去,可能還會利用你奶奶,逼迫你回來,繼續做他的傀儡。
與其被迫回殷家,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做了首富夫人,鳳家,乃至整個京城,都沒人再敢瞧不起你。」
我低頭,不敢出聲。
他似看出了我的顧慮,沉聲道:「三年,這三年內你為我辦事,我養你,三年後你如果還想離婚,我和你簽絕婚書。」
這麼一說,我更心動了!
我懸著心,壯了壯膽子翻身面向他:「那個,你怎麼知道,我是五陽觀的人?」
他闔目休息:「我和紫陽聖人是故交,他以前和我提過你,京城這些世家的動向,我了如指掌。你的身份,不難查。」
「原來是自己人啊。」我猛鬆了口氣,躺平看天花板,抹了把腦門子的冷汗尷尬道:「你早說你是看中我的能力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是貪圖我的美……」
我反應過來,趕緊閉嘴。
差點把心裡話倒出來了……
躺在旁邊的男人沒忍住笑了聲。
我繃緊的精神慢慢放鬆,「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首富大佬穩重道:「等。」
「等?」
「嗯,等我的人把公司清理乾淨。」
我躺在床上琢磨:
「你的命格雖然爛了點,但也不是沒有化解之法,目前最要緊的,還是殷家的奪命陣。
我來的時候留意過,殷家到處布的都是邪陣,而且陣法比較高級,處理起來可能不容易。」
身旁的男人呼吸沉了幾分。
我見狀坐起身,果斷拍拍首富大佬的肩膀安慰他:
「不過沒事,別怕,我師父是玄門最牛批的男人,從今往後我罩著你!」
男人睜開幽冷深邃的眸子,也坐起來,勾唇:「就你?」
這兩個字成功激起了我的好勝心,我掐腰認真道:「你瞧不起我?雖然我打架不行,但是我搖人快啊!」
我在玄門的人脈超廣的好不好,二十八宿,雷部三十六將,天上地下都沒有我搖不來的人!
見首富大佬還是不太信,我接著忽悠他:「你留下我,不就是看中我的能力嗎?首富大哥,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首富大佬聽罷,抬起燦若星辰的眸子,彎起唇角,伸手力度適中的捏住了我下頜,再度湊近我,俊美無雙的容顏在我眼前慢慢放大……
而我也第一回,這麼近距離的認真看他。
男人劍眉鳳目,眉眼間,透著薄薄的寒意。
暗紅底色的眸子幽深且神秘,眸里像藏了一池揉碎的繁星,熠熠生輝。
清澈眸光撥散眉眼間的三分寒意,這樣瞧著,反而沒那麼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高挺的鼻樑下,是兩瓣輕抿的薄唇,唇色因剛甦醒的緣故,還有些蒼白。
五官精緻,稜角分明,相貌屬於攻擊力比較強的類型,皮囊俊美,骨相也超然,天生自帶一種不怒而威的氣質……
霸總長成他這樣,也是名符其實了。
實話實說,這張臉……蠻合我審美的。
給他當老婆,要錢有錢,要顏有顏,倒也不吃虧……
我盯著他的臉,不知不覺就看呆了。
他滿意的眯了眯狹長鳳目,意味深長地道了句:「也許,我留下你,單純是看中你這個人呢?」
我愣住:「啊?」
他臉上有了溫暖的笑意,鬆開我的下巴,向我伸來一隻手:「殷長燼,合作愉快。」
我遲鈍的把手送過去:「鳳梔梔,殷總,合作愉快……等等你手給我看看!不該啊,我八字推長相的本事不該錯的這麼離譜啊!我研究一下你的手相!」
他:「……」
首富大佬的辦事效率就是高,人是早晨醒的,公司是上午九點半整頓乾淨的。
由於我倆目前這尷尬關係,我一時半會也離不開殷家了。
他起床後特意打電話讓人給我送了件合身的裙子。
讓我意外的是,他只是抱了我幾次,竟能和對方準確無誤的報出我的衣服尺寸。
連送來的衣裙都是我平日裡偏好的樸素淡雅風格。
殷家上下被他的人完全控制住後,他才放心拿上西裝,和我打了招呼,說是先去會會自己親爹,讓我在房間裡等著他。
於是,他前腳離開,我後腳就偷摸拿出手機給我的紫陽師兄打了個電話。
打了三通都是無人接聽,氣的我恨不得立刻衝上五陽觀去把紫陽師兄的破老人機給摔了!
這破手機八成是又啞巴了!
幸好我清楚紫陽師兄的一貫尿性,堅持不屑的打到第五通,終於和紫陽師兄順利對上了線。
手機那頭的紫陽師兄好像剛起床,打著哈欠和我說話:
「小師妹啊?早啊,今天怎麼有空給師兄打電話了,啊對,上次你帶來的小餅乾快被你幾個師侄偷吃光了,下次記得再給我帶點過來啊。」
「先把小餅乾往邊上放一放!師兄我有重要的事問你,你認識京城首富殷長燼嗎?」我躲在窗邊壓低聲謹慎問。
紫陽師兄啊了聲,又哈哈兩聲,「認識啊,長燼兄嘛!」
我臉黑:「您老人家都八十有三了,叫人家二十八歲的小伙子哥哥,要臉嗎!」
紫陽師兄乾笑笑,硬氣道:「小伙子也是你叫的?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怎麼了,幹嘛突然問起他?」
我尷尬向他告狀:「我現在在他家呢,走不掉了。」
紫陽師兄氣定神閒,一點也不擔心,反而還提起興趣問我:「哦,你在他家?你怎麼跑他家去了。」
「這個事說來話長下次我方便再和你細細講來,我只是、聽他說,他和你是故交,想確認一下,摸摸他的底,他現在要和我做交易,我有事求他幫忙,他也有事要讓我辦!」
紫陽師兄思考了一下,徐徐道來:「他啊,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他和我們五陽觀的關係,可謂是淵源頗深!」
我:「哦!怎麼個頗深法?」
紫陽師兄淡定道:「說起來我還欠他個人情,你知道去年咱們玄門的禱神祈福大會嗎?那可是辦的相當有排場。」
我連連點頭:「知道知道,師兄你主持的嘛!」
紫陽師兄驕傲道:「就是他出資贊助的。」
我詫異驚呼:「啊?」
紫陽師兄不好意思的又咳了咳:「我倆是很熟,我……欠他錢。」
我梅開二度:「啊?!」
紫陽師兄丟人的連忙道:「那個,他有事需要你辦你就幫個忙,就當是替師兄還個人情了,大恩不言謝下次你過來師兄請你吃烤全羊,辛苦你了小師妹!」
說罷不等我再回話就手快的掛斷了電話。
我:「???」
他欠殷長燼人情為什麼是我還!
不過,現在完全可以確認殷長燼是友軍無誤了。
打完電話沒多久,首富大佬就一身黑衣氣場攝人的大步流星趕了回來。
兩名保鏢在他進房間後迅速把守住房門左右,看樣子是事情處理的很順利。
「走吧,下樓,帶你去見家裡人。」殷長燼在我跟前停下腳步,朝我伸來一隻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