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緊緊的抓著葉裳,面色淒哀,眼圈發紅,葉裳甚至都感覺到溫婉的手指在顫抖,感覺到她在害怕。
「大嫂,我求求你,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在葉裳沉默的時候,溫婉忽然祈求的看著葉裳,紅著的眼圈忍不住落下淚水,那種難過傷心,不是言語能表述出來的。
「我們家的人如今就剩下我們幾個了,若是你在我的眼前出事的話,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大嫂,你想念兒,你想想我,想想二哥,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啊。」
葉裳雖然是溫婉的嫂子,可是進門之後,對待溫婉事無巨細,疼愛有加,甚至比大哥還要寵自己,在溫婉的心中,她就如同一母同胞的姐姐一樣,是她不可或缺的家人。
「大嫂,你若是想不開尋死的話,我們該怎麼辦?父母俱亡,長嫂如母,我們是你的弟弟妹妹,你不能不管我們。」
溫衡坐在輪椅上,紅著眼睛,強忍著淚水,沉聲說了一句。
他的大哥溫清暉,是心胸寬容的端正君子,可對待大嫂卻是如同珍寶,若是知道他們任由大嫂出事的話,怕是不會原諒他們這些弟妹的。
「大哥最為心疼你,若是知道你如此想不開,甚至要捨棄你們的孩子,你讓大哥九泉之下如何安心呢。」
說起了自己的大哥,溫婉哭得更凶了。
她那麼好的大哥,可卻不在世間了,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二弟,小妹。」
看著哭得傷心哀戚的溫婉,還有坐在輪椅上紅著眼圈緊握拳頭的溫衡,葉裳想死的心忽然就動搖了。
溫婉剛剛和離歸家,雙十不到的年紀,在葉裳的眼中還是一個小女孩,溫衡又重傷在身,不良於行。
他們自己尚且活得那麼艱難,若是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去,他們該如何傷心難過?該如何帶著念兒在吃人一般的京城中活下來?
「娘,娘....」
而正在這個時候,莫逍遙抱著念兒忽然出現在密室之中,已經醒來的念兒對著葉裳張開了小手,口齒不清的喊著葉裳。
「娘在,娘在...」
葉裳聽到念兒的聲音,再看看念兒那張和溫清暉五分像的面容,想死的信念終於崩塌了,往前走幾步,從莫逍遙的懷中接過了孩子,緊緊抱在懷中。
溫婉這才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大嫂是不會想死了。
「莫前輩,您是真心想要收念兒為徒嗎?」
走到了莫逍遙的面前,溫婉大著膽子認真的問了一句。
「廢話,若非不想收徒,我留在這裡做什麼。」
莫逍遙卻是毫不客氣的白了溫婉一眼。
他所修煉的內功心法,絕世罕見,練成之後,必然是一個頂尖高手,可同樣,對根骨的要求很高,若非根骨出奇,絕對無法練成。
而且需要從孩童時練起,要求苛刻至極,以往莫逍遙覺得需要憑藉緣分,並不在意,可這幾年忽然醒悟,他都八十多歲,若是還找不到傳人,自己的功法可就徹底絕跡了。
這幾年之中,便遊歷人間,尋找傳人,念兒是他這些年中尋到唯一符合各方麵條件的孩子,他其實心中非常在意。
「若有前輩護著念兒,晚輩自然是感激涕零,只是還希望前輩答應晚輩一個不情之請。」
溫婉看了一眼緊緊抱在一起的母子二人,對著莫逍遙繼續開口。
「我這樣的絕世高人收徒,你不跪下感激就算了,竟然還敢提要求,真是過分。」
莫逍遙瞪著眼睛,可並沒有說出拒絕的話,溫婉便知道有門。
「如今將軍府風雨飄搖,我大嫂心存死志,加之念兒年紀太小,我希望前輩回逍遙山的時候可是讓我大嫂隨行,一方面休養身體,一方面看顧念兒,您看可行。」
溫婉不會覺得莫逍遙會留在京城,聽聞山中之山,逍遙山便是他長居的地方,他定然會帶著念兒回到門派的吧。
「前輩放心,我會安排好大嫂所有的衣食住行,讓人隨同照顧,只希望您能看顧一二。」
生怕莫逍遙不答應,溫婉急忙又補充了一句。
大嫂留在京城,只會觸景傷情,流言蜚語雖然暫時不曾外泄,可溫婉仍舊擔心,大嫂如今受不得一點打擊了。
所以便想著讓大嫂和念兒遠離這是非之地,安全得到了保障,也可遠離是非。
「你倒是挺會為他們著想的。」
莫逍遙斜睨了溫婉一眼,年紀輕輕的,考慮倒是挺周全的。
「我居住的地方其實是一個隱居世外的村子,若是你大嫂不覺清苦,自然可以跟著去,我也希望我的小徒弟有娘親陪在身邊。」
將軍府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打聽就知道,念兒和葉裳發生過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也知道定然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可以。」
所謂清苦,溫婉她可以安排好衣食住行,儘量不讓葉裳和念兒吃苦就是了。
隨後溫婉就走到了葉裳的跟前,對著葉裳低聲說明這些事情。
「大嫂,我即將北上,二哥要一心養傷,將軍府恐有仇敵觀望,我不放心你與念兒,你就隨著莫前輩一起離開,剛好也能看顧念兒。」
溫婉低聲勸解,而且此事她不想拖,將軍府尚有小公子的事情,她不想讓人知道。
葉裳看著溫婉堅毅的小臉,眼中多出了些心疼之色,這個最小的妹妹,如今卻要撐起將軍府的脊樑了,她不能給婉兒添麻煩。
「好。」
聽到葉裳答應下來,溫婉終於鬆了一口氣,只要離開京城,身邊還有念兒,大嫂定然不會再尋短見了。
幾人又商量了一番葉裳和念兒離開的事情,溫婉忽然想到了謝流雲還在外面等著自己,便走了出去,有些事情還是要和他說一下的。
只是出了密室,卻沒有看到謝流雲的身影。
「小姐,在你們剛進入密室的時候,宸王的一個屬下似乎是來稟報什麼事情,宸王便離開了,讓我告訴你,他過兩日再來找你。」
春曉看到溫婉出來,急忙上前說明。
「可有聽到因為什麼事情離開的?」
溫婉沉聲問道,她總覺得自己忘記的什麼事情快要想起來了。
「奴婢隱約聽到岐山有變幾個字,其餘的就聽不到了,不過看宸王殿下的樣子,似乎有些著急。」
春曉回想了一下說。
而溫婉在春曉說出岐山有變的時候,忽然心中一震,瞳孔猛然緊縮。
她想到自己忘記的是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