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上前點了一炷香,死者為大。
司煜丞盯著面前的墓碑,像是和蘇木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我一直恨她,恨她把我一個人扔在這世上。」
「可這些年我都錯了,錯的真離譜,從來沒有想過她可能也是受害者。」
「我相信你娘若知曉一切,不會怪你的,她應該也很難受生了你卻不能陪你一起長大。」蘇木安慰道。
司煜丞苦笑,拿起酒仰頭又喝了好幾口。
若沒有蘇木的提醒,他母親可能中了毒,他竟還一直把這些年受到的屈辱歸結於他母親身上。
若不是他母親生下他就去世了,他也不會被父親拋棄當成棄子……
「司煜丞,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蘇木見司煜丞如此糟踐自己,不禁生出幾分怒氣。
「你若是個男人,不應該在你母親的墓前買醉,應該替你母親查清楚,到底是誰害了你母親,誰讓你臉上帶了惡記,將害你們的人抓出來才能讓你母親安心。」
「這樣只會讓你母親在地下難安,讓我看不起你。」
蘇木言之鑿鑿,仿佛給了司煜丞一記重錘。
她雖不能和司煜丞感同身受,可她也在侯府經歷了一番磋磨,如今也算重獲新生。
她可以,司煜丞也可以。
「嗖」的一聲,林中不知道從哪裡射出一道箭,直奔司煜丞的方向而來!
「小心!」蘇木當即去拉司煜丞。
司煜丞一把抓住了蘇木的手,將她護在胸前,扔出手中的酒罈擋住了射過來的箭。
「啪嚓」一聲,酒罈四分五裂。
十幾隻箭隨即而來,司煜丞把蘇木推到了她母親的墓碑後面,踢起地上的酒罈砸了過去。
司煜丞甩出飛鏢,好幾個黑衣人應聲倒地。
十幾個黑衣人不知道從哪裡沖了出來,迅速將司煜丞和蘇木包圍。
「殺!」
司煜丞一邊護著蘇木,一邊抵擋來勢洶洶的黑衣人。
不行!
縱使司煜丞身手不錯,可是卻要分心照顧她,這麼下去他們兩個都要完蛋。
突然,一個黑衣人沖她砍了過來,司煜丞來不及反擊,只直接用身體擋了一下。
後背出現一條長長的血口子!
蘇木杏眸染上一絲寒氣,拂袖甩出一片灰色的粉末,嗆的逼近的黑衣人一陣踉蹌。
司煜丞=看準時機,了結了他們。
「走!」司煜丞扯著蘇木便往山下走,順便放了信號彈。
林中依稀還有腳步聲,看起來像是有組織有目的的暗殺。
「跟我來。」蘇木拉住司煜丞的手改變了方向,往樹木更加茂密的地方走。
很快,蘇木帶司煜丞到了一處蔭蔽的山洞躲了進去,他後背的傷口很深,鮮血浸濕了後背的衣服,臉色變得蒼白。
蘇木將司煜丞扶到山洞裡面,又拿出藥囊,撒了一些祛除毒蟲的藥粉,司煜丞受了傷很容易招惹一些蟲蟻。
隨即又用把掌心割破,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段距離,又折返回來。
等蘇木回到山洞,掩蓋好,那些黑衣人也追了過來。
她屏住呼吸,緊張的盯著外面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扔出手裡的毒粉。
那些黑衣人在外面徘徊了兩圈,終是循著蘇木手掌滴落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是我之前上山採藥的時候發現的洞穴,暫時安全,我先給你止血。」蘇木不敢懈怠,緊張的給司煜丞處理傷口。
傷口幾乎貫穿整個後背,看著都疼,可司煜丞全程沒有吭一聲,只是時不時的會皺下眉頭。
「都怪我連累了你。」司煜丞靠在山壁上,充滿歉意。
「如果不是我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說出了你臉上胎記的事情,你也不會到這裡來……也不會被這些人暗殺,要不是你為我擋這一刀,恐怕我……」
司煜丞忽然笑了,「我們別互相自責了,還是趕緊離開,那些人一會兒發現,很快就會折返回來。」
「可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能走嗎?」蘇木擔心道。
「這點兒小傷算什麼。」司煜丞撐著牆壁想要站起來。
蘇木趕緊過去攙扶著他,一起向外面走。
幸好的是,夏小滿帶著眀玄衛的人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大人!」夏小滿懊惱萬分,他就不該放鬆警惕。
「去搜!查清楚他們是誰……」司煜丞說完便泄了力,倒在了蘇木的身上。
「他的傷口有毒,快點兒送我們回去。」蘇木焦急道。
……
再次醒來,是陌生的環境,司煜丞下意識便伸手去抓刀,可卻戳到了一團軟肉,彈彈的。
他扭頭一看竟碰到了蘇木的臉蛋兒。
滿屋的藥香,看來應該是在永壽堂。
蘇木皺了皺小臉,幽幽的睜開了眼睛,司煜丞立刻移開了手,暗自搓了搓手指,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蘇木著急問。
聽見裡面的動靜,外面守著的金珠和夏小滿也連忙趕了進來。
「大人,你嚇死我了!」
「那怎麼不見你在你家大人身邊守著,讓我家小姐守了一晚上?」金珠怨氣滿滿。
「蘇姑娘是大夫,我這笨手笨腳的哪有蘇姑娘照顧的細心。」夏小滿沖金珠翻白眼。
這小丫頭真是一點兒風情都不懂,兇巴巴的。
「謝謝。」司煜丞望向蘇木。
看她圓圓的眼睛通紅一片,定是嚇壞了。
「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可……」蘇木還是擔心司煜丞的傷口。
「小姐,你一夜未歸,靑棠一個人在府里遮掩,要是被夫人發現……」金珠提醒蘇木。
「一會兒李醫師來了,你讓他幫你家大人換藥,注意休息,別崩開傷口。」蘇木囑咐完夏小滿,又看了一眼司煜丞才離開。
蘇木和金珠從蘇府的後門進去,想著能遮掩過去。
可是她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見靑棠跪在地上,她的母親怒不可揭。
吳秀榮坐在她母親身邊,一看見蘇木回來,立刻露出一副很擔心的表情。
「木木,你可算是回來了,一個姑娘家家的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讓我們好個擔心!」
心裡卻在得意,這回抓她個夜不歸宿,果然是個不安分的小賤蹄子,終於有機會和她姐姐開口提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