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清卻是沒有回答水韻的話,突然笑出了聲。
水韻臉色變得有些嚴肅,自責道:「主子恕罪,是屬下越矩了,不該妄言主子的是非。」
見著水韻如此反應,江挽清收回了視線。
緩緩開口道:「無礙,我只是,忽而想到了旁的事情。不同水土,北方人士比起南方人士,總是體格偏大一些,女子…亦是。」
水韻蹙眉,總覺得江挽清話中有話。
不過,卻是不敢在問出口的了。
馬車行駛了估摸著一炷香的時間,終於是停了下來。
江挽清由水韻攙扶著,走下了馬車。
江挽清打量了一眼四周。
上一次,這條小路上,還堆滿了一地的屍體。
如今看著,倒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江挽清面色微變,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了似笑非笑的意味。
提高了聲調:「閣下偷偷摸摸地跟了一路,難道,上輩子是只老鼠不成?」
江挽清的話音才落下,她便是聽著遠方有一道聲音響動。
視線看向了那處,當下呵斥了一聲:「水韻!土御!給我拿下他!」
水韻一個起身,輕功快速地向著動靜的那處而去。
叢林裡,一便衣男子,自林間出來,正準備逃離。
卻不想,一黑衣蒙面男子,從泥土之中破土而出,攔住了那便衣男子的去路。
頓時間,三人打成了一團,
不過一瞬間,便衣男子,便是在二人的圍毆之下,落了下風。
水韻上前一步,制服住了便衣男子,打斷了對方的四肢,又捏折了對方的下巴。
而後,壓著那人來到了江挽清的面前。
而黑衣蒙面男子,卻是朝著江挽清行了一禮,又一瞬間消失在了面前。
江挽清抬眉,打量了面前的男子一眼。
開口問道:「為何跟蹤我?」
男子眼神看向了一旁,不願回話。
這時,水韻卻是說道:「主子!我想起來了,上一次這裡刺殺之後,我在這裡便是看見了這人同那斗笠男子在一起。」
斗笠男子?
江挽清想起來了。
水韻曾說,斗笠男子同另外一人,一道回了齊國公府地。
二人皆是承安王殿下的門客,不過是暫住在齊國公府。
而從方夙公公口中得知,斗笠男子十有八九便是周子顧。
那面前的人…
江挽清眼眸閃爍著,看著面前的男人。
嗤笑了一聲,便說道:「是周子顧讓你跟蹤我的,還是承安王殿下?嘖…想來應該還是周子顧吧,畢竟…他應該更對我好奇一些。」
似是被猜測到了,那男子面露震驚。
而後說道:「你果然已經知道了周大人還沒有死的消息!」
因為被折了下巴的骨頭,男子說話,還有些口齒不清。
一旁的水韻看向江挽清。
詢問道:「主子,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若不然,直接滅了他的口!」
江挽清若是搖了搖頭。
男子同水韻眼中皆是帶著不解。
只聽江挽清緩緩開口道:「幾日之後的火燒糧食,不得還需要『兇手』麽?既然這一次是周子顧負責火燒糧食,若是現場留下他的人的屍體,不知屆時,他要如何給承安王殿下一個交代呢?
畢竟,上一次的假銅錢之案,周子顧便已經是失手,讓承安王殿下惹了一身麻煩,若是這一次在失算…不知道承安王殿下,可還願意要周子顧當他的門客呢?」
隨著江挽清的話一句一句的落下。
那男子的臉色,也一瞬變得慘白起來。
好一招借刀殺人的妙計啊…
水韻點了點頭:「是,夫人,那就養著他兩日起!」
水韻揮了揮手。
叢林裡,突然竄出了兩道黑色身影,下一秒,便將男子帶走了。
江挽清回過身,走向了馬車。
心中卻漸漸明白過來。
怕是周子顧,已然是懷疑上自己了。
不然,也不會讓人跟蹤自己了
等糧草一事之後,看來,也得逼著周子顧『回家』了。
……
自從項莊宇死去了之後。
這兩日,周老夫人同宋南笙,倒是沒有在整出什麼么蛾子的了,安穩了兩日。
這一夜,到了同謝言海交易的日子了。
晚上等宅院的眾人都睡得差不多時候了。
江挽清才換上了男子的衣裳,提著一木匣子,翻出了圍牆。
而圍牆外,水韻已經架著馬車等著了。
江挽清上了馬車之後,水韻便是架著馬車,向著碼頭的方向而去。
江挽清才穩住身形,便是聽見馬車外的話音傳來:「主子,軍糧那處,今夜人員突然減少了很多,怕是謝言海已經將糧食運輸了出去,又怕事情敗露,為了以防萬一,或許今夜便已經通知了周子顧對糧草動手了。」
江挽清聽聞,眸光閃爍著。
冷笑了一聲:「既是如此,那麼這個熱鬧,我們自然也應該湊上,記得,先前周子顧派來跟蹤我們的那個人,也帶上。
謝言海今夜還要同我們交易,沒拿到全部的金錢,順利賣出糧草,想來軍糧那處還不會動手。
等碼頭交易結束,我們便暗中跟著謝言海回去!若是真的今夜火燒糧食,那我們就順便在加一把大火!」
水韻沉聲應道:「是!主子!」
暗夜長街,馬車緩緩行駛。
終於是到了碼頭。
江挽清由水韻攙扶著,走下馬車。
迎面便是覺得一陣涼風撲面而來。
碼頭之上,密密麻麻約摸著最起碼二十艘大船,占據了整個碼頭。
江挽清掃視了一眼,不遠處的謝言海,也瞧見了江挽清。
頓時間小跑著向江挽清過來。
謝言海停在了江挽清的面前,微微喘著氣。
笑著說道:「如今這個點,我還以為秦公子今日不會來了。」
江挽清打了一個哈欠。
指著不遠處的一艘艘船,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慵懶:「抱歉啊,下午多貪睡了一會兒,如今,糧食可都已經搬上去了?」
謝言海順著江挽清的視線看了過去。
而後點了點頭:「秦公子放心,三十六萬擔糧食,都已經搬上去了,若是不放心,秦公子也可以在去檢查一二。」
江挽清餘光卻是瞥見了最近的一艘船上,出現了風行止的身影,他似乎在清點查看那些糧食。
當下,江挽清便看向了謝言海,緩緩說道:「我自然是相信閣下的,只不過…」
謝言海眉頭一跳,有些不安道:「只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