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越發的顛簸。
夜晚的風,格外的有一些滲人。
竹葉也被吹得沙沙作響。
江挽清眼眸微眯,看來,那個人,應該要出現了。
想到這裡,江挽清費力地從腰側,拿出了一粒黑色藥丸。
指尖用力,
那黑色藥丸碎裂的同時,頓時間化成了灰。
一陣風吹過。
江挽清的手中,仿佛沒有擁有過那顆黑色藥丸。
而她也覺得,周身的力氣,似乎都已經恢復了過來。
不過,面上,江挽清還是依舊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
突然。
整個轎子一沉,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而那些轎夫,也在驚呼了一聲之後,沒了聲音。
江挽清下意識地想要掀開帘子出去瞧一瞧。
不過,想到了此時自己應當是何模樣,便又依靠在坐位之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周圍一片寂靜聲。
在江挽清以為沒人的時候。
下一秒,轎子的帘子,卻是被掀開來。
江挽清依舊不動聲色,閉上眼睛,亦是假裝『暈』了過去。
她閉著眼睛,無法看清來人。
只是,她能感覺到的是,那個男人,將她背在了身上。
而後,又丟在了馬上。
這時的江挽清,小心翼翼地半眯著眸子。
卻是看著不遠處的那些轎夫,還有喜婆,都昏迷倒在了地上。
江挽清又瞧了瞧周圍,才確定下來,綁架自己的,只有同為馬匹之上的人。
「駕!」
一聲低叱聲,馬兒便跑了起來。
馬兒的顛簸,讓江挽清暗暗吐槽。
若不是為了找出先前失蹤的所有新娘,她才不會這般委屈了自己。
終於,馬兒停了下來。
江挽清由著男人抱下了馬,一把抗在了肩膀上,緩步走動著。
江挽清緩緩睜開了眼睛。
便見著男人的身後,還是那處竹林。
而不一會兒,江挽清表感覺自己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燈光再度亮了起來,江挽清才隱約地瞧清楚。
面前的應該是山洞之中。
這山洞,就如同先前周子顧製作銅錢的地盤,從外面看,興許這裡只是竹林里的一座山。
可是這座山里,卻是別有洞天。
歹徒帶著江挽清走向了山洞深處。
越是往裡走,越是依稀之間,好像聽到了爭執聲。
江挽清便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終於。
隨著聲音越發的清晰。
江挽清聽得出來,山洞之中,有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下一秒,江挽清便被男人丟在了地上。
江挽清忍著心中的不快。
繼續陪著對方演戲。
她還想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江挽清感覺到,一個人湊近了自己,拿起了繩索,在捆綁著自己的雙手。
便又聽見了對方的聲音:「都說了這個時間段不要再出去了,你不知道麽,現在的狗皇帝查得那麼嚴謹,若是我們其中一人被抓了,又該如何?」
說話的人是一位女子。
下一秒,江挽清只覺得鼻間什麼東西閃過,很是透涼的味道。
那女子突然推搡著江挽清。
而後又站了起身,朝著江挽清踢了踢:「好了,我知道你已經醒過來了,又何必在繼續裝下去呢!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女人的話音,帶著一絲威脅之意。
江挽清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眼,便也不繼續假裝下去了。
她閃爍著目光,不斷地打量著四周。
這裡處於一個空蕩蕩的山體之中。
四周只有幾隻點燃了的蠟燭。
而最中央的場地上,卻是擺放著一張石床。
等看清了面前的情況之後,江挽清才又將視線看向了綁架自己的三個人。
兩男一女。
女子瞧江挽清,眼中帶著一絲深究,嗤笑了一聲:「你倒是個特別的,從前的那些新娘子,每一個來到這裡的人,不都是哭著鼻子下了尿,你…倒還算是鎮定。」
說到最後,女子的話語,還帶著一些肯定的最。
女子瞧著,也不過是少女,年歲不大,不會超過二十歲。
江挽清又將視線看向了一旁的兩個男人。
一個瞧著年輕些,想來應該就是方才背自己來的男人。
那男人看著年歲也不大,比少女大不了多少歲,一身黑色勁裝,五官瞧著,但還算是硬朗。
江挽清再次抬眼看向為首的老者。
那老者一頭花白的頭髮,一雙銳利的眼睛,打量著江挽清。
那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江挽清覺得很不舒服。
只聽看著摸了摸自己的長鬍子。
笑呵呵地說道:「那狗皇帝越是不想讓世人知曉,我便越要讓大家知道!他以為,派來了東廠的人,我就會怕麼!他們定然以為如今這個時間點,我們肯定會縮著尾巴行事,那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少女聽聞,充滿了同情心的眼神,瞧了江挽清一眼。
卻是拿起了匕首,在江挽清臉上打量著。
嘖嘖說道:「這麼一個美人兒,我還真的是不想下手呢。可是,誰讓你偏偏運氣不好呢,記住了,成了冤死鬼,去找當今的狗皇帝索命!」
江挽清垂下了眼帘。
而後緩緩說道:「就算這麼做,大家也不會知道你們想要傳出去的消息。」
少女停下了動作。
眼眸微眯,看向了江挽清:「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老者,還有年輕公子,也看向了江挽清。
江挽清掃視了一眼眾人。
而後才又緩緩出聲道:「你們以為,將那些大逆不道的話,雕刻在女人的身上,便可以引起影響,便可以讓那些百姓們看到這些消息嗎?
呵,別天真了,所有的屍體,都已經被收了起來,看過屍體的人,都已經被處決了,沒有人會知道這些秘密。」
老者聽聞,面上有一絲不悅。
老鷹一般的眼神,緊緊盯向了江挽清:「那又如何?我倒是要看看,是狗皇帝堵人嘴巴來的快,還是我傳得快!
屆時,不僅僅是長平村會這樣,其他的村子也會有人將真相告知大眾,狗皇帝想要瞞著那些事情,絕對不可能的!」
說到最後,老者身上,明顯比先前多了一些憤怒。
江挽清神情頗為複雜。
疑惑道:「左右我也是要死的人了,那能不能讓我死個清楚,『』君無德,天不祥,至尊位,君不配,搶皇位,下天罰…』這些字我都懂,可是放在一起,我便有些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