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挽清說香很好聞。
綠竹臉上帶著一絲羞澀。
張著一雙大眼,不確定地問道:「夫人,您真的覺得,我這香好聞嗎?」
江挽清點了點頭。
沉思了片刻,才說道:「初次聞這香,只是會短暫地被吸引,可是,聞久了,便會覺得,這香讓人越發的入迷。」
甚至,讓人有些上癮。
江挽清覺得這香,有些奇怪。
綠竹聽聞,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明顯起來。
而後,克制地解釋著:「不瞞夫人,我家是長平村的村民,我同父親皆是制香人,我父親他這輩子,都沉溺於煉香。
這次來夫人這裡,也是因為這戶人家說,缺一個送嫁的丫頭,所以我才會來。畢竟,哪裡有銀子賺我便會去哪裡,制香也是要本錢的。
以前我們家也在京城開過鋪子,不過後面…有些不盡人意。不過,總有一天,我們會制出最好的香來。」
說到最後,綠竹臉上帶著難得一見的鬥志勃勃。
江挽清附和著:「你當然可以的,這次的香,便很特別。」
綠竹這才笑著解釋:「嘻嘻,夫人,這款香,我們也是嘗試了很久。它喚美人香。」
「美人香…」
江挽清口中輕聲呢喃著這個名字。
而後看向了綠竹,笑著說道:「若是日後你們還去京城開香水鋪子,我定然會去捧場。」
綠竹用力地點了點頭,眼睛笑成了彎彎月牙。
「我一定送夫人一瓶最好的香!」
說罷,綠竹忍不住靠近了江挽清一步。
湊了湊鼻子。
有些為難的看著江挽清,帶著一絲糾結的目光,眼中放著光芒。
小聲說道:「說來也奇怪,不知道為何,我竟然能在夫人身上,聞道奶香的味道。有體香的女子不多,可是有奶香的,更是少見了。」
奶香…
江挽清嘴角瞅了瞅。
忍住想要大笑出口的衝動。
她還在奶孩子,身上依然還是有奶香味的。
只是,江挽清瞧著綠竹那如此放著光的眸子,總覺得,綠竹是不是太過於激動了一些呢?
便在這時。
屋子在,敲門聲傳來了。
「夫人,吉時已到,我們該上路了。」
綠竹同江挽清相視一眼。
而後將頭蓋,蓋在了江挽清的頭上。
一邊整理一邊回道:「夫人,您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吱呀一聲,房門被外面的人打開了。
江挽清由著綠竹攙扶,走出了屋子。
她被蓋頭蓋著,外面的情況,並看不得真切。
只是從腳下的位置依稀可以看到,來的是一位女人。
綠竹開口道:「喜婆,您可一定要護送夫人到公子家呀。」
江挽清這才明白,原諒是喜婆。
喜婆帶著一些不確定的口氣,回道:「這是自然。我自然會盡最大的努力,送夫人去公子家的。」
江挽清由著綠竹扶著,向著屋外的花轎而去。
這裡的習俗是,新娘子出嫁,要有娘家妹妹送出嫁。
而江挽清只有一人,方夙公公便也將這些考慮到其中了。
在經過院子的時候,雖然蓋著蓋頭,不過江挽清能夠感受到,院子裡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喝酒的動作,看著自己。
綠竹攙扶著江挽清。
壓低了聲音,說道:「公子待夫人真好,聽聞這次來接親的,可是八抬大轎,那只有城裡的姑娘,才有這待遇,夫人今日可是風光了。
聽聞公子也是在外地做生意的,此次回來,便是為了娶妻,夫人嫁過去,便是享福的了。」
江挽清聽聞,不由地嘆道,方夙公公給自己辦的這場假婚禮,未免也太真實了一些。
如果這樣還抓不到幕後兇手,那便是她們的罪過了。
畢竟,為了引出兇手,她們已經這般地高調行事了。
江挽清便說道:「那便借你吉言了。不過,不管何等的風光,那終究是做給外人看的,關起門來過日子,那還得做丈夫的靠譜才是。」
就算是八抬大轎那又如何?
風光了又如何?
當初周子顧娶自己的時候,不也是八抬大轎?
可是,後面過的那又是什麼日子呢。
周子顧詐死,婆母算計,姑姐算計。
他們一家幾口家裡來,幾百個心眼子了。
綠竹聽聞,頓了頓:「奴婢也沒試過有錢人的日子是什麼,只是覺得,對於我們這個階層的人而言,有錢便是已經很好得了,哪裡顧得下其他的事情呢。」
江挽清一想想,自己那如此糟糕的姻緣,便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資格,去同別人說教的。
便也在這時,江挽清走到了轎子前。
綠竹停下了腳步。
聲音隱約有些顫抖:「夫人,我們這邊的規矩便是,送嫁只送到轎子前了。剩下的路,得您自己去的了。」
去往方夙公公所在的那邊,得經過一片竹林。
而過往的那些新娘子,往往都是在竹林失蹤。
江挽清知道,綠竹心中也是怕的。
當下便說道:「等吃好了酒,你一個姑娘家的,便也早點回去吧。」
說罷,江挽清便爬上了轎子,坐在了轎子中間。
而轎夫們,也都齊心協力,一把將轎子抬了起來。
前頭也有人開始在敲鑼打鼓,聽著好不熱鬧的模樣。
坐在轎子裡的江挽清,感受著轎子的顛簸,便摘下了頭蓋。
此時,卻也聽見了轎子外喜婆的聲音傳來。
「夫人,等經過了竹林,您一定要誠心地祈禱,只有閻王聽到了你的誠意,才會讓你順利地嫁人的。」
喜婆的聲音,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冷意。
這一行人,除了敲鑼打鼓的,便是轎夫,還有喜婆了。
在接下來的這條路上,新娘子是最有危險的。
從前的那些轎夫同旁人,可從未出事過。
只有新娘子是被閻王擄走的。
江挽清便回道:「我知曉了。」
轎子裡的江挽清,掐著時間算快要到竹林的距離。
等差不多到了快要到竹林的時候。
江挽清一直端坐在轎子裡。
只是不知道為何。
江挽清卻是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難坐穩了,直到只能依靠著轎子。
這時,江挽清才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她試著下,想要抬頭。
卻是發現,自己的胳膊,一瞬間變得沉重無比。
江挽清低頭看著,自己勉強能動的幾個手指頭。
忍不住苦笑。
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中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