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偏偏,之前的他「什麼也不會」。閱讀
不僅不問,身子骨還弱,真要遇到了糟糕的天氣……
不用別人提醒,姚安宏都知道,他別想考出什麼明堂了,恐怕想平安地走出考場都成問題。
也難怪當初老太君看到他那個樣子,二話不說,直接將他從他娘身邊帶走,親自「調教」了。
從老太君的院子裡出來,姚安宏回頭看了看身後,不知道為何,知道老太君在那裡,突然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
不好像,只要知道有老太君在他身邊當靠山,他就沒什麼好怕的一般。
「小少爺,怎麼了?」
身邊的人見他停下來,疑惑的問道。
姚安宏搖了搖頭,拽緊了身上的披風,繼續朝前走去,沒一會兒就帶著人回到了二房的院子。
姚二夫人看到他回來,連忙迎上,一邊解下他身上的披風,一邊讓他進屋烤烤火,烤暖了再說。
她還在那裡念叨著,這麼大冷的天,老太君早就取消了請安,他也不知道心疼自個兒,非要跑那麼一趟。
都不見別人這麼孝順,他那么小一點那麼孝順幹嘛?
說的時候,還斜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喝甜湯的姚二爺。顯然,姚二夫人說的這個「別人」說的不是別人,正是姚二爺本人。
姚二爺當做沒聽到,本來他還想問問兒子這個時候跑去找老太君幹嘛,一聽姚二夫人這麼念叨,也不問了,喝完甜湯就說自己要去書房看書,跑了。
姚二夫人那叫一個氣啊:跑跑跑,就知道跑,有本事晚上別回來啊!
當然了,要是姚二爺真的沒回來,姚二夫人又得罵他不是人,這麼大冷的天又不知道跑到哪個小妖精的被窩裡了。
姚二爺:「……」
反正,什麼都他的不對,對吧?
第二天,姚大爺聽到侄兒姚安宏想把午膳安排到姚氏書店的事,稍微一想就明白是為什麼了,十分驚訝侄子這么小一點年紀,就已經懂這麼多了。
他點了頭,表示他會安排,讓姚安宏放心。
「多謝大伯!」
姚安宏恭恭敬敬地給姚大爺行了一個禮。
姚大爺望著這個謙恭有禮,鮮有君子風度的少年郎,既是歡喜,又是羨慕。
就算姚二爺再不爭氣,至少人家有一個兒子,還是一個這麼優秀的兒子,不像他……
姚大爺嘆了口氣。
唉……
這有子嗣跟沒有子嗣,就是不一樣。
要是他也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那該多好啊?
想到姚大夫人提到的開春的安排,姚大爺有些意動。若是來年大房也能添一個胖乎乎的小娃娃……
姚安宏可不知道,就那麼一會兒功夫,他大伯已經從他想到胖娃娃身上。
他行無禮,便出了書房,準備早點到姚氏書店去。
門外,貼身小廝高中等人已經帶著東西在那裡等著了,一見他出來便迎了上去,跟在他身後,徑直前往姚氏書店。
相較於昨天只是帶了些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今天姚安宏還帶上了一些茶和點心。
看那點心的份量就知道,不是給他一個人準備的。
他到了書店,果然發現周宇生、葉茂盛已經在裡面了,連忙快步上前與他們打招呼。
不需要姚安宏吩咐,貼身小廝高中便貼心地讓人將東西擺好,請姚安宏示下,帶人離開了裡間。
到了外間,高中揮手讓其他人回府,自己則留在外面侯著,以便隨時伺候自己的主子。
姚大爺、姚二爺、姚三爺晚一些才到,不過也沒晚多久。
沒有一會兒,昨天的學習小組團聚,一行人開始學習。
一連幾天,皆是如此。
周宇生、葉茂盛感覺自己占了人家大便宜,蹭人家碳火就算了,到了後面,不僅蹭了人家的歷年考題卷,連午膳和茶都一起蹭了。
要不是人家做得十分自然,還一副請教學問的姿態,他倆還真沒那麼厚的臉皮呆下去。
偏偏人家就是擺出了「求教」的姿態,一副是人家姚家占了便宜,蹭了他們兩個臨時的免費先生。
又一次書店打烊,周宇生、葉茂盛和姚家人作別。
在姚家人離開以後,周宇生望著懷裡的歷年考卷一聲感慨:「沒想到姚家人居然這麼心善。」
「是啊,傳方還說姚大爺心狠手辣,殘害金陵族人,連自家祖墳都挖……沒想到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卻是一個謙和謹慎,虛心向學的讀書人。」葉茂盛的懷裡也抱著一卷,他搖頭,「傳言不可信,記不欺我也。」
「只可惜,姚大爺往日用在讀書上的時間不長,又是近日才有了想要科舉的念頭,若是我們能早一些遇到,說不定明年還真有可能考中。」
「那也不一定。」葉茂盛卻不這樣認為,他考慮了一下,道,「如果我們運氣好,考的重點剛好都被我們考中了,姚大爺說不定還真能中。」
周宇生一想,也對,姚大爺只是念書少了,對一些超出考題範圍以外的知識點不太了解,但若考的都是這個範圍以內的,別又不是難題、怪題,若只求一個「童生」之名,也不是完全沒機會。
「不過,」葉茂盛道,「相較於姚大爺,我覺得那位宏小少爺希望更大一些,不管於作詩,還是學問,他眼光獨道,見解極新,常常有點睛之筆……只可惜,他年紀小了些,若晚幾年下場,絕對能夠大放異彩。」
「你居然這麼看好他?」周宇生有些驚訝。
雖然他也挺喜歡姚家這位宏小少爺,但沒想到向來「狐僻」的葉茂盛居然也會欣賞別人,還用這麼稱讚的口吻稱讚一個人。
「不是看好他,而是他確實有那個能力。你不覺得,就算在我們書院裡,像他這麼大的學生,看問題,寫文字,也沒幾個有他這麼有見解嗎?他唯一差一點的,就是作詩不怎麼有靈性,但那也只是作得少了,多練練,找到自己的風格也就好了……」
姚安宏又不是那種不會作詩的書呆子,人家會做,但畢竟年幼,經驗又少,所以才會覺得欠了些火侯。
再給他一些成長的時間,未來必然不會差。
姚安宏可不知道,他才剛認識的兩個「新朋友」居然這麼誇他,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開心得笑出來。
或許說不定他還會告訴二人,他之所以那麼眼光獨道,見解極新,是因為他有一位「好奶奶」,總是帶著他們從不同角色度去看待問題,解決問題。
慢慢的時間長了,他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