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們就是要我們這樣認為呢?」顧清菱眨了眨眼睛,表情無辜,「這樣我們就不會懷疑當年的事情是張老姨娘做的,就會往其他方面想,然後牽著我們的鼻子走,讓我們一直調查不清楚……」
肖叔:「……」
如果是當年伯爵爺、老老夫人在時的那些手段,肖叔覺得,老太君說得還真有可能。
用一個真相掩蓋另一個真相,可不就是最好的隱瞞真相的辦法?
像當初,伯爵爺、老老夫人懷疑過老太君,不就是被「誤導」了嗎?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我們想多了。也有可能是當年有人擔心拿著『金龍符虎』的姚家後續有人,所以用了些手段……正好張老姨娘也在其中,便借她的手做了一些安排,又幫忙掃了尾,所以才顯得她手段高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他們,顧清菱做了另一種猜測,「可後來伯爵爺死了,姚家無領兵之將,大爺、二爺、三爺又被下了藥,姚家可以說是『後續無人』了。沒有什麼讓他們好怕的,所以他們把自己的人手撤了,張老姨娘那些不怎麼高明的手段就暴露了出來。」
肖叔、姚大爺:「……」
這想像力,簡直了!
雖然不知道真相是什麼,但這個京城姚家還真不能呆了,他們怕呆下去,中藥的還沒治好,別把病秧子姚安宏和年紀還小的姚安逸給搭進去。
到時候就是不是什麼「後續無人」的問題了,而是他們這一支要斷了。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不管那個什麼張老姨娘了,她要是對方派來的眼線,那幾個孩子是不是姚家的血脈都還不知道;要不是,就她做的那些事情,姚家也不想再接納她。
「那,還有一件事情,」顧清菱見大家討論得差不多了,提出了另一件事情,「姚六爺有可能不是陳老姨娘孩子的事情,我們要不要告訴陳老姨娘?」
「暫時還是別說吧,」肖叔想了想,說道,「我會想辦法調查一下當年的事情,如果姚六爺不是陳老姨娘的親子,那陳老姨娘生的那個孩子呢?不管是生是死,總要給陳老姨娘一個交待。而且,有了確鑿的證據,陳老姨娘才會相信老太君。」
言下之意就是,現在沒有證據就跟陳老姨娘說的話,陳老姨娘肯定會以為顧清菱想害她。
顧清菱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順便也想調查一下,看看當年的事情是不是我做的吧?行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沒幹過就是沒幹過,隨便你查。不過我希望你注意一點,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畢竟我們好不容易離開了京城,可不希望有人再把那個什麼虎符跟我們聯繫在一起……」
這件事情是顧清菱和姚大爺、肖叔三個人談的,就連姚大夫人也不知道。
姚大夫人的感覺就是,姚大爺見了一個人,說了些悄悄話,然後就停止了調查,讓她趕緊收拾行禮,準備明天離京的事情。
姚大夫人一頭霧水:「不查了?可我們還沒有查清楚呢,而且,張老姨娘他們還在晉郡王府,我們要是不去接人,萬一他們打著我們家的名義做什麼事情,那就麻煩了……」
「這事你別管,明天娘會處理,你負責收拾家當,做好明天離京的準備就行了。」其他的,姚大爺沒有透露。
茲事體大,為了保密,他也只能在心裡跟姚大夫人道了一個歉。
還好姚大夫人也沒追究,他讓怎麼做,她全做了。
翌日,顧清菱直接拿著張老姨娘的賣身契跑了一趟大理寺,狀告晉郡王府的側妃姚氏「拐帶」家中女眷,限晌午前把人交出來,否則她只好替死去的伯爵爺放去妾書了。
大理寺少卿厙鴻文:「……」
之前在雲陽城的時候,不是合作得挺愉快的嗎?怎麼姚老太君今天一上門,就給了他這棒槌?
厙鴻文小心翼翼地問道:「姚老太君,您這是……」
顧清菱一邊喝著茶,一邊神情冷淡地說道:「沒什麼,就是家中賤妾不聽話,仗著自己肚子裡出了一個側妃耀武揚威,我有點不高興,想要清理門戶。我也不讓你為難,你直接把我的話遞到晉郡王府就行了。」
「當年庶四小姐對晉郡王一見鍾情,死活非要入晉郡王府,把伯爵爺氣得幾天幾睡不好覺,鬧到後面,直接跟她斷絕了父女關係。現如今,她已經不是我們姚家姑娘。」
「現如今,姚家勢微,我又忙著一家老小返回祖籍金陵瑣事,忙得焦頭爛額,她姚茹夢到好,趁著我們手忙腳亂的時候,把張老姨娘給拐跑了。」
「你想娘了,要接張老姨娘過去小住,沒問題,可她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偷偷就把人給接走了,什麼意思?」
「還有啊,張老姨娘是妾,她想要接張老姨娘去享福,沒事,我把張老娘的賣身契和放妾書給她就是,可姚六爺、姚七姑娘、姚八姑娘可是我們姚家的骨肉,她把他們一起帶走是什麼意思?」
……
姚家與晉郡五府不和的事情,滿京城都知道,厙鴻文一聽這事,腦袋都炸了。
可姚家才剛剛在帝前立了功,他也藉此沾光露了臉,他要真放著不管,明天就能傳出他「忘恩負義」的事情。
沒辦法,厙鴻文只能先勸了幾句,見先在勸不住,便一邊派人去晉郡王府傳話,一邊派人去伯爵府請姚大爺過來相勸。
顧清菱出門時就已經跟姚大爺、姚大夫人打過了招呼,那邊行禮都收拾好了,正準備出門,猛然衙役上門,自然是一副震驚的樣子:「什麼?!還有這種事?可……可我們都要回金陵祖籍了。」
可不是嘛,馬車都在姚家門口集中,隨時可以走了,你這衙役驟然上門,人家不驚訝才怪了。
聽到顧清菱在大理寺,眾人這才發現——我家老太君丟了。
沒辦法,只能走了一趟。
他們一到大理寺,顧清菱就拍了腦袋,一副剛想起今天是回金陵的日子,還說她找人算過了,說今天「出門大吉」,是好日子,必須出門,要是晚了,姚家必有大禍。
她如此迷信的一個老太太,怎麼能不遵守呢?
所以,她轉過頭催促厙鴻文,一定要在晌午前把這事給辦妥了,呆會兒她還要帶著一家老小回金陵,這要晚了,以後姚家出什麼事情,她就算在大理寺頭上。
厙鴻文震驚:「……」
不是吧,姚家的老太君什麼時候這麼不講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