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大家心裡不約而同產生許多問號,太后老人家怎麼就能覺得這傢伙是個做大事的人呢???
「今天的鍋底是誰熬的?簡直太完美了,跟我之前在錦里吃的老火鍋味道不相上下!」
榮妃瞥一眼正在忙活著添菜的蘇小酒,美目流轉,卻道:「最近小廚房新來了一位益州的廚子,尤其擅長搭配各種鍋底,你若喜歡,不妨教他給你寫個方子?」
「小嫂嫂太客氣了!何須如此麻煩,我以後再想吃了直接來榮華宮就行。」
……
拋給皇上一個「這話我沒法接,你自己弟弟你看著辦」的眼神,榮妃又往他碗裡夾了塊鴨血。
「咳咳,秋日天燥,這鍋子吃多了容易上火,偶爾解解饞也就罷了。」
不敢把話說的太絕,不然這傢伙真跑了,太后老人家又得在他耳邊念叨。
十七更加得意:「來來來,大家都愣著幹嘛,一起吃啊!吼~~要是再來杯冰鎮啤酒就好了,吼~~」
「皮酒是什麼酒?」
蕭景真誠發問。
「嗨,說了你也不知道,大淵沒有!」
眾人只當他在外遊歷時喝過,便沒再多問,唯有蘇小酒喉頭悄悄滑動,自冰盒下方取出酸梅酒給他們一一斟上,吃火鍋帶起的熱意頓時撫去,好不舒爽。
十七狠狠灌了一口:「哈~~爽~對了小嫂嫂,你剛才說晚上吃燒烤是真的嗎?」
榮妃扶額:「你聽岔了~~」
某人十分失望,頂著滿嘴的油光遺憾道:「其實這上好的青山羊肉,切成骰子大小醃製,用紅柳簽子串了,架在果木炭火上烤的滋滋冒油,待到金黃鋥亮,撒上孜然辣椒粉,再來把白芝麻,那香味兒隔著二里地都直往鼻腔里竄,咬上一口,外焦里嫩,口口爆汁~~~嘖嘖,估計神仙也得攀在雲頭上流口水。」
誠然眾人嘴裡已經嚼著肉,聽到這番形容也忍不住吞起唾沫。
元和帝就有些意動。
遲疑的看向榮妃:「要不,咱們今晚試試?」
再看陸澄和蕭景:「愛卿覺得呢?」
「真有如此美味,臣便厚顏來嘗嘗吧。」
陸澄說完看向蕭景,後者也點頭:「嗯,那臣也嘗嘗。」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正好下午朕還另有事跟你們商議,晚上便再來榮華宮吧。」
蘇小酒看著桌上的狼藉簡直要哭了,她這一頓飯就忙的腳不沾地,這傢伙晚上還要來,還點菜!
到底能不能讓人喘口氣了?!
酒足飯飽,十七斜靠著椅背,扶著圓滾滾的肚子喟嘆道:「啊,好滿足,這頓火鍋吃的我都想家了。」
元和帝笑罵:「既知道想家就少出去瘋跑,也省的母后天天惦記你。」
蘇小酒轉頭朝十七看去,他雖帶著滿臉笑意,眼神卻有些飄忽黯淡,不禁也在心中輕嘆,這種孤獨,只有她能懂。
忽然就有點動搖,也許,在這陌生時空里,得知有另一個穿友存在,對他和她來說,未嘗不是一種慰藉。
但也就一瞬間,她便在心裡否定了這個念頭。
不管靈魂來自哪裡,他們終歸是活生生的紮根在了大源。
等級森嚴,不可僭越,兩人身份相差太遠,註定是沒法做朋友的。
暗自搖頭,起碼不是現在~~
元和帝沒有起身的意思,眾人也就陪坐著。
糰子們今天吃的饜足,各自挺著渾圓的小肚肚回宮睡午覺去了。
允兒今日得以嘗了雞湯里煮的蝦滑,整個人都亢奮起來。
驚覺原來這世上竟有比米糊蛋羹還奇妙的美味,心中模糊的世界觀炸裂開了一道透著光明的縫隙——縫隙背後,肯定還有更多好吃的!
直到吃完飯,依然沉浸在興奮狀態無法自拔,撲在榮妃身上啃了又啃,讓美人娘親十分嫌棄。
陸澄見狀將糰子抱到懷裡,允兒目標即時轉移,又拽著舅舅的袖子吮的滋滋有聲。
而蕭景看著在陸澄懷中翻騰的糰子,不由皺眉,小東西哪來這麼多精力?一直蹦啊蹦的難道不累嗎?
那么小一張嘴,怎麼就能流出那麼多口水的?
「小景似乎對奶娃娃特別感興趣啊,若我沒記錯,你今年也十九了吧,怎的還不成親?」
「不急。」
而且他對糰子根本就不感興趣,不是亂抓就是到處啃,看著都麻煩死了。
元和帝聞言涼涼看了十七一眼:「你怎好意思腆著臉說別人?若你能有這覺悟,母后得少燒多少香,估計滿天的菩薩都快被她老人家煩死了。」
「這哪能一樣?小景可是上京出名的黃金單身漢,文武雙全長得帥,又是御前侍衛前途無量,將上京一半女子的芳心都勾走了,弟弟一介浪子,哪有姑娘瞧得上?」
元和帝本滿眼寵溺的看著允兒白嫩嘟圓的小臉蛋,聞言簡直被他氣笑:「便是被他勾走一半,不是還有另一半?怎麼的,你堂堂一個十七王,在上京就混不上個媳婦兒了?」
「那不是還有陸澄嗎?他跟蕭景一樣,硬挺著不肯娶親,吊著上京另一半少女的心思,只要他倆不成親,旁人哪還有機會?」
蕭景聞言皺眉:「聽聞十七爺的紅顏知己遍布大江南北,上到京中貴胄,下到秦樓楚館,恨不得從皇宮門口排到東黎去,怎會選不出個王妃?」
十七乾笑:「我那都是逢場作戲,哪像人家陸澄,屁股後面成串的小妞跟著。」
陸澄被拖下水,有些尷尬的看了蘇小酒一眼。
畢竟南陽郡主的事還歷歷在目。
可那實在不能怪他,他與徐穎不過幾面之緣,只因前年因事路過南陽,恰巧救過她一次,誰知就被她賴上,非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他本以為不過是小女兒家,英雄救美的話本子看多了,便未做多想,得知其真實身份後,更是敬而遠之。
熟料這位刁蠻郡主就能從南陽一路追著他去了東黎國。
甚至為了逼他就範,不顧清譽,派人來上京將此事大肆宣揚。
狗皮膏藥一般令人煩不勝煩,他便假意前往南夏,實則暗自回京,意圖將她甩掉。
結果她卻很快就追了過來,這才有了侯府門前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