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以後要嫁給我。」
蘇文蘇武頓時化成石雕,他他他想做他們的姐夫?!
韓錄大人似的冷哼一聲,笑道:「嫁給你又怎樣?莫非她連找個人幫工都要經過你的同意?」
這下輪到蘇小酒懵了:「什麼幫工?」
「我爹啊,我們欠你這麼大的人情,我把我爹爹送給你,讓他去你家免費幫工呀!」
「……所以,這就是你所謂的以身相許?」
韓錄抓著後腦勺,一副雲裡霧裡的表情,看看錯愕的兩人道:「不然呢?」
蕭景:「……」
「……小屁孩,下次不要亂用成語好不?!」
蘇小酒無語的揉揉他腦袋,想起他剛才說跟韓大叔住在災民棚,又道:「我們宅子就在這附近,還有不少空房間,不然你去跟你爹收拾收拾搬過來住吧,正好跟蘇文蘇武一起有個伴。」
若不知道他們來到上京也就罷了,可如今遇到了,她不忍讓他們爺倆擠在災民棚里,不說那裡環境不好,人員混雜,後天就要過年了,他們搬過來跟弟弟們也能熱鬧些。
「對呀韓錄,姐姐今日就要回宮去了,只我們過年好沒意思,你跟韓大叔一起來,咱們還能一起包餃子呢!」
蘇文舉起手裡的對聯道:「下午我們準備貼對聯,你們正好可以來幫忙!」
「還能一起放鞭炮!」
蘇武嘿嘿笑道:「姐姐給我們買了好多好多爆竹,各種各樣的都有,我們可以玩個夠!」
包餃子貼對聯這些對韓錄沒什麼吸引力,可放鞭炮卻是他最喜歡做的事之一,於是他毫不猶豫點頭道:「那行!我這就去叫我爹進城,你們給我留個地址,我找你們去!」
蘇小酒指著前面一個巷口道:「就在那個胡同進去,右邊第二家紅色大門便是。」
「好嘞!」
蕭景抿唇看她一眼,表情有些不情願,似乎還對韓錄那句「以身相許」耿耿於懷。
蘇小酒偷偷在背後拉著他的衣袖搖了搖,蕭景反手將她的小手握住。
現在可是在大街上,而且還當著好幾個孩子呢,蘇小酒覺得影響不好,想把手抽回,不想那雙大手力道十足,她暗中較勁許久,也沒能抽出來。
「姐姐,你的臉怎麼突然這麼紅,是不舒服嗎?」
蘇武眼尖,先看到她不對勁,蘇小酒趕緊搖頭:「沒有,不是,你看錯了。」
蕭景沒事人一樣開口:「既如此,咱們先回去吧。」
韓錄也轉身,一溜小跑著出城,準備把老爹帶過來。
瞧著他走遠,蕭景才蹙眉道:「他爹到底是誰我們都沒見過,就這樣讓他住進你們家,是不是有些草率?」
其實剛才蘇小酒也考慮了,只是想著韓大叔既然在溫泉莊住了好幾年,谷二嬸對他的評價也很高,人品應該是可以信得過的。
再不濟,還有侯府派去的十多個下人在呢。
如此蕭景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幾人緊著回去放下東西,蘇小酒又準備好食材包餃子,蕭景帶著兩個小傢伙貼對聯,下人們則分頭打掃衛生,人不多,倒也年味十足。
至於原主渣爹那裡,蘇小酒看在兩個弟弟的份上,讓人去送了張一百兩的銀票,也算仁至義盡了。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天又陰沉下來,不多時,雪花便如秋風落葉般簌簌落開了。
本想在家裡多待會再回宮的,看來吃過飯就要趕緊走了。
「蘇小姐,為客人準備的院子打掃乾淨了,您要過去看看嗎?」
「啊,這麼快?」
她的視線自窗外的漫天大雪處收回,看看自己沾滿麵粉的雙手,便道:「我就不去了,麻煩你們將床上的鋪蓋被褥還有炭盆都一併備好,他們待會應該就能到了。」
不得不說侯爺派來的這些人手腳就是利落,從她進門吩咐下去這才不到半個鐘頭,給韓錄爺倆準備的東西便已經妥當。
之所以準備了單獨的院落,是她並沒有把韓大叔當成幫工,畢竟韓錄一個小孩,哪能做得來大人的主?
這爺倆腳程快也是真的,餃子一出鍋,就聞著香味兒來敲門了。
作為主人,蘇小酒自然也要出去迎接,原本對他的印象就是一介山野獵戶,不成想,卻被門口那個長身玉立的美大叔閃了眼。
穿著普普通通的長衫,頭髮高高束起,臉上並非她想像中那般黝黑粗糲,看起來反而有幾分斯文儒雅。
心裡忽然有種不祥~~這感覺,怎麼跟初遇十七的時候那麼像呢~~
「韓~~大叔?」
韓錄主動上前介紹道:「對,他就是我爹,叫韓弈,爹,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姐姐,蘇小酒。」
韓弈微微一笑,對蘇小酒抱拳道:「蘇姑娘。」
身後蕭景一言不發,只是在看到韓弈時,瞳孔微縮,忽然向前一步,目光中充滿戒備的細細打量起來。
眼前男子已過不惑,卻目露精光,步履輕盈,氣息穩健中長,顯然內力不俗。
不由望向他身後來時的路上,早就一片銀白的路上,大的那雙腳印幾乎淺而不見。
明明身懷絕技,為什麼卻甘願躲在鄉間多年,做一個默默無聞的獵戶?
職業使然,他對所有可疑的事物都保持著絕對警惕,表情也越發凝重起來。
說實話,如此對待客人其實很不禮貌,她怕此舉會讓韓弈不悅,卻發現他在被打量的同時,也在打量蕭景。
只一眼,目光便再也移不開。
一改剛才的淡然,他的神色就像見到久別重逢的故人般,想認,又不敢貿然上前,怪異的表現讓蕭景也察覺出異常,他心中微動,試探道:「你認得我?」
碎玉般清潤的嗓音讓原本還有些猶豫的韓奕竟猛地往後踉蹌幾步,蕭景低頭,雪地上的腳印紊雜而慌亂,代表著其主人內心的起伏撼動,心下頓起疑雲,目光中也帶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蘇小酒也跟著緊張起來,天下該不會有這麼巧的事,莫非韓大叔認識蕭景的父母,從他的長相看了出來?若真能如此,那可真是天大的緣分!